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洗岸浪花飛,野荒佇久亦是家。——Billy
1·
今日晨時(shí)醒來之時(shí),天只是晨光熹微,很清晰的一串旅行箱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我腦海中像是一個(gè)人站在很廣的視覺,視線里是一條老舊的街正在翻修,一個(gè)小姑娘,約摸二十來歲左右,穿著暗灰色棉衣,拖著行李箱在破舊蒼黃的路燈下,她一直在走,影子偶爾被拉得很長,偶爾很短。太陽一直在餛飩的霧靄中并未升起,而小姑娘平視前方繼續(xù)往前走。
起身穿衣,外面風(fēng)急肅寒,茫然間計(jì)算,我從成都到鄭州,已經(jīng)一年零三天矣。
大學(xué)時(shí)在舊書市場(chǎng)買到基本已經(jīng)不再出版的青春雜志【布老虎】,里面有一篇文章我忘記是誰執(zhí)筆,作者與我糊涂得一致,亦是忘記在哪里看到一句話:“海水洗岸浪花飛,野荒佇久亦是家。”作者寫了一些三十歲之前的混亂足跡和零碎回憶,最后后顧自己近年一無所得,雖凄惶卻很豁達(dá)。
我后來在看舒國治【流浪的藝術(shù)】(流浪集),并沒有預(yù)告和準(zhǔn)備,眼睛余光看到右邊的那一排話,突然寂靜了天地。那句話的書中原文如下:
多年前在美國,聽朋友說起一則公路上的軼事:某甲開車馳行于荒涼公路,遠(yuǎn)遠(yuǎn)見一人在路邊伸拇指欲搭便車。駛近,看清楚是一青年,面無表情,似乎不存希望。某甲開得頗快,一閃即過。過了幾分鐘,心中不忍,有點(diǎn)想掉頭回去將那青年載上。然而沒很快決定,又這么往前開了頗一段。這件事縈在心頭又是一陣,后來實(shí)在忍不住,決定掉頭開去找他。這已是二三十里路外了,他開著開著,回到了原先青年站立的地點(diǎn),竟然人走了。這一下某甲倒慌了,在附近前后又開著找了一下,再回到青年原先所站立之地,在路邊的沙土上,看見有字,是用樹枝刻畫的,到:
Seashore washed by suds and foam,(海水洗岸浪花飛,)
Been here so long got to calling it home.(野荒佇久亦是家。)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Billy
這一段文字,嗟乎,蒼涼極矣,我至今猶記得。這個(gè)Billy,雖然年輕,卻自文字中見出他多好的人生歷練,遭遇到多好的歲月,荒野中枯等。即使沒坐上便車,亦已所獲豐盈,他擁有一段最枯寂卻又是最富感覺、最天地自在的極佳光景。
我們不過是在這天地尋找自己,那個(gè)比現(xiàn)在更智慧,更廣袤,更強(qiáng)大的自己,在空無一人的海灘,在雜草叢生的路邊,在鋼筋森林的城市。我們撞見一些別人,然后才看清自己。
像我從南方到北方,一路逃離那個(gè)固步自封的自己,像我要在北方找尋和重新塑造一個(gè)克制又理性的自己。
2·
北方給我的記憶就是很蒼涼和干燥,落雪的天氣會(huì)特別清爽, 南方。
如今心平氣和,發(fā)呆和陽光少了
歌手,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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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