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草原
文/小托兒
“起床。”
“幾點了……”
吳世勛迷糊著往外一探頭，天都沒亮呢。再一看手機，下午五點。
“怪不得呢……原來天都黑了……”吳世勛嘟囔著起身，看見鹿晗收拾出來的幾大箱行李。
“干嘛去啊？”吳世勛叼著牙刷，嘴里一坨白色的泡沫，一說話噴了一地。鹿晗嫌棄地皺皺眉：“去西藏。”
“啊？”吳世勛嘴里的牙刷都掉了，“真的假的？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恭喜你，今天是情人節。”鹿晗手上不停，又扣上了一個箱子，“快點，六點的飛機，你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
“能不能不去啊，我好累的。”吳世勛咧著嘴，“去西藏干嘛啊？”鹿晗已經把東西都擺放整齊，站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吳世勛：“去看藏獒啊。”
“啊？我去我去！”
一聽說看藏獒，吳世勛立馬來勁了。
到了飛機上，吳世勛才發現，自己好像被騙了。
“守護派很多元老都生活在西藏，這次的事太重大，站在哪一邊，我必須問過他們。”鹿晗把玻璃調暗了一些，“當然，看藏獒是可以的。”
“你就不怕我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沙丘？”吳世勛有點兒驚訝，鹿晗竟然全無保留地告訴他計劃，是真是假先不管，能跟一個認識不到半個月的人這樣，別說現在已經進入了末世階段，就算是平常也不太可能。
“你可以去說，無所謂。”鹿晗的語氣天生帶著一股自信，“真正的強者是不會懼怕黑暗的。”
吳世勛無言地看著鹿晗，后者閉上眼睛任他打量。別說，鹿晗的側臉棱角分明，眉眼生得精致卻不女氣，唇形也很好看，薄薄的恰到好處。
“不知道感染區的人們怎么樣了……”忽然鹿晗輕嘆一聲，睜開眼看著有些異樣的手掌。手掌四周的紋路微微發光，像河流入海一般匯集到手心，形成了一個圖案。
那是一只眼睛。
眼睛沒有睜開的跡象，靜靜地閉著，看起來像是個正在熟睡的人的眼睛。
吳世勛一轉頭發現了這只詭異的眼睛：“這……”
鹿晗搖搖頭，左手撫摸著這只眼睛：“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為什么？”
面對吳世勛的問題，鹿晗像是不愿回答那樣逃避：“我也不知道，直覺。”
他怎么會不知道。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如果這只眼睛完全張開，那么他將再次失去一位親人。
他的哥哥，鹿巖。
家族里一直有種怪病，每個人都活不過三十歲。鹿晗卻沒有遭受這個病的困擾，因為，那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他是個孤兒。他認為自己沒有騙吳世勛，因為他一早就把他們看做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這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折磨，要看著親人一個接一個離開自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便是世間最痛苦的事。
“哥……”
吳世勛神情復雜地看著鹿晗，睡夢中的人在低低地呼喚著誰，而那必定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他怎么不記得鹿晗有個哥哥？邊伯賢入侵全球資料庫的時候也沒有發現有此人。
