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是英國作家維多利亞·希斯洛普第一部長篇小說,發(fā)表于2005年。書的腰封上赫然標(biāo)注著:令整個歐洲都潸然淚下的生死悲歡……都說腰封就是書的廣告,誰信廣告,誰就輸了。
還好雖然廣告詞言過其實,那個潸然淚下,我沒有,但隨著故事的起伏,人物生死的跌宕,在連續(xù)三天的閱讀中被揪著心,確實是有的。
書中的島指的是1903年--1957年間,克里特島海岸以北的斯皮納龍格島,是希臘主要的麻風(fēng)病隔離區(qū)。
故事從阿麗克西斯環(huán)游希臘島開始,25歲的阿麗克西斯對未來充滿迷茫,尤其是與男友埃德的相處。
想到母親索菲婭在她這個年齡已經(jīng)結(jié)婚,有兩個孩子,她是如何處理自己的生活,可能對自己的現(xiàn)在有所幫助。
但是平時她和母親的關(guān)系似乎沒有像其他的母女那樣親近,母親除了一張姨姨、姨夫的合影,作為子女對她的過往一無所知,而母親也對此諱莫如深。
在征得母親的同意后,阿麗克西斯去往母親的出生地——布拉卡。
找到了外婆的好友佛提妮,于是一個島的故事,一個家族的故事徐徐展開。
如佛提妮對阿麗克西斯所說:“你母親的故事就是你外婆的故事,是你曾外婆的故事,也是你姨外婆的故事。她們的生活糾纏在一起,我們希臘人談到命運時,就是這個意思。所謂宿命主要由我們的先輩,而非星宿決定的。當(dāng)我們談到古代歷史,我們常常說命中注定——可是我們并不是指不可控制的事情。當(dāng)然時間可能突如其來地改變了我們生活的軌跡,但真正決定什么降臨在我們身上的,是我們周遭那些人的行為,以及那些生活在我們之前的人的行為。”
(第一次畫這種人物關(guān)系的圖,看起來很亂,從下到上的。以往看到的家族族譜系是從上到下,姑且當(dāng)吉奧吉斯和伊蓮妮是樹根吧,他們的后代一脈相承,破土而出,一個家族就是這樣枝枝蔓蔓纏繞著生長起來。)
吉奧吉斯是漁夫,心地善良,每周渡船運送島上麻風(fēng)病人所需的物品。沒有想到他有一天送去了摯愛的妻子伊蓮妮和乖巧的小女兒瑪麗婭,從此他們一家四口的生活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斯皮納龍格島與布卡拉咫尺天涯。伴隨著麻風(fēng)病被攻克,曾經(jīng)的麻風(fēng)病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
從此這座島被荒棄了,但被隔離的陰影,被恐懼的影響無形存在,好在每一天的陽光與時間將這些逐漸驅(qū)散。
阿麗克西斯與母親之間存在著一座島,母親塵封著她的過去,知道女兒需要通向彼岸,消除自己的迷茫時,母親在猶豫中放下自己的戒備。
索菲婭在姨姨瑪麗婭、姨夫克里提斯告訴她身世真相時,與她們之間也隔著一座島,“索菲婭沒有絲毫疑心,也沒有任何防備,一下子為她揭開這么多秘密。她看見自己站在高山上,幾千年來的秘密就在腳下,巖石一層疊一層,一層比一層堅硬。”
索菲婭固執(zhí)地在島上,不肯與瑪麗婭、克里提斯在一起。
“即使在丈夫之間,也開拓了一片秘密與謊言的無人領(lǐng)地。她說服自己,隱瞞,不講出某事,這與假話不同。”
在克里斯和瑪麗婭相繼去世后,“索菲婭毀掉過去的一切物證,她想抖掉過去,可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恐懼像疾病一樣蠶食著她。隨著時間流逝,她那樣對待姨媽姨夫,讓她十分內(nèi)疚,這感覺越來越強烈,像石頭一樣硌著她的胃,她意識到再也無法補救,有時甚至后悔得生病。”從此,索菲婭和過去的自己又隔著一個島,換句話說,后悔的她將自己囚禁在孤島中。
當(dāng)阿麗克西斯到了斯皮納龍格島,她了解了母親想隱藏的過去,在抽絲剝繭中,母親索菲婭也將自己從島中解放出來,與自己的過去和解,與過去的自己和解。
合上書頁,不僅嘆息書中人物的命運。
也許在我們心中都有那么一座島,盛放著自己不愿觸及的過去。
也許我們每個人也都是一座島,在茫茫孤獨中慢慢走出一條通往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