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陳玲發來微信,問周末有沒有時間一起逛街時,趙靜正和李慶年在酒店的大床上享受一場酣暢淋漓的魚水之歡。
李慶年是陳玲的男人,趙靜在背后和她共用了兩年。
看到微信,趙靜晃了晃手機,對李慶年說,你老婆約我呢。李慶年起身去衛生間,說,當心點,別露了馬腳。趙靜的心咯噔一下,這并不是李慶年第一次這樣說,但她最近越來越不想聽到類似的話。
感情的世界里,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一個人的身體,就還想得到他的心。
而李慶年的心,大概只有兩人在床上將彼此融合達到巔峰快樂的那一刻,才會停留在她身上。
趙靜看著眼前穿好衣服,催她快點回去上班的李慶年,心里有說不出的委屈和難過。他們的約會,大多是趁著上班的點,李慶年帶趙靜出去見客戶,然后順便上個床。
除此之外,李慶年的時間屬于工作,屬于陳玲以及他們的孩子。正是因為這般小心翼翼,他們偷了兩年的情,陳玲沒有任何察覺。
甚至,陳玲還特別信任她,時不時跟她打聽李慶年身邊的女生。剛和李慶年在一起時,陳玲問起來,趙靜還心有不安。后來次數多了,謊言簡直信手拈來。
趙靜并不想傷害陳玲,只是不知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02
陳玲是趙靜大兩屆的師姐。
大學校園里,陳玲是女神。人長得美,性格也好,趙靜很喜歡她。作為美女,自然有男生欲欲躍試,但后來大家在見過陳玲的男友后,全都銷聲匿跡。
陳玲的男友,就是李慶年。
李慶年比陳玲大五歲,在上海開一家廣告公司。那幾年,廣告業如火如荼,李慶年儼然成了有錢人。再加上183cm個頭,以及能讓春風都沉醉的笑容,學校里那些乳臭未干的小男生,自然是比不了的。
趙靜沒見過李慶年。但郎才女貌,光是想想就覺得美好。
陳玲畢業后去了上海,不久就和李慶年結了婚,有了小孩。這幾年,李慶年賺錢養家,陳玲貌美如花,在旁人眼里幸福得昭然若揭。
趙靜從未想過和陳玲的人生會有交集。
是去上海的第三年,在校友聚會上,趙靜見到陳玲。生了孩子的陳玲,眉眼里仍有滿滿的少女感。趙靜忍不住說,師姐,你好美啊。
這樣的贊美,陳玲照單全收。趙靜喜歡的,就是陳玲身上的這種自信。那時的趙靜,人生有點黯淡。剛和男友分手,學設計的她在一家電商公司,做得也不順心。
陳玲說,要不你去我老公的公司好了,他最近在招人,我覺得你挺合適的。
趙靜終于見到傳說中的李慶年。可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不知怎么就鬧了個大紅臉。32歲的李慶年,在25歲的趙靜眼里,好看又多金。
也難怪即便自信如陳玲,也會心有不安。所以她安排趙靜來公司上班,其實是想讓自己充當眼線吧。
是的,趙靜確定這是陳玲的初衷。因為她上班不到一周,陳玲就從她這旁敲側擊地問起李慶年身邊的姑娘。趙靜答,李慶年家有嬌妻,還有誰能入得了眼?
03
大抵陳玲怎么也不會想到,趙靜會爬上李慶年的床。
趙靜明明長著安全無公害的臉。除了有雙大長腿,身材高挑外,她眼睛有點小,胸也不夠大,再加上大大咧咧男孩子的性格,完全不是李慶年喜歡的類型。
但沒人告訴陳玲,最安全的往往最危險。
趙靜的工位和李慶年的辦公室,只隔了一道屏風。每天只要她一抬頭,這個男人的一切全都盡收眼底。有時他在紙上寫寫畫畫改方案,有時在和來訪的客人客氣寒暄談業務,有時打著電話,臉上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容。
一向冷靜的趙靜,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但她相信愛是日積月累的情誼。李慶年這個男人,不知不覺住進了她的心里。那點感覺,越是克制,越是瘋長。似乎唯一的辦法是不停的加班。累了,回到出租屋,倒頭就睡。
有次公司的一個項目競標,趙靜加班加點改出來的方案,在甲方那脫穎而出。李慶年在慶功會上對她贊賞有加。陳玲在旁邊說,我推薦的人不錯吧?李慶年連連點頭,看向趙靜的眼神,多了點不一樣。
是春天的時候,公司出了點問題。身邊很多同事醞釀著辭職,辦公室里人心惶惶。一向淡定從容的李慶年,也有點蔫了。趙靜每天陪著李慶年加班,陪著李慶年出差去外地和客戶周旋。
李慶年說,不知為什么,有你在,我覺得心安。這是一個男人的真心話,說出來,卻也有了幾分曖昧。
