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每當假期,總是固有那么幾部電影在熒屏上反復播映。其中一部湯姆漢克斯主演的,每映必看,印象深刻。故事大致是說:一個孩子總是被學校里的壞同學欺負,所以一心想要長大,變成能保護自己的大人。機緣巧合的一天,他走進了一個流浪馬戲團的篷區,鬼使神差的向著一臺造型駭人的許愿機投下硬幣。他許愿自己能一夜長大,然而第二天竟真的實現了。電影里的主人公帶著成人的皮囊,孩童的心智在成人的世界里游蕩,他教訓了一直欺負他的同學,甚至和美麗的女老師發生了感情,但同時的他也體會了成人世界的痛苦和無奈。電影最終的結局是完滿的,對成人世界感到倦怠失望的主人公又回到了許愿機前,讓人生回歸了正軌。可是我下面要寫的那個人,在我眼里同樣是一個誤入了成人世界的孩子,卻遠遠沒有那么幸運。
? 顧城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享譽華語文壇的朦朧派詩人,作家。只要對中國近代詩歌稍有了解,那他一定是一個逃不過的名字,即使不知道他,也一定聽過他的那首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 ? 初次閱讀顧城是很早以前的事,算來恰逢青春的起點,對那些詩句未必懂,可卻不影響對它們莫名的喜歡。而今,我也已有了些年紀,原本能夠背誦出的那些句子也早已淡忘,可讀來依然覺得好,只是心里再也沒了曾經的顫動。也許是因為他詩句里憂郁又隱隱透出的溫度,只會與那個年紀的心境契合,又或許只有在純澈懵懂的目光里那些字與詞才更加熠熠生輝。
? 顧城撼動文壇乃至整個華人社會的不單單是他的詩歌,還有他的死。眾所周知,他在1993年于新西蘭的激流島殺死妻子謝燁后自殺,原因至今是個謎。很難說將他殺妻自殺定義為謎團是否得當,因為知道真相的人要么已經死去,要么諱莫如深。但如果能對顧城的經歷,性格和他的思考做些考究,就不難在看似怪異的一切中疏離出一條清晰的脈絡。當然,殺人者理應得到懲罰和指責,誰也無法為奪走他人生命的罪行辯護,但時值二十四年后的今天,如果我們能脫離開自身的道德認知,站在事件中的人物身邊想一想,那對于逝者將會是應得的尊重。
要試圖解讀顧城,繞不開的還是他的童年經歷。顧城出生在一個文學氛圍濃厚的家庭,他的父親顧工就是一名詩人,建國后在北京八一制片廠做了一名編劇。在那個文化運動一浪緊隨一浪的年代,作為文人的顧工一家自然也無從幸免,全家被下放到濰坊的農場勞動,可也就是這個看似不幸的經歷對顧城來說卻是一段無比幸福的時光。顧城天生具備詩人的浪漫,又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表現出了極高的文字天賦。雖然勞動農場的生活閉塞乏味,可對他來說這種田園牧歌式的日子恰恰是他一生眷戀的天堂。他在大自然里觀察,他從昆蟲和草木身上感知這個世界,他像是鋪展開了無數個敏銳的觸角去接受上天的對萬物的啟示。他曾在一段話里這樣說:
“我可能永遠無法用語言說清那個時候的感覺——你知道鐘在走,每時每刻,像是一只絕不放過你的手,把你推向這個墻,你在這個世界上還要干什么?有什么值得做的事情?時間這么短,我可以算出來,我活了一千天,兩千天,沒有幾個幾千天的,時間非常短,我覺得我不應該做我不愛做的事,我就坐在草中間看那些昆蟲爬上草葉,然后到哪里去,但是天看著我,天知道,就像我看著這個爬動小昆蟲,我知道一樣。這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安慰?!?/p>
1977年顧城初次在文壇嶄露頭角,也就在兩年后的一列上海駛往北京的火車上,他初識了后來成為妻子的上海姑娘謝燁。雖然此后他們相隔兩地,但在他們一直保持著長達四年的書信來往。他在其中一封給謝燁的信里記述了他們相逢的場景:
