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三月牡丹呈艷態，壯觀人間春世界。”陽春三月，全國本土疫情傳播基本阻斷，全國各地積極組織返崗復工、預備開學，國內充滿了壯觀的春天景象。
? ? ? ? 晨曦微露，就聽見窗外鳥兒們呼朋引伴，各自亮出婉轉的歌喉。對面樓頂，布谷聲聲，營造出“布谷飛飛勸早耕，舂鋤撲撲趁春晴”的春耕氛圍；榆葉梅上，黃鸝脆鳴，眼前似乎出現一幅“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的暮春景色；香樟樹枝頭，“喜鵲聲唶唶，俗云報喜鳴”，似在宣告疫情結束的喜訊，還是有什么喜事來臨？
? ? ? ? 來到客廳，拉開窗簾，一個月前栽種的牡丹花竟然悄然綻放，分明是窗外的鳥鳴將她喚醒。
? ? ? ? 一天晚上，愛人把兩盆已經干枯的觀賞桔拔掉，重新松土，換上兩株剛買的牡丹，我疑心這長在肥田沃土中的嬌貴花木，栽到花盆里能否成活；雍容華貴的她，能否在尋常百姓家開花。
? ? ? ? 記得二十多年前，還住在老家，酷愛花木的愛人買來幾株白牡丹，興致勃勃栽到院子里的石榴樹下，眼看枝肥葉茂，長勢喜人，期盼哪天盛開又大又美的花。一個星期天回家，花壇里的白牡丹與月季花卻不見蹤影，原來一向勤勞務實的孩子爺爺把白牡丹與月季花全部拔掉，換種上各種蔬菜，牡丹開花的美夢成為幻影。搬到縣城以后，我們在客廳擺滿大大小小的花盆，既美化居室凈化空氣，又賞心悅目陶冶性情。現在又增加了兩株牡丹，一株紅莖，一株綠莖，使綠植居多的客廳頓時生輝。
? ? ? ? 我雖對牡丹在花盆里開花沒報任何希望，但茶余飯后，每每不自覺到客廳窗戶下駐足觀賞。其中一株牡丹葉子像楓樹葉，但沒有楓樹葉寬闊肥大；像草莓葉子，又無草莓葉子的繁密、圓潤，顯得稀稀落落，無精打采。另一株葉子像柳葉，卻沒有柳樹葉的精致、纖巧。在綠意蔥蘢的綠蘿與君子蘭的映襯下，既沒有綠蘿葉子的翠綠，也比不上君子蘭葉子的墨綠，她說綠不綠，說黃不黃。
? ? ? ? 一天，家里來了兩位小客人，三歲的弟弟聰聰指著紅莖牡丹說：“看，有桃。”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和小璽驚喜地發現，這株牡丹已有了十幾個花骨朵，這花骨朵正像一個個青澀毛桃。四歲的姐姐詩詩一蹦一跳來到綠莖牡丹旁，語出驚人：“快看呢，我一到你們家，連花都開了。”我驚嘆小姑娘的滿滿自信，走近一看，綠莖牡丹的四個花苞中確實有一個微微綻開，像一個羞澀小姑娘的笑容。
? ? ? ? 自此，每天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欣賞青桃子一樣的花骨朵，笑容一樣的牡丹花，有時情不自禁撫摸一下。又過了幾天，綠莖牡丹的三個花苞均已綻開笑容，另一個卻紋絲不動。
? ? ? ? 又是新的一天，最先開花的那朵已經綻開四層白色花瓣，里邊透出淺淺的粉色與一簇黃綠色花蕊，像一個內穿粉色裙裝，外搭白色輕紗，戴著黃綠色絲巾的姑娘。另兩朵大膽地綻開兩層白色花瓣，露出的粉色花瓣層層疊疊，鼻子貼近，香氣濃郁。第四朵只試探著綻開一層花瓣，欲開還羞。紅莖牡丹依然保持自我，伸展著稀疏的花枝，悄悄醞釀著花香，默默蓄積著能量，似在等待著某個時機，華麗盛開，驚艷全場。
? ? ? ? 兩株牡丹都以自己的姿態生長。綠莖牡丹是白牡丹，四朵花開的早晚不同，但每一朵都認真綻放，一點一點綻開，一層一層舒展，每一瓣都輕如蟬翼，形似鵝絨，色如珍珠，香氣襲人。紅莖牡丹是紅牡丹，不聲不響，不急不燥，不驚不擾。
? ? ? ? 宋理學家周敦頤說“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番……”。我卻不大喜歡牡丹，因她妖嬈多姿，雍容華貴，出身不凡，不是尋常人家的風景。不像淡雅的雛菊，田間地頭，隨處可見；沒有蜀葵的熱烈，回老家的公路兩旁，開得火紅熱鬧；不像油菜花的燦爛，一大片一大片金黃，肆意點綴著綠色的麥田；沒有月季的花期長，月季花從春天一直開到夏天，到了秋天，還舍不得凋零。通過一個多月的養育，我竟然喜歡上了牡丹。
? ? ? ? 劉禹錫說“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歐陽修盛贊“天下真花獨牡丹”。牡丹花是我國的國花，代表著大國盛世的繁榮富貴，也是幸福美好的象征。白花叢中最鮮艷，眾香國里賞牡丹，如今，牡丹花開百姓家，不禁有一種出乎意料的小歡喜。
? ? ? 不管生長在皇家宮苑，還是農家小院，不管生長在廣袤的肥田沃土，還是栽種在狹小的居室花盆，她都以美麗示人。我想，這是花的生命意義！
? ? ? ? 人也是一樣，不管久居故土，還是遠渡重洋，不管青春年少，還是白發蒼蒼，日子都要像鮮花一樣，一朵一朵綻放，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馨香。
? ? ? ? ? ? ? ? ? ? ? ? ? 2020.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