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第84篇:老將軍死則死矣,老將軍視死如歸!

幽州之戰(zhàn)其實是五代史上一次具有標(biāo)志性意義的大戰(zhàn),只緣身在此山中,李存勖并不能理解,也未多想,在幽州之戰(zhàn)勝利后,李存勖接著一往無前扭頭就去跟后梁較勁去了。

貞明三年十一月,李存勖自魏州出兵逐步逼近黃河,意在吞下黃河下游的渡口楊劉。

楊劉位于今天的山東東阿境內(nèi),隸屬于天平軍管轄,距離天平軍治所惲州不過百里,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東有泰山,南臨黃河,如果晉軍真的打下楊劉,那真是天大的一樁利好。

以此為據(jù)點多面出擊,進(jìn)可攻退可守,后梁的天平泰寧等黃河南岸軍鎮(zhèn)都將被納入晉軍的打擊范圍,除此之外就連都城大梁(河南開封)也將被列為打擊對象。

十二月,李存勖逼近楊劉,當(dāng)時的楊劉守軍不過三千人,沿黃河數(shù)十里,列柵相望,還在楊劉城下挖開深塹用作城防。

這種形式的防守對于李存勖來說也就是聊勝于無了,根本沒啥作用,李存勖親自帶隊繞城騎射,隨后命步兵將所有的柵欄全部砍斷,又命士卒背來蘆葦填平溝壑,李存勖更是身先士卒不避矢石,親自背著一捆蘆葦扔進(jìn)溝里。

將軍不畏死,士卒豈敢不爭先,看著李存勖如此以身犯險,他手下士卒哪有不舍生忘死的,一個個鼓噪而進(jìn)沒多久就將楊劉攻破,生擒了守將安彥之。

此時的梁國已經(jīng)有些魚游鼎沸的跡象了,但即便是這樣大梁國內(nèi)依舊很無所謂。

就在李存勖攻打楊劉的前一段時間,后梁租庸使戶部尚書趙巖還上書朱友貞要朱友貞南郊祭天,大家誰也不是瞎子,現(xiàn)在國內(nèi)動蕩戰(zhàn)事吃緊,還祭天,再等等就真的祭天了,于是朝中大臣發(fā)出了很多反對的聲音,大家一致認(rèn)為現(xiàn)在國家困難,老百姓連口殘羹剩菜都沒得吃,還搞這些形式主義,關(guān)鍵是花了錢不管用啊,費這勁兒干啥。

戶部尚書趙巖冷靜表示:“皇帝自踐祚以來,從來沒有搞過祭天儀式,這跟那些小國有什么區(qū)別,因為這事兒人家都看不起我們,就沖這個皇帝就該去西京祭天,順便去祭拜祖宗陵墓?!?/p>

朱友貞一看還是趙巖說的好聽在理,于是命令反對的大臣閉嘴,命趙巖去籌備祭天事宜。

南郊祭天這事兒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最大的排場最大的聲勢,讓世人看一眼就要驚呼這才算辦好了,趙巖就是奔著這個目標(biāo)去的,因此盡管國內(nèi)財政吃緊,趙巖還是大肆宣揚公事公辦一定要把儀式搞得富麗堂皇有聲有色。

朱友貞當(dāng)然也很高興,一看這場面生平頭一遭啊,興沖沖的就去了西京洛陽,可沒成想他前腳進(jìn)城后腳楊劉失守的消息就傳來了,頓時國內(nèi)上下人人自危,朱友貞哪還顧得上什么祭天儀式,火急火燎趕回大梁。

大梁面對如此境遇,宰相敬翔心里頭很不是滋味,他本是朱溫手中頭號謀士,自后梁開國朱溫便以敬翔為崇政院使,敬翔水漲船高成為了后梁國內(nèi)頭號首席大臣,后來朱友珪弒君殺父弄死了朱溫。

作為朱溫朝舊人,敬翔難免要遭人猜忌,被罷去了崇政院使的權(quán)柄,只留一個宰相的名頭,從此在大梁的政壇只能靠邊兒站了,當(dāng)然這事兒敬翔也挺開心,遠(yuǎn)離了那些神神鬼鬼,遠(yuǎn)離了風(fēng)波詭譎的權(quán)利中心,敬翔過得很開心。

