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歲的時候,父母把我從“封建殘余勢力”中解放出來,離開了養了我幾年的爺爺奶奶。也許是還太小,也許是那些回憶真的很糟糕,我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離開了那個只有老人和小孩,黑豬和水牛,稻田和大山的地方,沒有猶豫沒有不舍。還記得走的時候,生怕奶奶牽我的手,怕她又把我帶回那個地方,我兩只手都緊緊拽著父親,寸步不離。
除了山還是山,仿佛永遠到不了山的那一邊。
? ? ?坐了一天兩夜的綠皮火車,又轉了六小時的大巴,下車時天已經蒙蒙亮了,但是看不見太陽,終于到了。到了電視里看到的那座城市,到了電話里聽到的那座城市,到了深夜里夢到的那座城市??墒沁€沒等我把四周看完父親又拉著我坐上了一輛小轎車,后來知道那種車叫“的士”,那應該也是父親為數不多的一次“奢侈”吧,車子左拐右拐了大約半個小時,在一個燈光昏暗的地方停下,我和父親左一兜右一袋的搬下蛇皮袋塑料袋茶油桶……然后父親用充滿鄉音的普通話跟司機講價,我在一堆袋子中低著頭站著,緊張害怕,好像還替父親緊張害怕。
那個父親也給我不了足夠 ? ? 安全感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