“買票的時候,我并沒有看見你,按理說我們應該離得很近,因為我們的座位緊挨著?;疖囬_動的時候,我看見你了嗎?我和別人說話,好像在回避一個空間、一片清涼的樹。到南京站時,別人占了你的座位,你沒有說話,就站在我身邊。我忽然變得奇怪起來,也許是想站起來,但站了站卻又坐下了。我開始感到你、你頸后飄動的細微的頭發。我拿出畫畫的筆,畫了老人和孩子、一對夫婦、坐在我對面滿臉晦氣的化工廠青年。我畫了你身邊每一個人,但卻沒有畫你。我覺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無法停留。你對人笑,說上海話。我感到你身邊的人全是你的親人。
晚上,所有的人都睡了,你在我旁邊沒有睡,我們是怎么開始談話的,我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你用清楚的北京話回答,眼睛又大又美,深深的像是夢幻的魚群,鼻線和嘴角有一種金屬的光輝。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給你念起詩來?!?/p>
就在相識四年,往來二百多封信之后,這對遙隔南北的璧人終于結合了。與此同時,顧城的創作也獲得了諸多肯定與榮譽,但卻并沒有給顧城夫婦帶來經濟上的實惠。同是詩人又是兩人好友的舒婷回憶說,貧窮幾乎一直伴隨著他們的生活,曾經親眼看到他們手拉手去銀行取出十元錢,做為當晚的菜金。貧窮與詩人似乎自古就是一對難分的兩生花,但是即便如此,對謝燁來說這樣的生活依然是無比幸福和美滿的。有人說謝燁完全傳承了中國傳統女性賢良淑德的品質,我深信,也以此感到悲哀,如果不是這樣也許事情會是另一番結局。
謝燁對于顧城的感情從開始就不單單只是男女之間的愛情,其中還有對一個文學天才的敬仰和崇拜。在同樣酷愛文學的謝燁心里,顧城不僅是丈夫,也是偶像,她把與顧城的結合視為一種理想的達成。也正是因為這種心理因素的存在才讓她表現出了后來常人所不解的寬容。她愛顧城的才,也愛他的偏執,愛他的孩子氣,她把顧城的好與壞真正的看成了一個整體,一并愛著。相較于妻子,她的愛更像是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她盡可能替顧城把俗世的庸擾擋在生活之外,讓他活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1986年,顧城在一次詩歌研討會上結識了人生另一個重要的女人——李英。李英是與謝燁完全不同女人,她大膽活潑,敢愛敢恨。李英老早就仰慕顧城的才華,相識之后更是徹底被顧城散發出來的詩人魅力征服,以至于在1988年,顧城夫婦移居新西蘭之前到她家里告別,她竟當著謝燁的面,親口道出了對顧城的愛慕,而謝燁一邊翻動著手里的雜志,一邊平靜的聽著。謝燁為什么能夠面對另一個女人向自己的丈夫而表白聽之任之?這看似無法理解的表現其實都可以歸結于謝燁性格的溫良和對顧城的崇拜。她理解李英,她理解一個年輕的女孩面對顧城的那種傾慕,就如同當初的自己。她也體諒顧城,她體諒作為一個杰出的詩人,難免也應當得到眾人的崇拜。但問題是......她偏偏忘記了自己。
顧城的成長一直都是被動的,他內心對自己已經是一個成年男子極不情愿接受。他曾經這樣說:
我坐在一棵伐倒的樹上,摸著那個新鮮的樹樁,有一種白色的光明,一個聲音,在我心中醒來,好像穿過一個白色的池塘,到了一個地方。這時候我看見了我的生活,非??蓱z,作為一個男孩兒到男子的這樣的一個生活,為了活下去,為了恐懼死亡,我做了這么可憐的事情——我要學習一種語言。