直到朱友貞上臺敬翔依舊如此,但后梁的江山畢竟也有敬翔的一份苦勞,眼看著后梁已經(jīng)步入了如此田地,敬翔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免不了要說上兩句,他眼含熱淚對朱友貞進(jìn)諫說:“陛下!國家連年喪師,疆土日蹙,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你整天都待著這深不見底的皇宮里,身邊卻滿是小人?!?/p>

“我聽說晉王即位的這些年,攻城野戰(zhàn)無不親當(dāng)矢石,前不久攻打楊劉,他還親自背著蘆葦一馬當(dāng)先跑在所有人的前頭,楊劉因此被一戰(zhàn)而破?!?/p>

“反觀陛下,你從小也不怎么喜歡打架,在這方面和人根本沒法兒比,至于你手下將領(lǐng)大多數(shù)都是吃干飯的,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估摸也不堪大用,我看實在不行還是我親自出馬吧!”

畢竟是前朝舊人,以敬翔的才智他也清楚自己所受猜忌有多深,此時愿意推心置腹的與朱友貞說出這番話已經(jīng)誠意十足,然而朱友貞聽了這番話怎么聽都不是個滋味兒,總覺得是他這把老骨頭在發(fā)牢騷,因此根本沒搭理敬翔。敬翔有苦難言,真是狗咬呂洞賓。

雖然朱友貞沒采納敬翔的建議,但楊劉還是不能放棄的,可在這時候朝廷以河朔失守的罪名奪了劉鄩的兵權(quán),轉(zhuǎn)為亳州團(tuán)練使。朱友貞只能任命河陽節(jié)度使、北面行營排陣使謝彥章出馬帶兵數(shù)萬前去奪回楊劉。

貞明四年(918年)二月,謝彥章率兵數(shù)萬來到楊劉城下準(zhǔn)備攻城。

消息傳來李存勖立即帶輕騎火速奔赴楊劉,這謝彥章也是真的不堪大用,一看李存勖來了嚇得城都不敢攻了,反而在楊劉城外掘塹筑壘用作防守,隨后又將黃河決堤阻擋晉軍進(jìn)攻。

這搞得就跟李存勖是帶兵來打他的楊劉一樣,不得不說謝彥章的攻城方法有一定的新意,在攻城戰(zhàn)的創(chuàng)新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然而這并沒有什么作用,沒多久他就自行退回了黃河南岸。

時年六月,李存勖再次前往楊劉慰問勞軍,期間他親自泛舟來到黃河中央測試水深,結(jié)果一試可了不得,偌大的黃河最深處也不過才淹沒一把大槍,便有心渡河擊敵。

數(shù)日后李存勖親自率軍過河,他先帶一部駕舟而行,隨后之人皆帶甲持槍,列陣蹚水而行。

梁軍謝彥章一聽晉軍渡河趕快帶人去岸邊圍堵,晉軍這時候還在水里,剛開始接戰(zhàn)打得不是很順暢處于劣勢,稍有退意。沒成想梁軍還不見好就收,居然還敢趁機坐船追殺,本來晉軍勢頭就足,一看梁軍居然還敢下水追擊,果斷扭頭繼續(xù)接戰(zhàn),一陣廝殺之后梁軍果然不敵倉皇退回岸邊。

晉軍趁勢上岸繼續(xù)追擊,梁軍被殺得七零八落死傷不可數(shù)計,沿途軍寨統(tǒng)統(tǒng)被晉軍順手拔除,謝彥章死戰(zhàn)得以脫逃,只是身邊人幾乎被晉軍殺得毛都沒剩一根兒。

謝彥章戰(zhàn)敗,楊劉徹底成為晉軍囊中之物,這也為晉軍打開了南下滅梁的門戶,李存勖滅梁之心更加堅定。

時年八月,李存勖舉全國之兵會師魏州,其中周德威率幽州兵三萬,李存審滄州兵一萬,李嗣源邢洛兵一萬,王處直定州兵一萬,加之其余麟、勝、云、蔚、新、武等州與奚、契丹、室韋、吐谷渾諸部落兵馬共計十余萬人。

