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波光粼粼
時光如水,歲月如河。總有一些閃光的時刻就像河面上粼粼的波光一樣,使人生變得那么美麗。
第一章? 開學前
直升機在萬里無云的天空中飛著,下面是茫茫無際的冰原。王曉寧坐在直升機里,正看著筆記本電腦上的一則新聞。新聞說由于某種突發的地殼運動,這片冰原上出現了三座比珠穆朗瑪峰還要高的山峰。有兩座海拔超過了一萬米,還有一座是九千多米。他來這兒就是想攀登這三座山峰。
到了目的地,直升機緩緩地著陸。他一下飛機就看見面前有一座山峰,離他不過幾米遠。他還納悶剛才在飛機上怎么就沒看見呢?就跟變魔術一樣。
這是一座冰山,和周圍的冰原一樣潔白無瑕。仰頭望去,根本看不見山頂,感覺這山一直通到了太空里。他看完又朝右望去,只見遠方還有兩座冰山。這兩座冰山并肩矗立,好像天都由它倆支撐似的。其中一座比另一座稍微高一點兒。
王曉寧看了電腦上的地圖才知道,身旁這座山峰海拔是九千多米,遠處那兩座都是海拔一萬多米。他心想:還是登那座最高的山峰吧,要登就登最高的。登完最高的再登剩下的兩座就不著急了。
想到這兒他朝遠處那座最高的冰山走去。本以為“望山累死馬”,要走很長時間才能到,可沒想到一會兒便到了那座山前。他仰著脖望了望這座世界最高峰。由于是冰山,山坡就像滑梯一樣滑,連個抓手的地方也沒有。他心想這可怎么爬呢?
正在他著急的時候,夢醒了。他睜開眼,看到窗外還是黑的,估計現在是半夜。想到剛才做的夢,他覺得很有趣,便仔細回想了一下,最后心想:登山就要登最高的,這是好高騖遠呢,還是志存高遠呢?我覺得這是志存高遠,要做就做第一。“取法乎上得其中,取法乎中得其下”,定的目標高才有可能取得大成就。
想到這兒,他對自己得出的結論很滿意,便安心地睡覺了。
早晨醒來后,他一想后天就要開學了,今天去學校看看有沒有什么事,外地的同學可能有的已經回來了。
他的學校的新校區在大青山腳下。他們大二才搬去。剛搬去時他對好友也是班長劉毅說:“沒想到我家離新校區和舊校區一樣遠,騎車子都得半個多小時。估計我都能鍛煉成阿姆斯特朗了,也拿個環法自行車賽幾連冠。”
劉毅笑道:“那得付出代價呢。你沒聽說阿姆斯特朗得了睪丸癌?沒準兒是老騎自行車壓的。你不住校非要跑校。當初我家離舊校區那么近我還住校呢。住校多有意思,每天晚上和宿舍的人說說笑笑多紅火。”
王曉寧聽了劉毅的建議便開始住校了。
此時他正騎著車子去學校,朝北走一直出了市區。在公路旁有一條岔道,這條岔道就通往學校。岔道雖然也是柏油路,可年久失修,路面到處是坑。騎自行車的人還能躲開坑,可汽車就不得不從坑上過了,因為路太窄,很難繞開。
路兩旁是白楊樹,樹后面是墻。一只喜鵲在樹上喳喳叫著。從其中一棵樹茂密的枝葉間可以看見喜鵲的巢。再往前騎,路兩旁的樹和墻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莊稼地。王曉寧很喜歡這種田園風光,頭上是蔚藍的天,底下是綠色的田地,就像電腦上的壁紙一樣。
他正看的時候,身后來了一輛出租車。車里有個人伸出頭叫他。他一看是舍友鄭昕朝。鄭昕朝說:“校門口等你。”
他答應一聲,腳下加緊蹬了起來。鄭昕朝是學樓宇自動化的,比王曉寧大半屆。這是因為王曉寧在高考補習班補了半年后,正好趕上試行春季高考。雖然春季招生的院校和專業都不如秋季多,可他覺得這可是逃離苦海的好時機。他實在不想再補習了,知道自己即使再補半年也提高不了多少。于是他就參加了春季高考,最后考上了這所建筑學院的計算機與網絡專業。大二住校時他和鄭昕朝一個宿舍。兩人興趣相同,第一天就聊到了深夜,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王曉寧在青城,鄭昕朝在鹿城,兩人一假期沒見面,此時見了面當然特別高興。王曉寧飛快地蹬著自行車,不一會兒就到了校門口。鄭昕朝也剛從出租車上下來,驚訝道:“你騎得好快啊。”
