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雖說是暖冬,但也抵不住些許的寒氣,我還是不爭氣地感冒了。生活的按部就班讓我這個一直充滿正能量的人也覺得興致索然。大街上各種堵車,在這個彌漫著年味的歲末,我拖著暈沉的大腦和步調叫上放寒假一直宅家里的弟弟陪我去上班。
走過了很多路才知道眼前的灰暗都不算什么,因為終有一天你可以昂首興步地走在藍天白云下,享受生活賜予的一切美好。弟弟又高又瘦,也許是腿長的優勢,每次走起路來看似閑庭信步,我卻要小步快趕,因此我需要一遍遍地提醒他慢一點。
小城的環城路邊像農貿市場,一年比一年人多,在陽光下顯得蛞燥。我不禁想起幾年前人潮還沒這么擁擠的時候,而這小城短短幾年時間內在撤鄉并鎮、移民搬遷的形勢下快速發展了起來。我們途經人民廣場,那里臨時搭建了很多小孩玩的游樂設施,真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小伙伴們一樣對什么都感到新鮮和喜歡。
我邊和弟弟嘮嗑邊感受著廣場冬日的陽光,這時被人叫住了,我回頭看了下,發現完全不認識。那男孩喊了我名字:“你是曉菲吧?”我愣住了,但口音是老家的,我想著應該是以前的同學吧,就順著話聊了下去。慢慢我猜到了他是小學那個曾經還老欺負我的男孩,其實早已忘了長相了。我很吃驚的是他居然在十幾年后還能認出我來,也許被人記住也能一眼說出名字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我了解到了他后來去參軍了,周身還是能透漏出那種軍人具有的剛毅果敢的氣質。是啊,時光荏苒,大家都長大了,小城真是太小了,小到一個路口、一個轉身就能碰到相識的人。
我們聊了各自的近況,還聊到了我的初中同桌阿森,居然是他的好哥們兒。現在已經快是兩個娃的爸了,我對這個同桌印象還是挺深的,因為我欠他太多或者說他給予了我很多不求任何回報的溫暖。
我那時和表姐還有同學租住在學校旁邊,那間房子的隔壁就是同桌阿森的家,他臉圓圓的笑起來很像我弟弟,跟他自然有種熟悉的感覺,上課的悄悄話也偶爾聊得起勁,記憶里最深的是關于北京的,我們說以后要好好努力,去天安門那里看一看,至今去過了那么多的城市我依然還沒去過北京。在初三那個大雪飄飛、異常寒冷的冬天,我幼時感冒發燒常有,這一年又是恰逢學業壓力最大、課時安排最緊的時候。醫院成了我常去的地方,打針打的難以落座,醫生說要將土豆切片敷在皮膚上。青霉素將皮膚整成了青腫色,里面很硬的疙瘩,自己摸起來都心驚。我跟同桌說了下情況,并表示好無可奈何。
我們租住的是在一個二樓上,院子里有條超級大又很兇的狗,我們都特別害怕,據說這狗咬起人來特別厲害,那時的自己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每次回去睡覺要去廁所就得經過那條大狗旁邊,幾乎每次我們同屋的四個女孩都得結伴才敢前去。二樓過道可以清楚地看到阿森家的院子,晚上他站在他家院子里喊我名字,我出去在夜晚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他手里拿著個我從未見過的超大土豆,至今想來還不知道是他特意挑的還是他家全是那么大的,總之那一刻我盡然有種滑稽想笑的感覺,其實根本用不了那么大的,更滑稽的是他朝我扔過來結果掉到狗窩里去了,我是萬萬不敢跟狗去爭的。阿森就只好繼續往樓上扔,直到確認我收到他覺得足夠了的土豆他才離開。現在想來那時候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就只是覺得這樣的朋友真讓人溫暖。那時的自己是懵懂的,只知道一定要用功讀書。
除此之外,記憶里深刻的還有阿森經常在課間休息或者吃完飯回來寫作業時往我桌上扔的那些喔喔奶糖了,那時的阿森好像很愛吃糖。后來中考結束我考到了縣重點高中,阿森和另一個我的好閨蜜留級了。放假回去我回到初中的學校,正碰到阿森他們下課手扶著欄桿站在三樓上,阿森扯著嗓門大喊著“曉菲、曉菲。。。”好像尤其的開心,閨蜜阿晶跑下樓來拉著我親熱地聊了起來。記憶里的故事就到這里戛然而止了。在那個沒有手機沒有人人網的年代,我們各自走上了自己不同的人生軌跡,再不相見。后來多方聽到的消息是,阿晶好像上完高中后不久就結婚了,而阿森在我大學畢業后一年也結婚了,一直在老家,繼承了父母的小生意,日子也算過得順遂。
恍然間,我們真的長大了,大到要去完成我們自己的人生旅程,戀愛、結婚、生子,肩負起另一個新的家庭的責任。但我想正是那些溫暖給予了我前行的力量,每一份情意都是上天的恩賜,感恩一切、祝福一切。
謝謝你,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