《舊五代史》后唐莊宗紀(jì)二有記載當(dāng)時的情況:“部陣嚴(yán)肅,旌甲照曜,師旅之盛,為近代為最。”

李存勖帶著這十余萬強兵猛將從楊劉渡過黃河抵達(dá)黃河南岸,他大手一揮分兵掠奪鄆(yùn)、濮(pú)二州,李存勖渡河劫掠的舉措讓梁帝朱友貞出了一身冷汗,眉毛都要嚇歪了,趕快派賀瓌(guī同瑰)、謝彥章、王彥章等大將迎敵。

此時李存勖早就搶完跑路了,正順河北上駐軍在麻家渡,賀璝謝彥章等雖然也知道消息,還是不敢輕易與李存勖交鋒,只能屯駐在濮州北側(cè)的行臺村與其對峙。

李存勖一看梁軍主力到了,反而非常高興,這可都是一個個行走的戰(zhàn)功和梁國有生力量?。∨酪粋€算一個,李存勖很興奮,非常興奮,興奮到每天都要親自帶兵去梁軍大營前叫罵搦(nuò)戰(zhàn),梁軍倒也懂事兒,每次都派一撥人出來應(yīng)付了事兒,決戰(zhàn)始終遙遙無期,雙方誰拿誰也沒辦法。

雙方這樣打打鬧鬧干瞪眼足足持續(xù)了一百多天,等到了十二月,梁軍中突然就發(fā)生了內(nèi)訌,主帥賀瓌居然直接先斬后奏冤殺了大將謝彥章。

這事兒說來也很有意思,本來軍中男兒血氣方剛,有一點點矛盾摩擦很正常,大不了咱倆單對單打一架,反正誰也不記仇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事后誰也別賴誰多打了一拳,多挨了一腳,這也太娘們兒唧唧了。

但賀瓌這個人嫉妒心要比一般人強太多了,尤其是國內(nèi)決定罷免劉鄩的權(quán)柄,這之后他賀瓌便是后梁頭一號大將,本來是好事兒,但好死不死的還有個謝彥章,賀瓌心里很不舒坦,可能是有被害妄想癥吧,總覺得謝彥章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所以處心積慮的想干掉謝彥章。

一日里,賀瓌和謝彥章一塊巡防,賀瓌看著一處高地還不錯,就抬手指著那個地方跟謝彥章說:“此處可以安柵欄?!?/p>

不成想第二日一看這里已經(jīng)被晉軍搶先布防,這事兒本來是個巧合,但賀瓌卻一口咬死這就是謝彥章通敵的證據(jù),一份密奏便送到了朱友貞案前,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賀瓌都不等朱友貞的詔命,趁著謝彥章沒有防備將其斬殺。朱友貞也明白謝彥章通敵這事兒絕對是被冤枉了,但他能咋辦呢,賀瓌手握重兵,他也沒辦法,只能無奈接受。

此事傳到晉軍大營,李存勖很高興大笑著對眾將領(lǐng)說:“彼將帥自相魚肉,亡無日矣。賀瑰殘虐,失士卒心,我若引軍直指其國都,彼安得堅壁不動!幸而一與之戰(zhàn),蔑不勝矣?!崩畲孥醚粤T便和眾將商議如何親率大軍繞過賀瓌的大營直取大梁。

李存勖的想法一如既往的天馬行空勇武生猛,但這個想法還是不夠成熟,雖然說后梁屢戰(zhàn)屢敗,但國力遠(yuǎn)未衰竭,兵力仍然充足,國土縱深還在,如果不能一戰(zhàn)定勝負(fù)必將腹背受敵,周德威便是聽了李存勖的想法針對性提出了建議:“后梁雖然將帥相殘,但人家軍隊建制依然還在,咱們要想繞過賀瓌深入敵國腹地,那倒不難,但賀瓌一定會回師救援,這樣一來我們必定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大王三思!”

