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令人討厭的、寒冷的夜晚,托拜厄斯走出他居住的大樓,去取那疊新的文件。他15歲了,這將是他在這所學校的最后一年。幾周前,他決定申請“新世界分析”的特殊培訓,如果獲得批準,他將前往該學院進行研究。
從奇普的反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6個月,他們,那些幫助燒毀UniComp的人,將此命名為【革命】,一個新世界正在建立。每一件正常的事情,每一個習慣,每一個常見的行為都在那時改變了——在最新版本的歷史書中被稱為“多樣化”。每個人都試圖適應現在不尋常的生活。聯邦和舊的規則是如此重要的東西,已經深深滲透到人們的生活中。第一個也是最容易的變化是手環。Chip和他的伙伴們打造了政府之后的三天,每條手環都被要求移交給最高當局。市民們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習慣了這種損失。有時候托拜厄斯仍然會感到不舒服——但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其他的改變,如名字,分類,生活區都是可以接受的。然而,“注射”是最困難的部分。當時根本沒有任何治療手段,人們的真實感情突然暴露了出來。他們先是感到困惑和恐懼,因為之前沒有人經歷過這種情況,然后政府宣布他們鼓勵人們“釋放”自己。托拜厄斯試過,但大多數時候他無法分辨出每一種感覺。他只是覺得自己充滿了感官。
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當托拜厄斯走在023區大街上時,他能感覺到刺骨的寒風在他的外套里胡亂地刮著。那時大約是九點。街上沒有人。天幾乎黑了,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的呼嘯聲。在上交手環后,奇普告訴全世界,他們所處的環境,附近已經不安全了,因為可能會受到其他人的攻擊。市民們被建議在九點半以后呆在家里。但是潛在的攻擊者來自哪里呢?誰會?托拜厄斯從未把它放在心上。
他很快得到了新的指導材料。他相信,這是最后的批準。對托拜厄斯來說,革命之后最好的改變就是將自己歸類。他驚奇地發現,他一定是熱衷于分析當前巨大的、重大的變化。他想弄清楚人們的感受,他們在日常生活中的行為,以及他們是如何適應新規則的。他想,這正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
當托拜厄斯正在編輯他的論文時,杰克遜拿著一大堆書走進了他們的宿舍。
“嘿,今天怎么樣?””杰克遜問道。
“有進步。托拜厄斯說,“很好。”他試圖讀完最后一段。
三天前,托拜厄斯得到了批準,搬到了學院。他和他的室友被分配去研究人類行為。
“杰克遜,”托拜厄斯喊道,“過來。我想我有一些有趣的發現。”
沒有人回應。
托拜厄斯轉過頭,看見他的室友和他的伴侶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小說——一本小說!他在看小說!怎么會這樣呢?
托拜厄斯開始對杰克遜生氣了。“嘿!你覺得怎么樣?”
“什么?杰克遜從書中抬起頭來。
“我——嗯——嗯——我在問你!你還記得我們的任務嗎?”
“哦,上帝!我想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對嗎?杰克遜說,他當時只專注于他的小說。
砰——!
托拜厄斯把書奪走,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嗯……托拜厄斯,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么這么反復無常。也許你需要一些——”杰克遜幾乎脫口而出,“釋放……你想讓我分享你的感受嗎?順便說一句,我們仍處于多元化時期。”
“多元化時期?嗯?請不要告訴我這是你一整天想的唯一一件事。你真的明白我們工作的重要性嗎?這是我們的工作——我們的工作——讓分散化的時間更短!而你——自負的家伙——卻仍然抱著你那些愚蠢、短淺的觀點,閑散而冷漠。”
他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托拜厄斯帶著憤怒的火焰,拿起小說,重重地砸在杰克遜的頭上。
然后他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當托拜厄斯吃完早餐從食堂走出來時,兩個穿著制服的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的嘴被封住了,然后是他的眼睛。
“聽著,孩子,不要畏縮,不要尖叫,就這樣。”托拜厄斯聽見有人在他耳邊低語。
然后有人把他打暈了。
當托拜厄斯蘇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是在一間除了一張床之外完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他輕輕地走過走廊。這里有三扇門,在它的盡頭。一名戴著夸張帽子的男子打開一扇門,抓住托拜厄斯的胳膊,把他帶進了一個房間。“哦!下午好,男孩!”他迅速穿過一些廢棄的墊子和一堆凌亂的衣服,“來吧。”
托拜厄斯是困惑。“我們——我們在哪兒?”怎么了?”
“好吧,我們還在基地,我們要走一小段路。沒事的,我保證,我們一到那里你就會知道的。”
什么?托拜厄斯仍然有許多問題,但他不再問了。
現在是下午,他想了想那個人的話,他要帶我去一個我以前可能不能去的地方。我可能已經——我肯定已經失聯七個多小時了。我的論文有什么問題?杰克遜是怎么想的呢?……這就夠了!他停下來思考。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刺激的一天了。
16分鐘后,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這仍然是一個房間——但大得多了——有一張長長的紅木桌子和周圍的幾把椅子。一間會議室。托拜厄斯在一本書里見過它的照片。他不知道為什么安排他開會。
這時對面的門開了,四個人走了進來,坐了下來。托拜厄斯驚訝地認出了他們——羅森、路易斯、艾什和奇普!
