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中，我睜開眼睛。頭頂是陌生的金屬天花板，散發著幽幽的藍光。我試圖回憶自己是誰，卻只抓到一片虛無。
"編號89757，請到檢測室報到。"機械女聲在耳邊響起。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印著一串發光的數字：89757。
走廊里空無一人，墻壁上鑲嵌的顯示屏不斷滾動著數據流。我的太陽穴突然一陣刺痛，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面：一個女孩的背影，她轉身時飄揚的長發，還有她手腕上和我一模一樣的數字。
檢測室的門無聲滑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全息投影前，他的臉在藍光中顯得格外蒼白。"你來了。"他轉過身，"今天感覺如何？"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如實回答。
"這是正常現象。"他在平板上快速記錄著，"記憶重組需要時間。你只需要記住，你是我們最成功的作品。"
作品？這個詞讓我感到不適。我注意到他的白大褂上別著一個徽章：新紀元生物科技公司。
回到房間后，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突然，一段記憶毫無預兆地涌現：實驗室，培養艙，無數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體漂浮在營養液中。我猛地坐起來，冷汗浸透了后背。
深夜，我悄悄溜出房間。走廊盡頭的安全門需要虹膜識別，但當我靠近時，門卻自動打開了——仿佛在等待我的到來。門后是一間檔案室，成排的服務器閃爍著綠光。
我在終端前坐下，手指剛觸碰到鍵盤，系統就自動登錄了。屏幕上跳出我的檔案：實驗體89757，第47次記憶重組，成功率99.9%。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繼續往下翻看。
突然，一張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個女孩，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她的編號是89756。檔案顯示，她在三天前的記憶重組中失敗了，被送往廢棄處理區。
我的手開始顫抖。更多的記憶碎片涌現：我們曾在這個房間里偷偷見面，她告訴我這里不是我們的家，我們是被制造出來的替代品。真正的我們，早已在戰爭中死去。
警報聲突然響起，紅色的警示燈在頭頂閃爍。我轉身想逃，卻看見那個白大褂男人站在門口，手里握著一把槍。
"真遺憾，"他嘆了口氣，"你本可以成為一個完美的作品。"
我笑了，"也許我早就是了。"
在他扣動扳機的瞬間，我按下了終端上的自毀程序。整個基地開始震動，爆炸的火光中，我仿佛看見89756在向我招手。
當救援隊趕到時，只找到一片廢墟。沒有人注意到，在廢墟的陰影中，兩個身影悄然離去。她們手腕上的數字在月光下若隱若現：89756和89757。
遠處的城市燈火通明，新的"作品"正在流水線上誕生。而真正的我們，終于獲得了自由——以我們自己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