王曉寧笑道:“我還心想你要今天來就好了,結果你果真來啦。”
鄭昕朝拉上拉桿箱,兩人一起進了校門。
“在家待著也沒事干,就早來一天唄。”鄭昕朝說。
“這一假期你都干啥啦?”王曉寧問。
“看電視,還能干啥。這么熱的天我也不想出去。”
“我也是,幾乎天天租碟看,都快把我家附近那個租碟店的碟都看完啦。”
“有好片沒?”鄭昕朝問。
“我看的都是老片,新片沒好看的。有一個美國片很好看,叫《勇敢的心》,演的是蘇格蘭反抗英格蘭的故事。戰爭場面非常壯觀。有一場戰斗雙方都動用了幾萬人,打起來十分血腥。你有時間看看。”
“嗯。我也看了一部片子,是湯姆·克魯斯演的,叫《香草的天空》,去年上映的。”鄭昕朝于是講起片子里的一些精彩片段來。他最喜歡的外國影星就是湯姆·克魯斯,所以連發型也學,頭發比較長,蓋住了耳朵。
兩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兒便進了宿舍樓。上了二樓,他倆來到寢室前,看見門上鎖著鎖頭。鄭昕朝說:“看來就咱倆來了。”
進屋一看果然其他人還沒來,床上的被褥都是卷著的。
“通通風吧。”鄭昕朝說著把窗戶都打開了,然后就開始收拾自己的床鋪。他從家里拿來一個床簾,鋪完床后就開始掛床簾。
王曉寧沒有鋪自己的床,因為今晚還想回家睡。他和鄭昕朝都睡在上鋪,而且是正對著。此時他坐在自己床鋪的下鋪上,抬頭看著鄭昕朝掛床簾,就好奇地問:“你怎么想起掛簾子來啦?”
“擋蚊子唄,現在正是蚊子多的季節。”
王曉寧想起昨晚做的夢,于是就講了一遍,然后笑道:“可能是我看的片太多了,連做的夢都跟美國大片似的。”
“要是天天能做這樣的夢也行,在夢里也能看大片。”鄭昕朝笑道。
“嗯,不光是看,還能身臨其境地去感受呢。”
兩人正聊著,只見劉毅進來了。“你倆來得早啊。我剛一進樓靜悄悄的,還以為沒人來呢。”劉毅高興道。
王曉寧說:“我倆都來了半個小時啦。你們舍有人來沒?我來時還見門鎖著呢。”
劉毅說:“沒,我看你們門開著就進來了。假期過得咋樣?”
王曉寧笑道:“天天租碟看,也沒什么可干的。”
劉毅說:“你也太悠閑了吧。我這一假期就在外面忙呢。”
“你忙啥啦?”
“我買了個刻錄機,自己刻點兒碟賣。”
鄭昕朝問:“賺了沒?”
“沒賺也沒賠,把本錢撈回來了。現在還剩一些空碟,我也不想賣了。”
三人又聊起別的話題來。
鄭昕朝這時正往壁柜里放東西,看到壁柜里有一本自己以前看過的雜志,就拿出來放到床上說:“這是學英語的雜志,挺好看的,里面還有電影臺詞。”
劉毅拿起雜志問:“你還買英語雜志呢?”
“嗯,以前想考四級,后來就放棄了。”
劉毅翻了翻雜志,當看到有電影臺詞的那一頁時就問王曉寧:“《天使之城》你看過沒?”
“沒看過。”王曉寧說著也湊過去看。只見雜志上有《天使之城》的英文臺詞,每一句下面還有中文對照。
I don't understand the God who'd let us meet if we could never be together.
上帝既已安排我們相識,怎能不讓我們相守!
I wait all day just hoping for one more minute with you.
我整日都盼著能與你多待一分鐘!