周德威如此老成謀國的建議很實在,確實就按照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一直打下去,晉國只要不出大錯,勝利幾乎是唾手可得,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去爭奪那個萬分之一,太不靠譜了。

即使如此李存勖依然沒有采用周德威的建議,本來李存勖自出道以來可謂連戰(zhàn)連捷,雖然有周折但最終的勝利一定是屬于他李存勖的,長久以來李存勖的內(nèi)心也不可避免的膨脹了起來,周德威的好言相勸李存勖根本聽不進(jìn)去,他一門心思的就要去打大梁,沒辦法,誰讓李存勖是老大,他發(fā)了話不由得別人聽。

十二月十九日,李存勖下令要軍中老弱悉數(shù)返回魏州。

二十一日,晉軍燒毀營盤,全軍輕裝上陣?yán)@過賀瓌直取大梁,此時賀瓌也知道了晉軍奔襲大梁的計劃,立即棄營追趕。

十二月二十三日,晉軍行軍至胡柳坡(山東甄城西南),立柵為營,于此駐扎。

次日凌晨,賀瓌率梁軍尾隨而至,橫亙結(jié)陣數(shù)十里,李存勖一看賀瓌這家伙還敢追過來,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就要主動出擊,周德威無奈勸阻:“此地臨近大梁,梁兵心念其家,心懷激憤,此時接戰(zhàn)一定會用命死戰(zhàn)。”

“大王你就按兵不動,由我率精騎出兵騷擾,不讓他們休息。等到他們士氣衰竭,我軍方可全軍出擊?!?/p>

周德威的建議很是穩(wěn)妥,不愧是國之良將,扎穩(wěn)打步步為營,始終要讓己方立于不敗之地,可李存勖依然聽不進(jìn)去,反而還嘲諷周德威說:“之前在黃河就怕梁軍不敢出戰(zhàn),可今天他們居然敢送上門來,將軍怎么又害怕了?”

也不等周德威說話,李存勖就親自帶兵殺了出去,周德威手足無措,或許是心有所感,周德威仰天長嘆一聲,如果能用一死換來大王的成長,那老夫死則死矣!老夫視死如歸!

老將軍看著身邊神采飛揚的兒子輕聲呢喃道:“吾無死所矣。”還未接戰(zhàn)老將軍已經(jīng)感受到了喪子之痛和戰(zhàn)死沙場的快意,略作思量老將軍提槍上馬追隨李存勖而去。

接戰(zhàn)后的雙方全都士氣高漲,尤其是李存勖仗著手中的帳前銀槍軍強橫,在梁軍中如同游龍遇水,虎歸深山,往來沖殺,勢不可擋,鏖戰(zhàn)多時終于梁軍的左翼被徹底擊潰。

這樣看起來似乎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向著李存勖傾斜,梁軍左翼已經(jīng)被擊潰,全軍上下開始動搖,如果沒有意外,李存勖將再造一個軍事神話,深入他國腹地一舉擊潰敵國主力??!從此之后李存勖和大梁之間再無阻礙,后梁國土將會出入無阻。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真的出現(xiàn)了…

梁軍左翼潰敗,左廂馬軍都指揮使、鄭州防御使王彥章率潰部向西敗走,而晉軍的輜重部隊剛好就在西邊,輜重營看著越來越近的梁國軍旗,一致認(rèn)為是梁軍劫營,畢竟不是作戰(zhàn)部隊,眼看著梁軍越來越近,輜重營陣腳大亂,頓時慌亂潰散,一頭就扎進(jìn)了周德威的陣地,場面一片混亂。

王彥章,前文多次提及的王鐵槍,他看到前方晉軍一片混亂,作為當(dāng)時名將之一,他深知這種好事兒打著燈籠沒處找!立即率軍掩殺直奔周德威大營,而周德威所部正在混亂當(dāng)中,根本無力抵擋,頃刻間全線潰散,連帶著晉軍陣型也被沖散。

賀瓌雖說心眼小,但既然能被朱友貞任命為北面行營招討使,也是有自己的兩把刷子的!看著晉軍陣型大亂,此時的賀瓌心中只有一句話:“此時不搏何時搏?!”