趙靜替他擋酒,給他出謀劃策。這種時候,陳玲只能在電話里說,你別著急。時間越久,李慶年越發覺得趙靜的好,是和陳玲不一樣的好。
有天李慶年應酬時喝醉,借著酒意,趙靜將他送回房間時,一打開門,她就被他一把抱住,一個吻猝不及防地落下來。一切像是順理成章,趙靜舍不得拒絕。李慶年在趙靜身上沖鋒陷陣時,他的手機在旁邊響個不停。
醒來的時候,李慶年說了一句對不起,還有一句謝謝你。
趙靜當然知道這句對不起背后的含義。公司正常運轉后,趙靜升了職,也成了李慶年的情人。這場見不得光的戀情,一晃眼就維持了兩年。而最近,趙靜迫切想要有個結果。
04
周末,趙靜精心打扮后,陪陳玲去逛街。
逛累了,在咖啡館坐下來,趙靜特意把頭發往耳朵后攏了攏,露出明晃晃的耳墜。陳玲說,呀,好巧,我除了有你今天背的這款包,還有一對和你一模一樣的耳墜。
趙靜當然是故意的。
無論是包還是耳墜,都是李慶年為了圖省事,在情人節這種日子里,買了雙份。一份給妻子,一份給情人。以前趙靜為了不給李慶年添麻煩,從來都不在陳玲面前展示這些。但現在,她迫切想讓陳玲知曉她和李慶年的關系。
可這么大費周章地一折騰,陳玲那邊并沒有任何動作。
趙靜有些摸不透,她旁敲側擊去問李慶年,最近陳玲有沒有什么不一樣。李慶年答,沒有啊。陳玲的不動聲色,反倒讓趙靜亂了分寸。以陳玲的聰明,不會看不出包和耳墜的問題。她裝聾作啞,究竟是為什么?
后來,沉不住氣的人,是趙靜。
她偷偷拍了自己和李慶年的親密照,匿名寄給陳玲。如她所愿,陳玲提出離婚。但李慶年在陳玲提出離婚的第一時間,打給趙靜,質問她:“你是不是瘋了,照片是你寄的吧?”聲音因為憤怒和激動,聽起來有些顫抖。
趙靜先是失望,然后是難過,再就是破釜沉舟的想要賭一把。她盡可能平靜下來說:“是的,是我。你不是想離婚,不知道怎么跟她說的嗎?壞人由我來當還不行嗎?”
李慶年朝她吼:“誰說我要離婚了?”
吼得趙靜的一顆心,嘩啦啦地碎了。
05
陳玲那邊,堅持跟李慶年離了婚。無論李慶年如何挽留,這些年,被他保護得如同少女的陳玲,在那一刻,表現得前所未有的冷靜和理智。
李慶年是過錯方,幾乎是凈身出戶。除了公司,以及李慶年婚前購置的那套兩室一廳,陳玲什么都沒給他留下。
趙靜沒想到,陳玲會約她。在李慶年公司樓下的咖啡館,她的一張臉看起來仍然有滿滿的少女感,并沒有因為失婚而成為怨婦。倒是趙靜,在她面前失了底氣。
陳玲說:“我了解李慶年,即便沒有你,也還會有別人。只是,我沒想到會是你。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幫我戳穿真相。這些年,我生活在幸福的假象里,真的累了。”
聰明如陳玲,當然不是直到收到那些照片,才發現李慶年的不忠。以前戀愛時,她就知道風流倜儻的李慶年,身邊有各種鶯鶯燕燕。可是因為愛他,也因為他能帶給自己足夠的虛榮,所以她寧愿生活在假象里。
李慶年愛她是真的,寵她也是真的,但他除了家里的白玫瑰,還想要外面紅玫瑰也是真的。這些年,她心有不安,想讓趙靜幫自己盯著。卻不成想,趙靜也會搭進去。
是在趙靜和李慶年在一起半年后,陳玲覺察出異樣。有幾次,她去坐李慶年的車,副駕駛上的座位都有移動的痕跡。她和李慶年以前也玩過“車震”,知道那意味著什么。而她確定是趙靜,是因為有一次在車里,發現趙靜常帶的那條項鏈。
陳玲沒有問項鏈的事,而是用了大概半年的時間去挽回,她待李慶年更好更溫柔。后來才知道,這些并不管用的。如果一個男人習慣于既想要紅玫瑰又想要白玫瑰,如果一個男人的心習慣于出走,你怎么好都是沒用的。
陳玲出去找了份工作,開始練習如何帶著兒子獨自生活。
趙靜寄來的那些照片,算是讓她在離婚時,占盡優勢。所以,她并不恨趙靜。甚至還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把趙靜帶到自己和李慶年的關系里,這個姑娘應該有更好的歸宿吧。
說完這些,陳玲離開。
趙靜楞在那,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她去遞交辭職信,打算離開上海時,李慶年看起來有點頹廢,我做錯了什么,你們一個個都要離開我?
即便看起來有點失意的李慶年,仍然有著一張讓人心動的臉。但不知為什么,趙靜突然就覺得累了。就像陳玲說的,一個男人的心如果習慣于出走,婚姻其實是失去意義的。
陳玲扔了,她也沒必要去接盤了。
豬小淺,一個寫愛情故事的老少女。會寫小清新,也迷戀重口味。住在上海,靜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