偶記
讓風吹走唏噓的淚光,讓往事都隨風,都隨風……
回憶往事,早已無法言說;身處現實,卻是滿目瘡痍。記憶當中的那張笑臉不知為什么突然在眼前綻放開來,像是做夢一般。還是很懷念過去,過去得那些人和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我卻時時回憶和他們成為同伴的日子。記憶當中的教室很大,因為我們有70位同學;也是因為有這么多的同學,它顯得有點臃腫了。我的座位是靠窗倒數第三位,秋天的陽光可以暖暖地照著,再加上北方獨有的暖氣,我幾乎每天都昏昏欲睡。
靠窗的一大好處是還有花。然而從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是喜歡那一盆文竹。其實那盆文竹不大,較之于后來我見到的算是小不點了。也當然談不上郁郁蔥蔥,好像還缺水,感覺有點發黃。高中時代也沒多少班費,那文竹也就不死不活好賴不說權當是“花”養著去了。那時候特別不喜歡數學課,所以老就是盯著這盆文竹發呆。說是“文竹”還真有點竹子樣,一節一節的生長,通體碧綠,要是有放大鏡的話就好看了,仿佛真的在竹林當中。也不張揚,就是葉子毛了點,不過也沒人在乎。我經常就不自覺得飄在其中去了。有時候幻想自己是獨孤求敗的俠客,仗劍竹林中,不拔一劍而令對手心悅誠服,不僅喟然自刎,還托孤。我呢就長袍白褂,功名利祿談笑間一哂而過,最重要的是轉身離去的時候要有風有霧,不僅要讓我長發飄飄的背影成為傳說,更重要的是這才是江湖傳奇宗師的范兒!
夏天傍晚的時候我也喜歡。吃過飯因為還要上晚自習,所以許多同學都在教室里小趴一會兒。我一直很驚訝怎么會有那么柔和的陽光!它直接就是一捧金色的輕紗,把整個教室都籠罩在一片祥和寧靜的朦朧之中。我喜歡的那位女同學趴在桌子上,臉頰上的汗毛我似乎一根根都能看見,白瓷一般光滑的脖頸不知道為什么讓我心里微微顫了一下。這時候那盆在窗戶上的文竹幾乎就是一片竹林了,夕陽下陽光斜斜地灑進竹林,似乎升起了一片濕氣,就像是《魔戒》精靈生活的地方,縹緲而又神秘,讓人的心里潮潮的。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轉頭,轉頭一看,那位女同學口水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緩緩地流了出來,我一下子笑得差點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