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痛開著
應該是從父親去世的那個時候開始的吧,由于太過勞累,又很傷心,再加上公司里的事情多,頻繁出差,干再多的活也得不到理解,總是被嫌棄做得不夠不夠,身心俱疲。很長時間了,睡眠不好,經常在凌晨醒來,翻來覆去,再也無法入眠,眼睜睜的一直等到天亮。
入秋以來,前期的勞累終于積攢過多,感冒不停,鼻腔發炎的十分厲害,常常是只有一個鼻孔可以呼吸。有的時候,甚至會在半夜被憋醒,噴嚏連天,一直打到手腳發麻。最近更是空前的恐怖,被堵塞的鼻孔疼痛難忍,沒有堵塞的鼻孔在噴嚏的打擊下,鮮血噴濺,第一次見識了什么叫做噴射狀的血跡。前天早上起來洗澡,鮮血濺滿了浴室對面的墻,更是濺滿兩腿。太太見狀大驚失色,急命去醫院檢查。于是,便開始做超聲波治療。
根據醫生的要求,要做一個為期七天的療程。僅僅才做兩天,便覺得癥狀有所緩解,知道公司事情多,不可能做完一個療程。本想再做一次就結束,可是,老板急電非得叫趕回公司開會。本以為有什么重要的不得了的事情,于是急急忙忙的辦完出入境的手續,午飯只好在淄博的火車站解決。吃了一頓平生所見過的極其惡心的所謂的飯,再一次證明了我一貫的看法,就是餓死也不能吃車站附近飯館的飯。浪費錢財不說,對胃來說,那叫不尊重,叫虐待。風塵仆仆地趕到公司后,才知道,其實根本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往常一樣,例行周會。老板之所以要這樣做,只不過是想借此教訓我知道什么是合理安排時間而已。其實,我早就知道,一個貧窮太久突然暴富的農民,做了老板以后是什么德性。
我的痛在彼岸綻開著,鮮血淋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你不是我。就像我不是你一樣。驪山烽火,僅僅只是為了博取那一笑,心里那一個終究只有自己才知道,才明了的那個角落里,有些什么,在滋生著些什么,只有自己最明白。
逆來順受有時候會是一種讓自己放輕松的辦法,有的時候,做狗比做人快樂。人生很多的事情,只是一念之間的轉換。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像狗一樣的活著。記不清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話,說:除非你彎下腰,否則,別人不會騎上你的頭。可是,要維持自尊,要呵護人格,會很難。
荀子曾言,“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國寶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國器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國用也;口言美,身行惡,國妖也。治國者,敬其寶,愛其器,任其用,除其妖。”
如此淺顯的道理,千百年存在著,千百年被忽視著,雖然是在說國家,可是對于個體,不也是昭示著同樣的道理嗎?
在過去的這幾個月時間里,很多的時候的早晨,都是啃著干面包趕坐比較早的公交車,為的是不要遲到。記得剛來這個公司不久,由于島城要舉辦奧運會的賽事,到處都在修修補補。所以公交車就很擁擠,堵車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有兩個早晨,由于真的是堵車,我遲到了。盡管只有幾分鐘,但是被公司的好事者抓住不放,當作典型,還被老板當著公司高層們的面,痛批了一頓。沮喪、后悔、失望、丟臉,等等情緒,負面得厲害。再加上由于初來乍到,公司里的事情還不甚了解。溝通存在問題,對于自己的新的選擇,產生嚴重的懷疑。從那一天起,我就對自己說,一定要每天都是第一名到公司,哪怕是自己付出租車費也要這樣。幾個月來,大多數的時間,我都是第一個到公司,盡管租住的地方距離公司比很多人遠。
其實對于我來說,所作所為很簡單,就是想盡力做到掌其事,謀其職,忠其信。做一個簡單的好人。在中國,想做一個好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做好人就得傻,就得干活不惜力氣,還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是,聰明人太多的地方,笨人的生存空間就出現了問題。
也許是自己的水平有限,溝通能力不夠,又太過執著也未可知。
心在痛,痛在彼岸,那是一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地方,無可觸碰,更無從進入。宛如對岸白的發藍的雪地上,盛開著的花,孤獨而凜冽。
2008.11.25 圣誕夜凌晨書于團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