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黃老思維盛行,以“清凈無為”的治國方針,使民休息,恢復經濟生產,政治安定。至漢武帝時期,經濟得到一定的恢復后,外域以及各勢力的統一成了武帝最先要解決的事情。那么,必定要棄“無為”換“有為”了。
為了維護統治,加強中央集權專制政治,實現統一。董仲舒結合時下流行的陰陽五行學說建立起神學化的新儒學。首先說明的就是“天人感應”,“君權神受”。君主的合法性,權威性都是絕對的,不可指摘。
在春秋戰國時期,“天”不再神秘,而成為自然的一部分,可以認識。到漢“天”復歸神位。對于此,我能想到的是,雖然春秋戰國百家爭鳴,思維得到進步發展。然而回歸現實,百姓長期處于戰爭動亂,被奴役被壓迫。人們渴望安定,統一,不變。那么,是不是,對于普通百姓,更愿意相信“天”為神,君又為“天”。
漢武帝時期,中國為當時強國。收回諸侯國的權力,擴大版圖,邊境的穩定等都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政治理論為基礎。董仲舒的方法就是儒學神學化。儒學本就是維護貴族統治階層的學說,在此基礎上加以神學的意義,對于君主專制該是沒有比這更堅固了。
“天”為有意志的神,人為天之副本。君為天之代理,君為主,掌萬事萬物的變化。天之序,陰陽相合,陽尊陰卑。“五倫”變“三綱”,尊君,尊夫,尊父。“五常”與五行相配,四季與“四政”相應。甚至政府組織及官員等級都以四季為模型。“天”有意志,能示警,君加以溝通,解天意天志,治民治國。遵五行陰陽之理,社會倫理道德為自然運行。
以上都是強調的君主的核心作用。而對儒家學說的解釋里,更是以孔子為圣,為王。董仲舒有“性三品”的人性論。“名性者,中民之性”,只有那些“瞑而不覺”的中民才能討論性善性惡的問題。而圣人為內王,也是“天”的代理。圣人定名,圣人定是非,中人只要把握名來把握事物的真理變可。而君主的各種政治手段也是對民的教化和使民發展自身人性的組成。
董仲舒的這套儒學改造理論,得到武帝的賞識。“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使儒學走向神學化,董仲舒可謂是第一人,也至使漢經學神學化和神學經學化之勢逾熱。
例如西漢末楊雄仿照《周易》作一套“太玄”圖式。不僅把陰陽的變化,人事盛衰的變化都分為九,而是把一切變化都以“九”之分。較進步的是對老子“反者道之動”的發展,強調“極”的條件變動。而“性善惡混”,是對董仲舒人性論的變化,還是強調后天學習和教化。
“讖”不是西漢經學家的發明,在春秋時期就出現過。讖,一種用文字假托神的預言。緯,相對于經,是儒生用陰陽災異重新解釋的儒家經典。王莽用讖緯篡漢,到光帝劉秀,更是極力地利用讖緯來穩固統治地位。表明的其實也是董仲舒的那套“君為神授”,“天人相與”,不過更加地宗教化。最后到東漢章帝,《白虎通》作為官方神學法典的頒布,成為董仲舒開啟的儒神學化和神學經學化的最終完成。
儒學與神學的結合,更甚至把儒學變為一種粗糙的宗教性質,在漢可謂是一種質的發展了。實質上,這是社會歷史造就了儒家工具化的演變。就像宗教與科學的相對。對于漢把儒神學最為官方正統,還是有站在實際客觀反對它的存在。
東漢初,桓譚《新記》,對讖緯迷信進行批判。否認獨立存在的精神,建立樸素的唯物主義。王充更是系統的在宇宙觀、認識論、社會歷史觀、人性論上面對權威做出全方面的挑戰。
在宇宙觀上,王充構建“氣”一元論的自然觀。世間萬物都由“氣”這種客觀元素組成,人也是“因氣而生”,與萬物一同。“氣”是自然的,無意志的,“天”也沒有意志,萬物包括君主王朝,都是自然的發展。人最大的不同在于有智慧,而這也與稟“氣”的差異有關,便成王充的人性論。
智慧表現在生理的作用。認識論上,對于迷信,王充重視實際經驗,實效,講檢驗真理。然而在歷史觀上,王充依然用“自然”的理論,說明偶然與必然,造成宿命論。但總的來說,王充的學說針對當時的神學具有斗爭性,直言地挑戰孔孟的權威,不可謂不勇猛。
然而就算有敢于批判神學的王充等人,卻擋不住時代潮流地前進,動搖不了儒學的正統地位。
在當今社會,還是講迷信。說迷信,便聯系到宗教。而中國具有影響力的宗教就會想到佛教和道家。如我家里的長輩都是信佛的。一般來說,宗教信仰,都是相信神明的,無論是哪個神。而漢儒家也是信神的。經常被長輩訓話,該是做了什么忌諱的事,比如不能說死。不了解佛教,只是懷疑。很多老一輩,尤其農村,說是信佛,其實反而應該是根深蒂固地受了漢“儒教”的迷信影響吧。
深覺中國思想史之復雜。以春秋百家起,經歷各個朝代的運用變化,不同學說的各種糅合。溯根源,簡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到漢儒真的覺得為什么中國古代沒有系統概念的理論,其實也非常正常。所學繁雜,依靠直覺經驗,有感而發。如此整理,實在是有些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