其實不然，鹿晗自己的身份特殊，一早就為了保護家人才故意把親屬從自己的資料里刪去，所以邊伯賢才沒有看到。
“小鹿。”吳世勛的手撫上鹿晗的手，十指相扣地交握在一起，“我會陪著你。”
被吳世勛動作驚醒的鹿晗沒有睜眼，聽到這句話，睫毛顫了顫，原本緊皺的眉頭卻舒展開來。
如果你要和我同舟共濟，那么我定與你并肩。
飛機落地之前，吳世勛首先醒了過來，跟空乘機器人要了兩杯熱咖啡，然后叫醒了鹿晗。
睡夢中的人剛醒來，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病態美。
美人春睡起……什么來著？
吳世勛撓了撓頭，暗罵自己不好好學語文。
鹿晗眼還迷離著，一杯熱咖啡倒是提了神。他忽然想起來什么，轉過頭問吳世勛：“你有沒有帶治療胃病的腰？”
“沒帶……”
得到這樣的回答，鹿晗“唉”了一聲。飛機上的廣播提醒乘客即將落地，鹿晗扣好安全帶，一手捂住肚子。吳世勛看得微微皺眉，鹿晗有胃病，他竟然不知道，還憑什么說自己喜歡人家啊。
“很嚴重嗎？”
落地后吳世勛一個人包攬了所有的行李，背上還背了個包。要說別的不行，吳世勛就是力氣大，他能單手把鹿晗抱起來呢。
剛搭車來到草原邊緣，已經晚上八點了。吳世勛看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又看了看犯胃病的鹿晗，無奈勸道：“明天再走吧，天不早了。”
“時間不等人。”鹿晗看了看手心已經張開一條縫的眼睛，“能走多遠走多遠吧。”
“那你先別動。”鹿晗還來不及領會吳世勛要干什么，整個人騰空而起，被吳世勛像抱小孩子那樣，兩腿夾在吳世勛腰間，雙手條件反射地緊緊摟上吳世勛的脖子，屁股還被吳世勛單手托著。
“你放我下來！”鹿晗掙扎著要下地，吳世勛按住他的背制住了他：“別亂動，肚子會好一點。”
原來吳世勛是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自己啊。鹿晗放棄抵抗，臉色微紅，把下巴搭在吳世勛肩上。
“哦對了，我好像帶了個制熱器。”吳世勛突然停下腳步，就地坐下，上半身立著，手越過鹿晗在背包里翻翻找找，翻出個布狀物來，伸手就要解鹿晗的袍子。
“你干嘛！松手！”鹿晗死死抓住扣子不讓吳世勛繼續動手。后者一看行不通，把制熱器遞給鹿晗：“自己貼吧。”
鹿晗別著臉，就是不去伸手接。吳世勛等了有半分鐘，咬牙切齒道：“你不貼是吧？”
鹿晗挑釁地正過頭來看著吳世勛，他倒要看看吳世勛能做出什么事情來，他要是打自己，那他們就永遠都沒可能了。
一聲不屑的嘲諷還沒說出口，就被吳世勛扳過臉，以唇封口。起初吳世勛只是在他的唇瓣上研磨，壓住他的后腦勺不讓他動。本來鹿晗因為胃病就沒什么力氣，加上吳世勛這一弄，徹底軟了身子倒在他懷里任他索取。
唇舌相交的感覺對鹿晗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他發現自己并不抗拒這種奇怪的感覺，甚至……有些戀戀不舍。
吳世勛漸漸不滿足于現狀，舌頭靈活地撬開鹿晗的唇齒，闖進去肆意地攻城掠地。他細細地舔過每一顆牙齒，包括口腔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他劃上屬于自己的記號。
可吳世勛沒忘了干正事，趁著鹿晗被吻得手腳無力，解開了鹿晗的袍子，把制熱器隔著那件藏青色的襯衫貼在了鹿晗的肚子上。
鹿晗驚叫一聲，卻因為與吳世勛接吻，聲音變成了嗚咽，可憐巴巴的招人疼愛。他這才反應過來，雙手用力推著吳世勛的胸膛。感受到鹿晗的推拒，吳世勛手松了松，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你！”鹿晗坐在他腰間，氣呼呼地沖吳世勛揮拳頭。后者把手枕在頭下，他知道鹿晗是不會打下去的。
果然如吳世勛預料的那樣，鹿晗的拳頭沒有砸在他臉上。倒是他們兩個現在的姿勢，像極了……