諸如此類的句子顧城還寫了很多,更直接的佐證是他的那頂像褲腿做成的帽子。關于顧城為什么總戴著它的傳言不少,但我個人更傾向于相信那是他潛意識里對自己思維的保護,是把自己的內心與成人世界隔絕的道具。做為一個詩人,如果能始終保留住孩子般的純摯與敏銳,自然是幸運的。但是作為一個丈夫,那又是整個家庭大大的不幸。
謝燁在隨顧城移居激流島之后,短時間內心理起了巨大的變化。首先是顧城對她的依賴,不會英語的顧城來到新西蘭之后幾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謝燁照料,大到工作來往的翻譯,小到鄰里之間的交談,對此謝燁一直用一種近乎寵溺的態度去配合,然而就是這種寵溺加重了顧城的偏執與任性。對一個孩子來說,母親始終是至關重要的角色,而對于離家遠居地球另一端的顧城,謝燁剛好填補了母親的空缺。人前是風光的詩人太太,人后卻是詩人的秘書、保姆和老媽子。我們很難猜測如果事情按這個順序發現謝燁對顧城的愛是否最終也會消磨殆盡,但在那時候的關系中,平衡點依舊握在兩人手中。然而好景不長,接下來發生的事,催化了兩人感情的滅亡。
謝燁懷孕了。在這件任何一個家庭都會為之歡喜的事情上,卻在兩人之間爆發了一場不小的爭執。在謝燁傳統女性的思維里,她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渴望一個完整的家庭。但顧城并不這樣想,在這四面被海水隔絕的孤島上,在他們那棟質樸的寓所里,他已經構筑起了自己的“大觀園”,“大觀園”只能有他一個“寶玉”,他絕不允許另一個人來分釋他的愛,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孩子。他曾對堅持要生下孩子的謝燁說,如果是女孩就留在身邊,是男孩就要送回北京老家給父母帶。1988年,他們的兒子,桑木耳出生了。
兒子的出生被顧城視為對生活的侵擾,他要求謝燁把孩子送回中國,可謝燁不舍得與剛剛出生的兒子分離,在她的一再央求下,最終采取了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把桑木耳寄養在當地毛利人家里。顧城對謝燁原本就有極強的控制欲,不讓她化妝,穿艷麗的裙子和泳衣,兒子出生后這種控制又變得越發嚴苛。他不允許謝燁去看望兒子,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而謝燁也只有在擺脫顧城監管的短暫間隙才能去偷看一眼兒子。有一次她長達半個月沒能脫身,讓寄養桑木耳的夫婦很不滿意,認為她對兒子漠不關心,這讓她難過了很久。
? 曹雪芹的紅樓里有十二釵,顧城的“大觀園”里自然也不能只住一個謝燁。顧城在移居新西蘭的日子里始終和李英保有書信的來往,在1990年,甚至資助李英來到激流島與自己和謝燁一起生活。在關于三人共同生活的眾多記錄里都有提到說,那段時間里謝燁對李英的關照簡直可以用無微不至形容。她幫助李英辦理定居的手續,給李英洗內衣褲,甚至在顧城的小說《英兒》中還有提到說,謝燁把準備好的避孕套送到李英手上。對于這反常的一切,更多人的解讀是因為謝燁的大度,可作為妻子,任由另一個女人住進自己家里,與丈夫同居,這種違反人性的表現,絕不是一句“大度”所能解釋的。那謝燁為什么會這樣做呢?因為她想要李英來替代自己。
? 沒錯,最終謝燁離開顧城絕不是短時間內的決定,而是經過了長期的思想拉扯之后無奈的選擇。而這個決定的萌發期,一定是早在李英來的激流島之前。顧城日益加劇的孩子氣與偏執實際上早已令謝燁感到了疲倦,而他對親生兒子的漠視和對自己的束縛更是令謝燁心如死灰,但她又不能允許自己一走了之,她知道顧城沒了自己是沒辦法在新西蘭獨自生存的,而這個時候她發現了顧城和李英的婚外情。她一定也痛苦過,不甘過,她一定會一遍遍問自己,為什么自己付出了所有的愛與信任卻最終換來了顧城的背叛,可那時已對顧城的愛已無多的她,很快把一切視為了自己抽身的機會。她以為李英對顧城有和她同樣的情感,把顧城交給了他真正愛的人自己也能夠放心了??伤耆e了,李英絕對不是同她那樣的女人。
