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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何事秋風悲畫扇
“我感覺自己也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六月輕輕說著。
二0一四年春天,大部分的同學忙著選題,準備畢業論文,也有一些考試的、考研的,更是像陀螺一樣往返于宿舍和圖書館。六月和許然忙里偷閑,好的像一朵并蒂蓮,對于他們的愛情兩人早已想好對策,許然這個西北漢子被這西南的溫柔與甜蜜攻陷,決定留在這座城市發展,成天窩在圖書館里看書、做題,準備冬天的國考。六月反倒是逍遙自在些,對未來沒有什么緊迫感,安心的看著她的小說,更著她的博客,公號。投了幾份簡歷,都是她喜歡的文字、策劃類的崗位。
六月和許然出事是在一個周六的晚上,兩人看完電影,為了趕在宿管阿姨鎖門之前回學校,六月和許然選了條近道,這條路線中有一條長長的小巷子,平日里我們也走了無數次,盡管曾聽聞這條巷子里晚上偶有小混混出沒,六月和許然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如果早知道上帝也有打盹的時候,她倆說什么也不會踏入那條巷子。
六月挽著許然的胳膊,邊走邊跳。許然無奈地說:“林六月,你能不能好好走路,二十幾歲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孩子。”六月放肆的在許然臉上親了一口,調笑到:“我喜歡,你管得著嘛!”說完就開始跑。許然兩步追上六月:“林六月,你自找的啊!”六月無處躲藏,被許然緊緊的圈在了懷里,一個急切而綿長的吻讓六月再不敢胡作非為,悄悄的靠在許然身上,回復內心的平靜。
“哎喲喂!兄弟,艷福不淺啊!”一個痞痞的聲音讓六月和許然一驚,六月轉過身來,許然拉緊了她的手。前面站著兩個一米七五左右的小年青,一人叼了一支煙,瀟灑的吐著煙圈。許然將六月護在了右側,準備無視他倆走過去,六月緊張的跟著許然。邁出去的腳步還沒越過兩人,許然就被邊上高子略高一點的小年青拉住了,“哥們,沒煙抽了!贊助點煙錢嘛!”
六月連忙打開自己的包,手忙腳亂地把錢包里的三百多塊錢全遞給了邊上的高個男。男子順勢在六月的手上摸了一把。
“你干嘛!”許然瞪視著對面的兩人。
“沒干嘛!兄弟,你的呢?”另一個指了指高個男手上的錢,盯著許然問。
許然將褲兜里的錢掏出來遞給略矮一點的男人。那男人的耳釘反射著昏暗的燈光,將一道細細的白光晃進了六月的眼里。
“就這么點?”耳釘男盯著六月。
“我們倆都是學生,能有多少錢?”許然往前走了一步,將六月擋在自己身側。
“這么點,我哥倆買條煙哪夠啊?那妹妹不錯,讓哥倆香一個。”高個男聽聞,像暗夜里的老鼠般兩眼發光,嘿嘿的笑著。
許然側過頭,對六月說:“快走!”順勢推了六月一把。
一個右勾拳,打在耳釘男的下頜。左腿飛起一腳,直中高個男的腹部。許然出手又快又準。
“六月,快跑!”許然大喊一聲。
“他媽的,敢打老子,想跑!”兩個小混混一邊摸著傷口一邊起身追許然。
許然邊跑邊喊:“六月,快跑,跑出巷子!”眼看要被追上了,許然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往身后拋了過去。只聽“啊”一聲,接著就是高個男大喊著:“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巷口,六月聽著許然的心跳,瑟瑟發抖。
? ? ? ? ? ? 人間夜色尚蒼蒼
120,110的笛聲越來越急,六月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么黑的夜晚,她從來沒有那么清醒過。自那一天,她再也不會馬馬虎虎,她再也不會眼里只有陽光和鮮花了。
耳釘男被救護車拉進了醫院,六月和許然進了派出所,明亮的訊問室里六月抱著一懷水,將那天晚上經歷的重復說了好幾次。半夜,警察將六月送回了學校。許然作為嫌犯被暫時羈押。
第二天早晨從醫院傳來消息,耳釘男顱腦損傷,搶救無效。再一次見到許然已經是三個月后了,在法庭的庭審中,六月作為證人出席。許然媽媽眼里的怨恨讓六月連日的無助、乏力有了一絲緩解。
六月機械的應對著審判長和公訴人的發問,被告席上的許然胡子拉碴的,頭發長長了些。給了六月一個輕柔的微笑,六月默默流淚。
公訴人說了很多,六月只記得:根據刑法第二百二十三條,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被告許然主觀上沒有故意,能第一時間自首,且認罪態度很好,在校期間品學兼優,……建議人民法院從輕或者減輕對其處罰……
宣判在一周后,許然被判了兩年零三個月。許然媽媽見著六月一直哭一直哭,說六月毀了他兒子,毀了他兒子……
二0一四年的夏天,在一棵梧桐樹下有兩個姑娘經常相擁著流淚。六月只除了論文答辯到學校來過,校園里的人就再沒見過她。流言蜚語隨著她的離去漸漸平息。
接到她從深圳打來的電話,熱烈的城市讓她回復了一點昔日的活力,她說:“許然跟她提出了分手,他說他們的感情已像摔碎的一塊玉,他說他媽媽是他們永遠越不過去的一條鴻溝。”
六月回來了,沒有了以前的古靈精怪,也少了悲傷與無助,多了一份沉著安定。吃完湯圓的晚上,六月對我說:“小北,周二陪我去接許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