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我的四十六班(14)憤怒的伙伴
花一樣年紀的孩子,大約都會有一些青春的小秘密吧,有些是可以和大家一起分享的,也有一些要自己獨自品味的,很多人會把心情寫在日記里。
在江雪的班里也不例外,江雪也習慣將一些心事寫進日記里。從初一到現在,江雪的日記已經寫滿了兩本,現在這個日記本還是王寒送她的,王寒比江雪大一些,江雪也就把王寒當成了姐姐。現在江雪還記得當時的情境,王寒說以后我是你姐了,這個本子就是我們成為姐妹的見證了啊。粉白相間的封面,精致的封皮摸上去有些彈,里面大約是海綿。這樣的本子在當時是很高級的筆記本了。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樣,江雪的日記里記錄了學習的困惑,生活的艱辛,還有懵懂的友誼和青澀的喜歡。女生不會象男生那樣毫無顧忌的一起討論如何追到自己喜歡的女生,她們的心事大多藏在日記里,如果分享的話也僅僅限于小范圍的鐵桿閨蜜。比如張小晴說她喜歡張明亮,可是又不敢表白,每次她和張明亮面對面說幾句話,她臉紅的就象紅蘋果。
今天晚自習的時候,江雪回頭看了一下,竟沒有看到王銘軒。心想這家伙不應該啊,平時上自習都很準時的,難道是有事讓班主任叫了去。江雪繼續看那道讓人頭疼的數學題。沒過一會兒,班主任田學文來到班里,坐在講臺前。江雪想看來那王軒銘不是讓班主任叫了去,莫非是生病了?再看那數學題一點思路也沒有了。腦子里都是王軒銘生病的情景。
好不容易下課了,江雪直接問后排的孫常皓:“喂,王軒銘,怎么沒來上自習?”孫常皓說:“你不知道,他生病了,發燒了,38度多呢。”江雪一聽,心里有些急,又接著追問:“那他去校醫室看了沒?不過校醫那兒開的藥大多時候都不管用,最好還是去村子里的衛生所看下的好。”“我和他一塊兒去的校醫室,給拿了藥,現在在宿舍休息呢,估計明天就好了。”孫常皓倒覺得不用這樣大驚小怪。
江雪卻有越發有些擔心了。在今天日記的末尾江雪寫下片言支語的祈禱。
讓滴滴露水,
匯成清涼的泉,
滋潤你干渴的喉;
讓漫天星辰,
照亮這夜的黑,
帶給你點點光亮。
讓空中皎月,
灑下溫柔的光,
撫去你病痛折磨;
讓晚秋西風,
捎去點點祝福,
愿明日風采依然。
第二天,再見王軒銘時,覺得他好象和沒生病一樣嘛,還是那么活力四射。江雪甚至有些驚奇地問“你不發燒了?好啦?”“好了啊,吃了藥,昨天晚上就退燒了。快給和我說說昨天老師們都講了哪些題目。” 王軒銘還真是個愛學習的好同學呢。
看著恢復如常的王軒銘,江雪心里頓時輕快了起來。
只是這輕快的心情只維持到了午飯時間。午飯時,江雪把飯盆放在宿舍前的自行車后架上,一邊吃飯,就聽到林楓和趙靈兒在那兒有些氣憤地嘀咕:“你知道嗎?田老師真是太過分了。他竟然指使男生偷看大家的日記,然后看到日記里有什么情況,匯報給他。”
江雪聽完,飯也吃不下去了。日記本來是完全自我的一方天地,而現在這天地竟被別人看了去,還和老師匯報討論?這日記被偷看的感覺就如自己洗澡時被別人偷窺的感覺一樣讓人惡心和氣憤。
她無從考證是否真是班主任的授意,但哪有空穴來風的事情呢。自此,江雪把這種憤怒全都轉到了班主任田學文的身上,對他的教學管理模式從心里產生了更深一層的抵觸。她開始思索每次放假提前把一學期的內容全都預習完是否是正確的學習模式,開始害怕用時間和題量積累的成績會在升學考試中失去優勢。但她又不敢松懈,因為她不想和父母一樣繼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考上重點高中,再考上大學似乎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目前她唯一能走的路。
生活在糾結、迷茫、努力、不安中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