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榮聽得自然是滿心歡喜,急急忙忙就跑去找玲玲,想把消息提前透給她,叫她也歡喜歡喜,去了半日后,又怏怏的回來。這時候,紅纓、衍華已經走了。汪明順老兩口也領著重孫子重孫女出去轉去了。只有耀全兩口子仍在堂屋坐著,兩人一邊說話,孔桂蓮一邊忙著針線。
當下見了兒子無精打采的樣子,孔桂蓮便問:“衍榮,是不是玲玲惹你了?把臉跨下弄啥?”
衍榮道:“玲玲晌午就沒回來。”
“她弄啥去了?”孔桂蓮又問。
“跟瑞年一塊走的,說是要問瑞年他爺郭家的一些故經。她還想編戲呢。可是也不應該磨蹭到現在呀!”
汪耀全斜了兒子一眼,罵道:“看你那點出息!還不趕緊去把玲玲接一下!瑞年是個冷娃,還是防備點好。”衍榮便又翻身出了門,大步流星地走了。
直到兒子的背影看不見了,耀全方嘆了口氣說:“娃他媽,這事情我咋想著有些蹊蹺呢?今兒紅纓日急慌忙的提醒咱趕緊說媒,然后呢,玲玲又跟瑞年走了。你說說看,該不會是紅纓察覺到啥了吧?”
孔桂蓮說:“不會吧?昨天玲玲來找衍榮的時候,我還從衍榮的門縫里往里透了一下,兩個娃蠻親熱的。衍榮不知道從哪學的,還在玲玲臉上親了一下。所以我看你是瞎操心!”
耀全道:“這樣的話,最好了。這事情還是耽擱不得,今兒個黑,我和興文就去跟天智說去。”
汪衍榮趕到瑞年門上時,瑞年和玲玲早已去王家堡子多半日了,他便又急忙朝王家堡子趕去。他氣喘吁吁的趕到王耀猛家場院時,王施覃正領著一幫子娃在玩耍。大概是在玩打仗,三五個碎娃匍匐在場院邊圍裹著一棵大核桃樹的麥草垛上,手中均拿著棍子,向院中瞄準。院中的五六個碎娃端槍似的端著棍子,在王施覃的指揮下,貓著腰,一步一步的朝麥草垛逼近。
突然,王施覃把手中的木頭手槍一揮,喊道:“沖呀!”地上的碎娃便將棍子指著麥草垛,不住的搖晃,口中“噠噠噠、叭叭叭”的亂叫,麥草垛上的碎娃也“噠噠噠、叭叭叭”的亂叫。
衍榮大喊了一聲:“屎蛋子!弄啥呢?”
離王施覃較近的一個碎娃聞言“哈”的笑一聲,說:“屎蛋子!你叫屎蛋子!”
王施覃朝他瞪了一眼說:“再胡說,小心我揍你!”
那碎娃道:“我大舅歪,你不敢打我!”
王施覃卻又將手中的木頭搶一揮,喊一聲:“狗剩子!你們自己耍,耍一會就行了。不準耍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