1992年,也就是三人共同生活的第二年。顧城夫婦獲得了一次到歐洲諸國講學的機會。在他們離開激流島不多久后,李英也隨一個大她許多的英國男人離開了。李英的不辭而別對顧城和謝燁來說同樣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顧城一面大罵李英的忘恩負義,一面又依舊深陷在對她的愛里無法自拔,不久他便開始以三人的情感經歷為藍本創作《英兒》這部小說,書中他用唯美卻直接的方式把他和李英的感情糾葛與性愛經過統統寫了下來,而匪夷所思的是不懂得使用電腦的他,整部書稿都是由謝燁幫忙轉錄的。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穿海藍的裙子,像小女孩似的在風中飛跑。也許我從來沒有見過她跑步的樣子,上學的樣子,但她藍色的裙子確實像海水一樣,在風中飄動。
我在她身后說話,看她一步步走著,裙衣不知怎么在飄動中變成白色。我們在山間看見那片水了,是好幾個人一起去的,石頭在溪水中間交錯,魚躲在石頭下。你對我說有人把你的鞋藏起來了。
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個,我們創造的那種生活、談笑、相互的戲謔,對我的嘲笑,各種妙語的珠連,是一種永遠不可替代的和諧的趣味。是我們喜歡的,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夠代替的。但是她的身體卻是盲目而脆弱的,像是一個籃子誰都能把它提走。
她好像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方開始,漸漸地變得隱秘而豐潤。當我的手沿著她的身體慢慢下滑的時候,心里就升起一種難以言狀的愛憐。
那個柔和甜美的身體,好像一直在幽暗中蜷曲著,到處都是飄動的觸覺。我應當守護她。
雷,你不知道,你永遠不知道,女孩和女孩有多么不同。 ”
? 一個女人如何能容忍丈夫這樣寫下對別的女子的癡纏留戀?只有一種可能——那時的謝燁已是徹底的死心。她的心死不單是對顧城,也是為自己能完滿抽身感到絕望。即使是一個不再愛的男人,即使那時謝燁一心只想擺脫,可那畢竟是多年朝夕相處的丈夫,是自己曾經崇拜傾慕過的顧城,可以想象她在敲下那些纏綿悱惻的句子時內心是如何的顫痛。她把這部小說看做是為顧城做的最后一件事,也視為將自己從混沌中搖醒的雙手。
對顧城徹底絕望的謝燁終于想起了為自己和兒子打算。就在她與顧城四處講學,李英背棄逃跑的同時,另一個男人在她的身邊出現了——大魚先生。至今沒有一份資料記錄過他的真實姓名,只知道他是在德國生活了八年的華裔學者。也許是謝燁的困頓讓大魚見到了機會,也讓謝燁看見了他的優秀,他們開始頻繁的電話聯系,而這一切最終也被顧城發現了。謝燁沒有隱瞞自己的選擇,他坦率的告訴了顧城大魚的存在,并且告訴他大魚將在不久后接她離開。顧城的“大觀園”徹底崩塌了,李英擊碎了他的愛情,如今謝燁又要帶走他的親情,也許那一刻他才從自己的世界里幡然悔悟,他終于明白沒有一份愛是永遠擺在面前讓他無條件索取的,像是在深夢中被搖醒的孩子,痛苦茫然又不知所措。
1993年10月8號,就在大魚約定要來接走謝燁的同一天,無法接受現實的顧城用一柄斧子永遠留住了自己的妻子,而后自縊身亡。
? 2014年年初,故事唯一的生者李英病逝于悉尼。離開顧城夫婦的她,輾轉兩次婚姻最終遠嫁澳大利亞過上了貌似“理想中的生活”。然而沒有人是可以幸免的。她曾不止一次對身邊的友人說過,《英兒》那部小說就像是伴隨她一生的夢魘,讓她像在所有人面前赤身裸體。她也曾化名麥琪出版過一部叫《魂斷激流島》的小說,然而她的洗白并沒有得到更多人的關注和理解。
