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還好嗎?(第三章 忽而盛夏 你好少年)

初夏,一座小城中重點高中高二年級的一名很是普通的女生,不聰明,不漂亮,過簡單的生活,崇尚簡單的快樂。每天的三分之二在學校的教室度過,不喜歡去擁擠的地方吃飯,所以總是留在班級吃面包的那一個。喜歡夏天晚自習前的夕陽,空空當當的大操場和冬天溫暖的燈光。十八歲,沒有初戀,沒有煩惱,考試除外。

初遇辰逸時亦是這個樣子,那是一天下午放學時,初夏一個人在教室里吃著她的晚餐,面包和牛奶。辰逸就那樣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初夏并未在意,繼續吃面包看課外書上那些無關痛癢的故事。夕陽斜斜的照進來,初夏,一瞬間有些恍惚,也許真的有什么東西即將改變。

高二,一個語文課上,老師所說的“承前啟后“的階段,初夏過的依舊漫不經心,依舊只關心小四又出了什么新書,安妮寶貝有沒有新的作品,壓在教科書下面三毛的書怎樣才不會被老師發現。期間同寢的柒月戀愛了,同桌的心琪有了暗戀的男生整日神秘兮兮,初夏都全然不知。包括班級多了的這名新生,辰逸。

直到有一天,上課的時候在下面認真讀安妮寶貝的初夏被英語老師當場抓住,當著全班的面說“初夏,你都翻譯完了是不是,站起來給大家翻譯一下第一個閱讀。” 初夏故作平靜的站起來,拿起卷子,想解釋些什么。但是發現老師殺人的眼光之后硬是把嘴邊的話吞了下去。開始認真的看那道翻譯題,還好文章并沒有太多的生詞,初夏順利的翻譯完了。英語老師終于欣慰的一笑,說了一句:“很好坐下吧,下次注意”。

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班級里想起了掌聲,初夏只當是同學的惡作劇,卻有一個陌生的聲音說;“相信你自己。”初夏并不在意,同桌說,奇怪好像是那個新生。

星期天,是一個星期難得的假期,初夏老早就跑出去在這個小城瞎逛。這個小小的城有著很多漂亮的地方,奇形怪狀的樹木,潺潺流淌的小溪,這些都是初夏喜歡的,沒有大城市的污濁和喧嘩,清新,安靜。中午走累了的初夏,正在路邊徘徊,想午飯該吃些什么呢?前面的陽光忽然被什么給擋住了,初夏開始低頭躲開那個障礙物,卻怎么也躲不掉。一抬頭一張大大的笑臉,在陽光下笑的純凈而真誠。初夏不太記得在哪里見過這張臉,以至于在辰逸向初夏打招呼的時候,初夏愣在在哪里,在北方六月的陽光下不知所措。

辰逸倒是沒有發現初夏微愣的表情,跟她很自然的打著招呼,問她怎么一個人在外面閑逛。后來具體說了些什么初夏也不記得了,只知道不熟悉的兩個人居然聊了很久。以至于不知不覺小鎮的街燈已經次第的亮起了,慢慢走回學校的兩人在宿舍下面簡單的告別。初夏對于這樣的一個傍晚沒有什么特殊的記憶,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覺得街邊路燈昏黃的燈光既溫馨又孤獨,就那么一直一直站在那里,看著很多的人帶著不同的心情走過。

單純美好如同少女飄飛的白色裙擺的歲月里,我們卻一直要與學習作斗爭。有永遠也背不完的化學方程式,有怎么也弄不懂的物理運動分析題,還有就是糾纏在各種各樣的數學習題中,而這些正是我們成長的過程中繞不開的主題。

又是一個周一,早晨教室里很安靜,沒有換完座位的同學在收拾東西,其他人都在低頭看書。初夏走到座位坐下來,心想又是痛苦的一周。然后照樣又拿起課外書津津有味的看起來了,在她的世界里數理化永遠是她繞不開的迷宮,只是在選文理科的時候被迫選了理科,來到了現在的班級。同桌心琪拿著書走進教室,看見初夏還在看課外書,一本正經的對初夏說:“我說初夏同學,你是真沒長心呢,還是因為心太大,早就把我們已經上高二的事忘在腦后了,居然還在那里看閑書。”

初夏討好的對心琪笑一笑說:“好心琪,你知道的我這個智商物理化學不學都是那個樣子,語文外語學不學也都是那個樣子,既然這樣總不能浪費青春吧,你就讓我看一會兒吧,一會兒班主任來的時候叫我一聲。” ?心琪的成績一向很好,對這個同桌消極對待學習的態度也見怪不怪了,于是也只能偶爾給初夏當一下警戒員。但是還是不忘補了一句,“可以幫你看著,但是你也知道最近老班的戰略戰術實在是進步的太快了,讓我防不勝防,要是真的不小心被抓了,你可別怪我。”初夏馬上高興地點了點頭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初夏正看得高興地時候,突然瞥見一雙皮鞋站在自己的旁邊,起初她還以為是班上愛穿皮鞋的那個男生在惡作劇,特別不耐煩的說“穆文軒,你又嚇唬我,趕緊躲開,你都擋到我的光了。”這個時候頭頂上方想起一個憤怒的聲音,“初夏,你又看課外書,把書拿過來沒收了,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初夏知道自己又闖禍了,只能乖乖的跟在班主任的后面,手里緊緊的握著她還在看的《三毛作品集》。

一到辦公室老師就特別生氣的坐在辦公桌前,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初夏聽見班主任清晰的嘆氣聲,初夏知道對于她這個不求上進的孩子老師真的已經操了很多的心,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沉默了一會兒老師終于開口了:“初夏,你對未來真的沒有什么想法嗎?不想考上很好的大學,去大城市讀書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嗎?你這樣做又怎么對得起你的父母”。

初夏站在那里默不作聲,窗外的殘陽把燦爛的余光散滿了整間辦公室,自然也投到初夏的臉上,只是印在臉上的不是燦爛的夕陽,而是轉換成了一種無聲的陰影。班主任沒有注意到,初夏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絕望的陰霾。因為他不知道初夏的父母早就在初夏很小的時候去世了,現在的初夏寄居在姑姑家里,姑姑對她很好,只是這個孩子從失去父母開始便已經不去想明天不對以后抱有期望了。初夏依舊沉默的站在那里,因悲傷而顯得更加的蒼白。

班主任看她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也覺得對小女孩兒不應該說的太狠,囑咐幾句就放她回去了,只是初夏心里開始裝著一個問題,自己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樣子呢?

日子云淡風輕的過著,初夏心里裝著的問題依舊沒有答案,她常常一個人在早晨,或者是伴晚的時候繞著大大的操場一圈圈的走著,仿佛只要她不停下腳步,終會找到答案,可惜人生的秘密怎么可能只是靜靜的藏在前方等你發現,想要真正的理解它,不經歷一些痛楚是不可能看到的,只是那個時候的初夏依舊渾然不知。

這樣的一個夏天,陽光明媚耀眼,所有的生命都在盡情的舒展著,盛開的花朵,嫩綠的小草,悠然的小動物們,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與往年,與逝去的很多年的夏天,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一個女孩兒悄悄地長大了,開始思考人生和被人們常常掛在嘴邊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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