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天空下,K20火車,像一條俊美的長龍,從城市的高樓大廈間飛出,在田野綠樹間飛速馳行。
7號車廂里,光線明亮,空間寬敞,廣播里,正響著低柔悅耳的音樂。觸目所及,整個車廂讓人感覺整潔、舒適。因為是始發站,人并不多。大家零零散散坐著,有的看書,有的刷手機,還有的在打盹或閉目養神。兩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在過道上跑來跑去,追逐打鬧。列車員提醒他們注意安全、回座位坐好之后,他們也在家長的管制下,漸漸安靜下來。車廂籠罩在一片溫馨祥和的氣氛中。
第3排靠右邊窗戶的座位上,陳曦趴在面前的小桌上,頭深深埋在臂彎里,一頭順爽的長發,瀑布般傾瀉在雪白的手臂上。她趴了一會,興許是累了,輕輕往車窗方向轉過頭,用紙巾偷偷拭了拭眼睛,似乎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哭了。她的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終于,仿佛下了決心一樣,她用力擦了一下眼睛和鼻子,抬起頭來,坐直了身子。
即便剛剛哭完,淚痕和傷心依然難掩她清純逼人的美麗。
過道另一側,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只是無意間一轉頭,便仿佛電擊一樣,心臟一沉,瞠目結舌,愣在那里。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哭得宛若梨花帶雨的女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他不敢盯著她看,怕被罵變態,只能佯裝望向窗外,偷偷觀察她。她紅彤彤的俊秀的小鼻頭,在雪白臉蛋的映襯下,讓他心里像貓抓一樣癢。
他左思右想,起身坐到她旁邊的座位上,輕聲問:“美女,需要幫忙嗎?”
陳曦往里挪了挪身子,警惕地看他一眼:“不用,謝謝!”
“不客氣!”男孩不甘心,繼續搭訕,“需要幫忙盡管說!我最愛幫美女忙了。”陳曦不再理他,望著窗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男孩自覺無趣,訕訕地坐回自己位子上。
這一幕,沒有逃過后面一位青年男子的眼睛。他坐在第5排靠左窗,戴著墨鏡,雙手抱臂,背靠座椅,從始至終,一直很安靜。但其實,從上車那刻起,他就緊緊地盯著陳曦,一刻也沒有放松過。她的哭泣,男孩的殷勤,周圍人的漠然或詫異,都一絲不漏地被他捕捉到眼睛里。
火車依然在飛速馳行,時間無聲無息地滑過。乘客們停止了交談和走動,車廂里愈發安靜。陳曦也累了,在座位上昏昏睡去。突然,剛才搭訕的男孩瞅瞅四周,悄悄挪了下屁股,移到了陳曦的旁邊。陳曦的臉很白,手很白,胳膊也很白。她的黑發直順、柔滑,她的臉蛋,閃著柔亮的光暈,仿佛天使一般讓人忍不住親一口。他盯了她一下,貪婪地咽了下口水,眼光迅速從她身上掠過。抬起的手猶豫了又猶豫,眼看就要落在女孩的身上。陳曦一下驚醒:“你干什么?”
話音未落,一個高大的身影猛撲過來,手,如同鐵鉗一般,將男孩牢牢鉗住,動彈不得。
戴墨鏡的男子猛一使勁,將男孩摔回他自己的座位上,怒指他一下:“老實點!”。然后摘下墨鏡,坐在陳曦旁邊:“沒事了,別怕。”
周圍的旅客聽到動靜,眼光聚集過來。那男孩看事不妙,慌忙提著行李,離開了車廂。
陳曦看著旁邊的男子,淚奔涌而出。良久,推他一把:“你怎么在這兒?”
他低下頭,悶聲說:“不放心你。”
陳曦抹把淚,再推他一把:“胡說!不放心還讓我走?”
“是你非鬧著要走,要分手…”
“誰鬧了?是你非不跟我回北京!”
“我這不來了嗎?”
“誰稀罕你來?!”
“那,我下去?”
“你敢!”
火車一聲長鳴,從萬丈陽光中駛入漆黑的隧道,車廂里頓時昏暗起來,只有車頂慘淡的燈光,像一群小小的螢火蟲,在努力照亮7號車廂的旅人。陳曦伸出雙手,摟住男子的腰,將頭靠在他胸口,甜蜜地閉上了眼睛。他們終于,在昏暗的車廂里,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END
一元小說訓練營+051 第三次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