When they ask me what I liked the best,I'll tell them'it was you.
當他們問我什么是我的最愛,我會告訴他們:就是你!
I would rather have had one breath of her hair,one kiss of her mouth,one touch of her hand than an eternity without it.
如果可以呼吸到她飄散在空氣中的發香、輕吻她雙唇、撫摸她雙手,我寧愿放棄永生。
王曉寧看完后高興道:“這些臺詞真好誒,應該抄下來,以后追女孩兒用。”
劉毅笑道:“你可真會啊!要在女孩兒面前裝一下。”
王曉寧不好意思道:“還不一定用呢,只是先準備上。”
劉毅問:“你是不是有暗戀的對象了?”
“沒,我現在對追女孩兒不感興趣,只想玩兒游戲。一會兒咱們玩兒反擊(就是CS)去,一假期都沒好好玩兒了。”
劉毅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說:“都快十二點了,咱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玩兒。”
然后又讓王曉寧看手機底部的一個缺口,說:“這是被刀砍的。”
“咋回事?”
“邊走邊說吧。鄭昕朝,走吧。”
鄭昕朝正好也把壁柜收拾完了。三人一起出了宿舍。
劉毅說:“暑假里齊瑞東和趙娜在人民廣場上擺攤兒賣衣服。旁邊那個攤兒的人就想把他倆攆走,結果把齊瑞東給打啦。齊瑞東把我叫了去。沒想到對方也叫來好幾個人,還有拿片兒刀的。幸虧我跑得快,那個拿刀的眼看就要追上我了,給我來了一刀。我的手機就在屁兜里裝著,那刀正好砍在我屁兜上,就這樣把手機砍了一個口子。”
王曉寧驚訝道:“你可真懸啊。”
鄭昕朝也好奇道:“我看你那手機。”
劉毅于是把手機遞給了鄭昕朝。
三人在飯館吃完飯又去網吧玩兒了一下午。期間又遇到了幾個同學。晚上回宿舍后樓里明顯比上午熱鬧多了,每個寢室里都傳出了歡聲笑語。
王曉寧的寢室里其他四個人也都回來了。其中何云、楊海波和王曉寧一個班,郭志軍、秦峰和鄭昕朝一個班。一假期沒見面都有許多話要聊,因此你一言我一語,寢室里十分熱鬧。對面寢室的一個外號叫二胖的也被吸引了過來。他和鄭昕朝一個班,看到郭志軍床鋪的那面墻上掛著一個拉力器,就說:“四根兒彈簧,你能拉動嗎?”
郭志軍笑道:“我是沒地方放,就掛在那兒了,好長時間不練了。”
二胖說:“我看看我能拉動不。”
郭志軍于是把拉力器遞給了二胖。二胖只試了一下就知道自己拉不動,然后對郭志軍說:“你拉一下我看看。”
郭志軍拿過來,鉚足了勁兒猛地一下把拉力器拉開了,但沒撐住一下子又縮了回來。他不好意思地笑道:“好久不練了,以前還能拉五六個。”
二胖佩服道:“行啊,能拉一個就不錯了,我連拉都拉不開。”
秦峰笑著對二胖說:“你應該好好練練。你看你這胸,跟女人的胸似的。”
二胖不屑一顧,一本正經地說:“我這胸本來以前都是胸肌,是后來不練了才變成這樣。我以前都不拉這玩意兒,嫌這勁兒太小。看那暖氣片沒?我以前就拉這暖氣片,就跟拉手風琴似的。”他邊說邊做出拉手風琴的動作,嘴里還哼著調。
大伙兒笑得肚子都疼,可二胖一點兒都不笑,還繼續說:“后來我覺得這樣沒意思,就開始用手揉它,把它揉成一個團兒。然后再把它拉長,就跟拉拉面一樣。”
他還是邊說邊表演,做著和面、拉拉面的動作。最后還手抓著兩頭上下甩了兩下。他說:“把它拉得就跟鐵絲一樣細,再把它一圈一圈繞成彈簧。過去我沒事干就自己做拉力器,然后拿出去賣個。只可惜現在手藝都荒廢了,唉!”
此時眾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氣都喘不上來。
下一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