托拜厄斯驚恐地靠墻站著。現在他不再是“咖喱”了。對于一個15歲的男孩來說,意外地遇見首長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然而,奇普向他揮手說:“嗨,孩子。坐下。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談別擔心我想,可能是你愿意聽到的消息吧。”
于是托拜厄斯坐下來,緊張地等待著。
“我們的班長發現你昨天發火了,還把一本書扔給你的室友。這是正確的。對吧?”芯片問道。
噢,不!那該死的觀點!托拜厄斯現在更加害怕了。他點了點頭。
“放松。卡爾對他咕嚕著。
“是的。放松。”奇普笑了,“我們不會因為這種愚蠢的事情懲罰你。”
托拜厄斯覺得自己的靈魂又回到了身體里。“嗯,好的。那么問題是什么呢?”
“事實上,我們對你很感興趣。你的情緒,你狂怒的情緒,你無法控制的情緒。你知道,現在每個人都很冷靜,但是我們需要一些更激烈的情緒。我們摧毀了聯邦,重建了規則,不是為了一個完全冷漠的世界。”Chip說。
“什么?”托拜厄斯聽不懂他的話。
“他只是想讓你加入我們,加入政府。”路易斯說。
“你就是我們需要的人才。”奇普盯著托拜厄斯的眼睛。
形勢變化太快了。
托拜厄斯從未想過要成為新政府的一員。確實,還在學校上課的人不會想到這個。
“也許你沒有決定。”奇普指出。
“好吧。”托拜厄斯聳了聳肩,看起來他一點也不在乎。
但那天晚上,當他躺在他的新床上時,他不能停止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他會因傷害他的朋友被邀請呢?
奇普很興奮。
一群人聚集在周圍。在另一個意外導致一個女孩死亡的人看來,他們顯得焦慮和易怒。
托拜厄斯全神貫注地坐在監視器前。這是他在這里工作的第二個月,類似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很多。每當人們看起來有點生氣的時候,奇普就會尖叫著沖進監控室。這次怎么協調呢?
托拜厄斯很緊張。他的同事——萊恩,一個和父母吵架的17歲男孩;凱爾斯,一個同樣在學校學習的女孩,因為打擾了她的老師而拒絕交作業;因為不停地說臟話而被他以前的老板解雇的年輕女士瓊也都小心地盯著奇普。
監視器上那個叫鬧的人正在拖著另一個人的衣服。“你殺了她!你殺了我的女朋友!你應該彌補這一點!”他哭喊道。
另一個人——托拜厄斯相信他的名字叫帕特里克——似乎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人都對可惡的帕特里克大聲批評。
突然,鬧繃緊了神經,看起來他想揍帕特里克一頓。人們瘋狂地大喊大叫。警察沖到人群中,揮舞著槍鎮壓群眾。
人群沉默了,他們都害怕地看著鬧和帕特里克。
“來吧。來吧。”奇普在監控室里叫道。
不…求你了…瞥了奇普一眼,托拜厄斯默默地在他的腦海里祈禱。不要這樣做。
幾秒鐘后,鬧終于放松了他的痙攣。他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帕特里克。
“該死的!”奇普喊道,“殺了他!混蛋!讓人們看看怯懦之后會發生什么。”
“不!”托拜厄斯喊道。
但警察通過耳機服從了奇普的指令。鬧帶著一大灘血倒下了。
然后他就死了。
其他人則感到害怕。他們看起來不能移動他們的身體。
“生氣!別光站在這兒。氣憤起來!”奇普喊道。
砰——!
托拜厄斯重重地踢倒了一把椅子。現在他生氣了。“住手!”
奇普轉了個身,“什么?你知道這些嗎,孩子?我們需要情感。人們需要情感!”
“沒有人在乎!”
“你知道?嗯?你什么都不懂,孩子。”
奇普把托拜厄斯推到墻上。
“我當然知道,為什么我們——我們所有人——在這里。”托拜厄斯用顫抖的聲音說,“你用暴力選人,聯邦用麥奧卡島選人,你和聯邦有什么區別?”
奇普沒有回答。
所有的成員都一動不動。
“他是對的。“”第三個聲音補充道,來自艾什。
奇普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連你都在問我。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為革命犧牲了什么。你不想建立一個完美的世界,但我想。”
“我知道,”艾什抱住他說,“也許我們走得太快了。我們只是在考慮建立一個有新規則的新世界。但是——”
“但人們需要時間。”凱爾斯低聲說,“我們也是。”
“奇普,你最近太反復無常了。我想,也許你應該回到別的地方,比如麥奧卡島,讓自己放松一下。當然,你也可以和丁香一起。”安建議。
奇普沒有回答。
“也許你沒有決定。”托拜厄斯指出。
“嗯,那么,我想是的。”奇普終于同意了,很快就走了。
“你知道嗎?我在想,也許我們還需要安慰。不是為了要求規則,而是為了安慰自己。”托拜厄斯于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我們的世界上有這么多的麻煩和情感,人們需要被治愈。”
“治愈?”艾什回答說,“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