吳世勛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身上一輕看著鹿晗把袍子裹緊了倔強地往前走。他輕笑一聲，拉起行李箱跟了上去。
一直走了兩個小時，兩個人深入草原。月亮和星星早就隱在了遮天蔽日的塵霾中，他們一個人打著一個手電筒踩著齊膝高的草叢趕路。
“現在這里扎個帳篷休息吧，你對這里再熟悉，也不可能閉著眼走完這段路吧。”吳世勛看鹿晗有點動搖，連忙繼續勸道，“休息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好繼續走。”
鹿晗回頭看了他一眼，嘴唇還有些紅腫，似乎不太在意之前他魯莽的行為了，微微點頭。吳世勛笑了，把鹿晗扶到一片空地上，自己找出打火槍，往地上開了一槍，面前立馬燃起了一簇半人高的火焰。鹿晗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看著吳世勛跑來跑去又是撿柴又是搭架子的，最后竟然從行李里拿了個鍋出來。
“你什么時候帶的鍋？”鹿晗沒忍住開口問道。這人裝備挺齊全的啊，連鍋都帶。
“你不知道的時候。”吳世勛沖他一笑，往鍋里放了一些面條和水餃。他怕吃不慣草原上的食物，于是自己帶了一個制冷盒，放了些速凍食品。
接著他也沒閑下來，從行李箱里翻出帳篷，一按上面的按鈕，帳篷自動充氣，很快就成型了。可馬上要充好氣的時候，充氣機突然壞了，還冒煙呢。吳世勛把充氣機拆下來，扯出工具箱咬著個釘子坐在火堆旁修理。
鍋里的東西熟了，鹿晗拿筷子夾起一個睡覺來，看了看認真修理機器的吳世勛，把筷子伸到吳世勛嘴邊：“吃點吧，累了你一天了。”
突然被“寵幸”的吳世勛驚訝地抬起頭，愣愣地道了謝，愣愣地一口咬住水餃。然后一邊嚼一邊擰螺絲。鹿晗瞇了瞇眼，火光下認真做事的吳世勛渾身散發著一股男人味兒。
一頓飯里鹿晗除了自己吃就在喂吳世勛，什么面條水餃，只要是鹿晗喂的，吳世勛來者不拒。
“好了，進去吧。”吳世勛調了調帳篷內的溫度，掀開門簾讓鹿晗進去。后者禮貌地道聲謝，一彎腰進了帳篷。吳世勛緊跟其后，在鹿晗旁邊躺了下去，手很自然地摟上鹿晗的腰。他能感受到鹿晗渾身一震，但卻沒有躲開，心里甜滋滋的。
由于一天的勞累，兩人很快入睡。呼吸聲均勻地回蕩在帳篷內，溫馨而甜蜜。
“嗷嗚——”
睡到后半夜，吳世勛被一聲嗥叫驚醒。他感覺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蹭著自己的下巴，一低頭發現是鹿晗的腦袋，他正靠在自己懷里，看起來睡得很熟。
吳世勛小心翼翼地抽身，拿起放在枕邊的激光槍，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外面圍坐了一群狼，眼冒綠光，一見他出來，都如臨大敵地站了起來，喉嚨里發出陣陣的低吼。
吳世勛抬槍瞄準了最中心那匹高大的狼，手指扣上扳機準備開槍。
“別開槍。”鹿晗的聲音在吳世勛的耳邊響起，后者疑惑地看向他：“為什么？要等著喂狼啊？”
“現存國家特級保護動物，打死了要坐牢的。”鹿晗徑直繞過他，走到離頭狼還有六七米的地方。
他食指和拇指彎成一個圈，放在嘴間猛地一吹，清脆響亮的口哨回蕩在草原上空。
“你……”吳世勛剛想問問鹿晗這樣做的原因，就被他一個手勢打了回去。
狼群因為剛剛的口哨，似乎有些懼怕鹿晗，包圍圈向后退了四五米。
“我沒算錯的話，這里離藏民的駐扎地還有二里多，它們應該能聽見。”鹿晗眉間竟有些笑意，仿佛在為什么感到驕傲。吳世勛側起耳朵，仔細聽著，約莫過了一分鐘，遠處傳來幾聲吠叫。
待發出聲音的東西跑近了，吳世勛才驚訝地發現——那是一群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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