莫言說:不要從傳記,哪怕是自傳去了解一個作家。他的全部都在他的作品里。
顧城寫:
你
一會看我
一會看云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云時很近
(《遠和近》)
他又寫:
樹膠般
緩緩流下的淚
粘和了心的碎片
使我們相戀的
是共同的痛苦
而不是狂歡
(《悟》)
還有:
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我想涂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畫滿窗子
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
都習慣光明
(《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這絕不是一個冷血的殘暴之徒寫下的句子。那些詩句里的確有一以貫之的憂郁,可那絕不是對毀滅的崇拜,對生命的漠然。那幽暗中總會留有的一絲溫度,就像朝陽未升時天空的藍,傷感卻又讓人熱愛。顧城是無意中窺到了文字之秘的孩子,在謝燁的包容里任性,在李英的愛里妄為,他揮灑才華又執寧的想要拉著謝李過上自己幻想的生活,天真的以為這樣的三人關系牢不可破,卻最終親手毀滅了一切。
從醫學的角度看,顧城無疑長期受到精神疾病的困擾,特別是在移居激流島避世之后,病情日益加重。他曾僅僅因為鄰居抱怨他養的雞太吵,而憤然將幾百只雞殺掉,割下雞頭,裝滿一個袋子,扔給社區管理員。除了疾病,顧城似乎與生俱來便對死亡有一種獨特的認識,在他的認知里死亡不是生命的完結而是圓滿。在《顧城哲思錄》這本集合了他生前碎語的小冊子里,隨處可以讀到他講人生、詩歌、生活與死亡結合的理解。
“我的活的時候,我可以變化多端做一切事情,做魚做鳥,做人,說話;我死了的時候,我像泥土一樣安靜。這是整個同一的過程,我想它需要休息,變得干凈,就像樹林里落滿雪?!?/p>
顧城活著,可時刻窺測著死亡。當謝燁也準備離他而去的時候,他已再也沒了生的理由,他把謝燁看成是自己靈魂的一部分,于是這個自私的“孩子”也將她一并帶走了。
誰也不能為一個殺人者辯護,可并非每個殺人者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二十多年之后的今天,當人們再次談論起顧城的時候,更多的評論是一個瘋子,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一個殺妻的變態,甚至他的那些詩歌也變得遭人唾棄,我們總是習慣用自己的眼光,單一的角度去評判別人,即便那是個異于常人的天才詩人?!安化偰В怀苫睢薄h蟾吒畹袅俗约旱亩?,草間彌生四處涂鴉著她的波點,三島由紀夫切腹,海明威自殺,但誰又能否認他們都曾是頂尖的藝術家。有時候我們很難說的清是那些瘋狂的行為是成就了他們,還是毀滅了他們,因為那些瘋狂與優秀的作品本就是一體的。
? 詩人舒婷(也是顧城夫婦生前的好友)曾發表過一句后來多被詬病的話:“結局永遠無法挽回,無法遺忘。只有謝燁有權寬恕。我深信,她已經寬恕過了。”我們永遠無法知道謝燁是不是寬恕過了,但時隔幾十年,所有的恩怨早已不再甚囂塵上,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換個視角去理解這個誤入成人世界的孩子,記住他詩歌留給我們的美好,用我們黑色的眼睛望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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