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倫”之戀,“欲望”之淵

他是英國的冷面騎士,他是“禁欲系男神”的鼻祖,他是莎翁筆下的亨利四世,他是奧斯卡影帝,亦是今年第70屆柏林國際電影節的評審團主席大人,他是杰瑞米·艾恩斯

人人都曾馴服于他的英俊和冷漠之下,在我15歲看過《法國中尉的女人》以及《洛麗塔》后,我就深深地沉迷于他的表演之中,那是一種近乎沉醉的心動。

誰不想伏在他的肩上一瞥他眼中的萬般柔情,又有誰不曾想與他相守在維多利亞時期共譜愛戀之歌。

《法國中尉的女人》
《洛麗塔》

“鐵叔”的稱號原本只是他名字的改編,但也似乎對稱著他的性格魅力,鐵漢癡情

在今年柏林國際電影節開幕之際,72歲的鐵叔擔任主席,給寒冬的柏林帶來了高漲的人氣和熱情。

第70屆柏林國際電影節

另之,影迷總說:“再也沒有人比鐵叔更適合演情色電影了。”

這話并不虛,在鐵叔的電影生涯里,他拍過如《偷香》、《洛麗塔》、《蝴蝶君》、《金色豪門》、《中國匣》等多部情色藝術電影。

他自帶的冷峻、高貴和疏離的氣質和角色相得益彰,形成一道灰色的光芒,屹立于電影之中,神秘而優雅。

《偷香》
《中國匣》

當然這樣的褒贊多少帶著些粉絲濾鏡,但導演們似乎更了解一個演員的特征,所以才會讓鐵叔在看似相同的角色上投射出不一樣的色彩。

路易·馬勒被譽為法國的“電影詩人”,他擅長拍攝離經叛道之作,在劇作中挖掘出人性的欲望和乖張。

如這部鐵叔和朱麗葉·比諾什主演的《烈火情人》

這部電影同樣以“情色”作為標簽凸顯其主體價值,但其文本的構成和人物的塑造頗為平常,那路易·馬勒為何要拍一部以“亂倫”為基礎的故事呢?在故事之外,他所表達的又是什么?

通常我們看電影更關心故事,但怎樣講好一個故事卻至關重要。

一個國會內閣部長,本擁有幸福的家庭和完美的事業,卻因為危險的欲望而走上了自我毀滅之路。

佛說,眾生從欲來,有情都是懷抱情欲,為欲望之城所困,并因為情欲動心而投胎再來,輪回不已。

《烈火情人》在描繪情欲關系之時,鏡頭所呈現的質感是如此大膽凌厲,卻又如此婉轉迂回。

電影的本質是什么?是讓我們看到世界。

那情色電影的主旨就是讓我們看到這個罪惡的世界和人心的罪惡。

罪惡、欲望、情色——構成了這部情色藝術佳作,《烈火情人》。

一個成功男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心動和欲火時,難以確認哪一部分才是自己真正所想要擁有的。

用現代社會的俗語來講,就是“肉體和靈魂的選擇。”我們常說:“成年人的世界里,克制是根本。”

假如這是一次簡單的出軌,導演大可不必再拍,躲在故事背后的更是危險的層層剝落,和中年生活精神的虛無。

朱麗葉·比諾什所飾演的安娜,像一個黑色的都市女妖,人們看不透她,她也看不透這個世界。

在她的歷經中,是哥哥對自己的畸形愛戀和自我殺戮,這造就了她獨一無二的性格和神秘的內心。

我們往往會被未知的東西所吸引,如果這份未知的東西還包裹著一層美麗的表象,我們更會想要占有。

這是欲望深處的一種罪惡感,更是肉體和精神的雙重威脅。

安娜為什么會選擇和馬丁在一起?

這和馬丁的單純有緊密的聯系,在馬丁身上,沒有男人的詭變和善妒,只有簡單的熱情,這是安娜所想要擁有的。

當她看到馬丁的父親史蒂夫時,她有意為之的勾引,只是想在這個成功男人身上探尋和索取。

這是個復雜的女人,她想要維持平衡,在父子之間保持親密的關系,卻終究難逃秘密的可怖,最終的悲劇不但毀滅了這個家庭,也毀滅了自己。

從此她要背負著這個悲劇活著,創傷未愈的心靈再次被撕裂,其實她何嘗不悲慘?

史蒂夫是一種具象的代表,他代表的是步入中年后的男人,在看似甜蜜而平凡的生活中游離,實則欲壑難填,始終在等待游戲的降臨。

安娜的出現,彌補了他的空虛,但要說是精神還是肉體,其實他也是凡夫俗子,沒有性哪來的愛?肉體始終要比精神更為強烈。

看著兒子墜樓身亡,因果的關系才得以畫上句號。

其實他始終不明白愛是什么。

他不理解妻子,更不了解兒子,家庭只是他生活的泡影,他的自私才是原罪,他不愛家庭,更不愛安娜,他只愛他自己。

最后一幕,他獨居在某個房間,看著自己與兒子還有安娜的巨幅畫像,不禁回憶道:我最后一次見到安娜,是在一個機場上,她沒有看到我,手上抱著一個孩子,和她的情人一塊兒。其實她看上去和普通女人一樣。

這是史蒂夫最后的自白,導演想借用角色之口傳遞自己所真正想要表達的思想。

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都有欲望,但欲望的最后始終會歸于平淡。

這可以看做導演的自我審視,在他這段“亂倫”關系之下,隱藏的是人到中年的不安,和人面對欲望的無奈

他用直白的敘述和裸露的場景以及無盡的挑逗來揭示欲望像無盡深淵,當人們在生活中無法清晰地做出判斷,那余下的生命都將空白無聲。

當然,這也是一部很尋常的電影,文本并無太多曲折,只聚焦在人物狀態中。

如若沒有鐵叔和朱麗葉·比諾什出色的表演,將無法形成這道深淵。

《圣經》中也說過: 教訓我們除去不敬虔的心,和世俗的情欲,在今世自守,公義,敬虔度日。

人一直是復雜的情感生物,當逐漸成熟后,才真的理解:放蕩毫無狂熱之處,克制方能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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