賀瓌立即下令全線出擊對晉軍發(fā)起全線總攻,晉軍此時被自己人搞得陣腳大亂,士兵間相互踩踏,只要倒地基本就一命嗚呼了,亂哄哄如同一鍋粥,士兵間沒有統(tǒng)屬根本無法阻止其有效反擊,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局面,晉軍被殺的狼狽不堪,眼看著就要全線潰散。

此時就體現(xiàn)出擁有眾多猛將是多么大的幸運,晉軍之中像李存勖、周德威、李嗣昭、李嗣源、李存審、閻寶這些人都是橫行一時的人物,到了這種危機關(guān)頭,盡皆豪氣橫生彰顯英雄本色。

猛將們披甲執(zhí)銳各自帶著親軍奮力死斗,沙場之上血流成河喊殺聲震天,晉軍將士士氣高漲,即使如此也一直殺到正午時分這才穩(wěn)住陣腳。

此時的賀瓌?wù)受姅?shù)萬集結(jié)在楊柳坡的一座土山上,以逸待勞軍陣森嚴(yán),以居高臨下之勢俯瞰戰(zhàn)場。

面對如此強軍,晉軍中已經(jīng)有人心生退意不由得去勸李存勖撤軍,可李存勖此時已經(jīng)殺紅了眼,聽到如此言論直接破口大罵:“今日之戰(zhàn),進(jìn)則生,退則死,是想害我死無葬身之地嗎??。 ?/p>

李存勖言罷以手指山高喝道:“今日一戰(zhàn),得此山者勝,諸君與我共取之!”

言罷李存勖一馬當(dāng)先便向土山?jīng)_去,晉軍諸將一看李存勖這么生猛也紛紛跟上,梁軍居高臨下拼死抵擋。

又是一場惡戰(zhàn)…這中間晉梁雙方底牌盡出,死傷慘烈無算,直到申時才以晉軍攻占土山結(jié)束。

晉軍已經(jīng)奮戰(zhàn)了一天,一整天都水米沒打牙了,人困馬乏不利再戰(zhàn),有人便勸李存勖回營休息,此時李存勖已經(jīng)挽回了一些損失,頭腦也稍微清醒便有些猶豫。

可仗都打到這個程度了,晉軍手下的大將一個個也殺紅了眼紛紛表示不能撤軍,一定要跟梁軍血戰(zhàn)到底!!

大將閻寶表示:“我軍深入敵境,又逢大敵,只宜乘此銳氣,與賊一決雌雄!”

大將李嗣昭表示:“兩軍相爭勇者勝,此時天色已晚,賊軍已有退意,我軍應(yīng)以精騎追之,必能一鼓破敵?!?/p>

銀槍都將李建及更加激動,大喊道:“賊首已遁,而我軍精騎一無所失,此時居高臨下,擊此疲憊之眾,必如摧枯拉朽,請大王安坐山上,觀臣等破此頑敵。”

李存勖本身也是個熱血青年,一聽這話瞬間點燃一腔熱血,立即傳令全軍出擊,李嗣昭、李建及率軍沖在最前方,李存勖親率大軍為后繼,晉軍再次向梁軍大營發(fā)起沖鋒。

這一仗更加慘烈,雙方將士死傷無數(shù),但最終梁軍還是被晉軍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壓住,只能丟下大批輜重全線潰敗而逃,晉軍也因傷亡過重,無法追擊返回大營。

胡柳坡大戰(zhàn),晉軍先勝后敗又勝,整個戰(zhàn)役一波三折,雖然到最后確實是打贏了,卻也損失慘重,勉強算是慘勝一場,實際達(dá)到的效果并不理想,本想著一舉攻破大梁,但現(xiàn)在一場大戰(zhàn)過后己方部隊所剩無幾。

李存勖很不高興,一路寂寥悶悶不樂的返回大營,等到晉軍清點人數(shù)突然想起來這都打了一天了,怎么沒見這周老將軍,這一問才知道,周德威早在亂軍沖入大營時就與兒子雙雙陣亡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對于李存勖來說簡直是五雷轟頂,李存勖倒地痛哭大哭大喊說:“喪國之良將,是我之罪也!”諸將見狀趕快上前苦勸良久,李存勖這才緩過神,馬上傳令將周德威之子周光輔升遷為嵐州刺史,心中之痛稍有緩解。

在未來的幾年時間里,河?xùn)|守捉朗將以史實為依據(jù),用輕松有趣的小說筆法詳細(xì)講解五代十國這段紛雜的歷史,敬請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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