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禮物

作者姜媛

上天總是喜歡開玩笑,大學教授呂威的女兒瀟瀟竟然是個腦癱。瀟瀟14歲了,但是智力卻只停留在8歲,她平時在家還挺正常,但是一出門看到花花綠綠的世界,就特別興奮,大喊大叫,總是引來別人詫異的目光。

呂教授和妻子開始時,特別難過,一直不敢接受這個現實,后來,發現瀟瀟雖然智力不如別的孩子,但是她善良、有孝心,讓他們有了些安慰。

大學教授工作相對自由些,平時都是呂教授親自帶孩子,但是,這次學校安排他去南方培訓,至少要去半個月,這讓他犯了愁。培訓是好事,就是放心不下瀟瀟,妻子是個醫生,工作很忙,臨走前,教授反復告誡妻子出去要把門關好,不要讓瀟瀟跑出去,別出現意外。

妻子說,你放心吧,孩子雖然智力有點問題,但是很乖,不會亂跑的。呂教授看了看在畫畫的瀟瀟,點了點頭,放心地走了。

妻子要上班,無法照顧瀟瀟,就給瀟瀟買來吃的,玩的,把她鎖在了家里,讓她一個人玩。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很多天。

有一天,妻子單位來了個急診病人,讓她趕快去一趟,她抓起包就往單位去,門竟然忘記鎖了。

起初瀟瀟還是在自己的房間玩,過了一會兒,外面響起了賣冰糖葫蘆的叫賣聲,那一聲聲劃過城市上空的吶喊聲,冰糖葫蘆那誘人的甜香,勾起了瀟瀟美好的回憶:

小時候,每到冬天,呂教授下課后,總會給她買來一串冰糖葫蘆,那甜甜的,酸酸的味道,留在她記憶深處。雖然她智力低,但是和爸爸你一個,我一個,一起吃糖葫蘆的幸福卻像刻在心上,溫馨而甜蜜。

瀟瀟咿咿呀呀地推開門,跑了出去,她七拐八拐地去找尋賣冰糖葫蘆的,可是,畢竟她是個智障兒,出了門,就迷路了。

等妻子忙完了工作回家時,瀟瀟已經出走3個小時了。妻子看到大門敞開,孩子不見了,頓時慌了手腳,趕忙打了呂教授的電話:老呂,瀟瀟不見了!

呂教授接到電話,整個人癱軟了,他急急忙忙往回趕!

而妻子這邊也到處尋找,天非常冷,北風呼呼地吹著,像刀割一樣打在臉上,妻子心里難過極了:瀟瀟在哪里啊?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在這么冷的天,會不會凍壞了啊?

想著想著,淚水模糊了雙眼,天已經很黑了,瀟瀟還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妻子只好回家,這時呂教授也趕回來了。兩個人見面后,抱頭痛哭起來,瀟瀟是他們的心頭肉啊!雖然瀟瀟腦子不好,但是對他們還是很孝順的。每次有好吃的,都會給爸爸媽媽留一份;爸爸在備課時,她也知趣地在一旁獨自玩耍,從來不打擾;媽媽做家務時,她也會過來搭一把手……

鄭淵潔說:“每個孩子都是天使。”望著家里瀟瀟留下的痕跡,想象著即將失去天使的日子,夫妻二人再也等不下去了,再一次沖入寒冷的冬夜。他們發動家人、朋友、鄰居、警察幫助一起尋找,雖已深夜,但是城市的上空仍然回蕩著“瀟瀟”名字的聲音。

午夜,呂教授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一個橋下時,隱約聽到一聲聲虛弱的呻吟聲,他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一個人影躺在那里,他走上前去一看,正是他的孩子——瀟瀟。穿著單薄的瀟瀟已經被凍的嘴唇發紫,渾身不停地哆哆嗦嗦。

瀟瀟看見爸爸,臉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呂教授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孩子身上,一把摟過孩子,緊緊地抱住,生怕孩子再走丟了似的。

過了一會兒,瀟瀟伸出小手,呂教授看到她凍紅的小手里攥著一串糖葫蘆,斷斷續續地說:“爸爸,你吃,甜,好吃!”

呂教授心里一震,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似的,奔涌而下。

原來,瀟瀟為了買糖葫蘆給爸爸吃,她一路跟隨賣冰糖葫蘆的叫賣聲走了好遠,寒冷沒有讓她放棄,饑餓沒有讓她放棄,終于在下一條街,找到了賣冰糖葫蘆的人,她說了半天,賣冰糖葫蘆的也沒明白,最后看她可憐,給了她一串,她高興極了,拿著冰糖葫蘆又蹦又跳,但是她舍不得自己吃,她要和家人分享。

由于很少出門,又加上智障,回家的路找不到了,她只好在橋下避避寒……

呂教授接過帶著孩子一絲體溫的冰糖葫蘆,咬下一顆,含在嘴里,真甜!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糖葫蘆,因為這是天使的禮物!

“百善孝為先”,愿每個孩子都有天使般孝順父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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