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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消滅一切丑惡的人，世界上不就只剩下美好的人了嗎？”
忘了是從什么時候起，清除丑惡分子的思潮開始在我們星球盛行。
可是，劃分丑惡與美好的核心標準，到底應該是什么呢？
“不屬于我們的必定是丑惡的，因為我們當然是美好的?！痹缬腥撕俺隽宋覀兊男穆?。
美與丑勢不兩立，不是我們壓倒他們，就是他們壓倒我們。很快，我們和他們之間無可避免地爆發了曠日持久的戰爭。
“立刻加入我們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的神圣征戰吧！”我們向你們發出親切的召喚。
“快來支持我們除暴安良、保衛真理的光榮行動吧！”他們向你們發動蠱惑的宣傳。
如果你們熱愛我們，自然渴望一起消滅他們。倘若你們拒絕我們，證明你們原來也是他們。
不獨我們疑心我們中隱藏著他們，聽說他們也擔憂他們中混入了我們。必須努力拯救他們中隱藏的我們，定要堅決鏟除我們中混入的他們。
因此我們不得不對你們進行考驗，證明你們不是他們。正如他們也時常對你們加以審查，弄清你們并非我們。
我們的偉大目標是將你們和他們全都變成我們，他們的卑鄙算盤是將我們和你們統統納入他們。雖然我們知道不可能徹底消滅他們，他們也明白沒辦法永遠擺脫我們。
事實上，我們并不在乎能否清除他們，他們也絕不準備完全殺盡我們，而你們才是我們和他們最為關心的。
然而，問題是，你們的偉大目標或者卑鄙算盤又是什么呢？
——選自廿一行《推開天空的月亮門》（長江文藝出版社，2017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