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許是清明近了,這雨也似傷懷著,沒有跡象可尋的下著,時而啜泣,時而嚎嚎,時而哽咽,又或是時而郁郁寡歡……
清明至,寒食也至,在我的家鄉會食一種名喚"蒿子粑"的節令食物。
該食物主要以蒿子、米粉、臘肉為原料精制而成。蒿子,植物類,可食用,氣味特異,味微苦……
記起第一次去了解蒿子,是在孩提時期,那時不懂什么寒食節,只是知道每年春雨過后,清明節將近的時候,田埂雜草叢中,就會有著很多埋頭苦干的身影,交錯在田野上,那時不知她們尋的是什么寶貝!好奇之至,跑去查看一番,發現每個人身旁的筐里都盛滿了,綠油油,鮮嫩的,沒有見過的"野草"。
那時就在嘀咕"這野草有什么好摘的,不到處都是的么?"直至外婆給我嘗了一個餅開始,我也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這種"野草",田野上也出現了我小小的身影。開始我并不是很能夠,準確的找到它,經常會把相似的草,不能食用的葉,全部一股腦扔進了筐里,就想再次品嘗到那讓我垂涎三尺的味道!
外婆耐心的告訴我,有的是不可食用的,蒿子它是長的什么樣的,如觀察它的葉脈,長度,看它的色澤,聞它的氣味……我迫不及待的想認識它,抓到一株便去詢問外婆是不是,在外婆告訴我不同時,我便又投入到尋找中,就這樣在一次次摸索中,我終于記住了它的模樣。
一道美食的誕生,是繁瑣的,更是虔誠的。
蒿子需要新鮮采摘,隨后去除雜葉,清洗干凈,去除蒿子本身的灰塵,雜物,隨后外婆會選一塊很粗糙的石頭,進行反復的摩擦,揉搓,江浙滬一帶的寒食,會拾其汁,而家鄉的蒿子粑是拾其筋葉,葉子在反復的捻搟中,會變得越來越細小柔軟。
這時外婆會將其團成一個小團團,放入筐中,待蒿子全部換了面貌后,外婆會將去年腌制的臘肉,洗凈切丁,入鍋翻炒,在油溫的攀升中,臘肉的香味也達到了頂峰,隨后外婆倒入了準備好的蒿子,蒿團松散而來,臘肉滋淌的油,包裹著絲絲蒿葉,翠的發亮,片刻,那滿屋子奇妙交合的香味,便肆意了開來,勾動著我的饞蟲。
當這油亮的色澤,進入到那盛滿雪白米粉的盆中時,襯的就更加的誘人了,趁熱攪拌,搓揉,融合,讓每一粒纖細的粉都包裹住那綠那黃。那時的我覺得,外婆就是魔術師,可以變出很多我想不到的東西,在外婆的手上,不一會鍋里就出現了圓墩可愛的餅,它們緊緊的抓著黑黝黝的鍋,仿佛知道,它會變得更加光彩奪目一般,灶臺里的枝木,火苗也都溫柔的撫摸著,伸在它們上方大肚腩。
我趴在灶臺前,目不轉睛的盯著鍋里,生怕它溜走,當鍋內滋滋的樂曲,唱起時,雀躍的我,顧不得是否灼燙,拿起兩面脆黃的蒿子粑,就要送入嘴巴,那左手換到右手,又放下捏耳朵,雙腳直跳的樣子,逗樂外婆,笑罵到"看那饞樣,不急,還有一鍋呢,夠你吃的"。那時那刻,那些話哪里入的了耳,只想一嘗美味,待口腔滿溢蒿子粑的芳香時,才得到真正的滿足……
隨后的每年,田埂雜草從處,都會出現一老一小的身影,提筐入大自然,收到贈送而歸。
之后,城市的開發,土地的回收,農田的消失,樓房的建造等等原因,淳樸原汁原味的蒿子粑越來越少了,也步入商業化,薄薄的一層,沒了臘肉,再吃已無蒿子粑的靈魂了。
我愛的仍然是,外婆那灶臺而出的蒿子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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