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會一眼就記住一個人。
我認識一個女孩兒,我給她化過一次妝。
她的黑眼圈很重,顯然是常熬夜的人。
和她認識是機緣巧合。
我在長沙的時候,大多情況下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甜品,一個人看電影,甚至一個人吃宵夜。
我總會在一家店生意最好的時間段獨占一張大桌子,來往的人總會看著我,服務員也總以為我會有同伴。
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直以來也沒什么人會問我是否愿意拼桌,即便問了,我也婉拒。
我認識那個黑眼圈很重的女孩子,就是這種情況下。
我在成都見了好幾對情侶,這件事估計是眾所周知了。
其中有一對情侶我認識他們四年了,他們能在一起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認識那個男生的時候,他倆還沒一點要在一起的苗頭。
而那個女孩子,就是我上面提到的,那個黑眼圈很重的女孩子,大伙兒都管她叫熊哥。
他們當初拉手的機會真的只有掰手腕和坐跳樓機的時候。
男孩子家境并不富裕,出門常騎自行車,不買名牌背包,奶茶也買不加料的原味。
不清楚當時是他太遲鈍了,還是因為貧窮讓他不是很敢回應女孩兒的青睞和暗示。
按照時間順序的話——兩年前就是他們大學畢業。
不敢相信吧,兩個人認識這么久,女孩子喜歡男生三四年,結果直到大學畢業了,也沒能說清兩個人的關系。
男孩兒和所有家境貧寒的孩子一樣,成績優異,順理成章地去了成都念研究生。
他走的時候我們連散伙飯都沒吃,他直到快上飛機才告訴我們:
“我去成都了,可能,要些年頭才能回來。”
熊哥哭笑不得,她說,為什么要用年頭這個詞語來形容時間啊。
搞得好像是,要老了才能見面似的。
不過沒兩個月,熊哥也去成都了。
又過了一陣子,就聽人說,他們在一起了。
我差點兒沒繃住,反反復復問他倆,但是他們都說,太多了,電話說不完,你下次來成都,我們一五一十告訴你。
于是從我這次撲騰撲騰去成都的前一周開始,我就每天警告他們倆:要是不說清楚,我就轟炸了你們的小區。
后來我去川大找他們的時候,只見到了熊哥。
聽她說,男生去別的地方學習了,沒能陪我玩,下次回長沙了一定向我賠禮道歉。
故事是這樣子的。
男生到了成都之后,并沒有向偶像故事發展的那樣,比如說生活不能自理,比如說不會做飯導致瘦了一大圈,再比如說沒太多錢租房子導致居住環境惡劣……
這些都沒有出現。
所以當熊哥提著兩個26寸的大行李箱出現在男生家門口的時候,內心只有滿滿的挫敗感。
很顯然,男生因為從小就會照顧人,所以自己住的地方也收拾得井井有條,他廚藝很好,所以也沒有瘦太多。
至于住的公寓,因為男生媽媽的小店生意越來越好,居然又在外地的黃金地段新開了一家連鎖店,家里的債務早在前兩年還清,現在自家兒子出遠門讀研究生,自然給了一大筆生活費,叮囑他不能虧待自己。
熊哥夸張地形容自己當時,她說,她雙腿發軟,差點給男生的腦袋丟了一塊板磚。
就這樣,熊哥原本是以照顧他的想法去了成都,結果沒想到自己每天能吃到各式各樣的菜肴,甚至還能吃男孩兒現做的披薩。
她在那里睡了兩周,男生睡了兩周沙發。
第十五天的早上七點鐘,男生走進房間說,你要不要考慮在成都待下來。
“找份工作,或者去學點東西,總之找一件能夠為自己帶來益處的事情做,并且長久做下去。就在成都,你看怎么樣。”
熊哥半夢半醒中,問道:收廢品么。
“不是啊,就是找一件自己喜歡也適合自己的事,哎,我說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還有什么理由讓你留下來,如果這個不夠充分,那我再想一陣子。
你別急著走,等我想出來再說。”
熊哥在我面前,轉了一個圈,她說,當時啊,我真是開心得快要死掉了。
熊哥沒穿裙子,穿的是緊身牛仔褲,但是她轉圈的時候,嘿,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