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意外的電話
“各位旅客大家好,前方到站是上海虹橋站,上海虹橋站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請下車的……”林紅聽到廣播,有些神不守舍的站起來,從行李架上取下行李,看著窗外的風景在不斷地變慢,等著到站下車。
在北京工作幾年了,每次回家都格外的高興,但是這次她卻真心高興不起來,甚至很害怕高鐵到站,她寧愿這個高鐵就這么一直的走下去,也不愿意回家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幾天前的下午,林紅正在辦公室電腦前邊刷著微博邊看著時間等著下班回家,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她弟弟林峰打來的。
“喂,大姐,幫我在網上買一個那種偷拍的攝像頭吧!”電話里面林峰的聲音略顯的哽咽。
“你要這東西干嘛?你怎么了?”林紅很是不解弟弟這是怎么了。
林峰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痛苦,立刻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媽看……到了小娟和爸……在床上……那啥,嗚嗚”
林紅腦子翁的一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趕忙問:“什么?這怎么可能?你瞎說什么!”
“姐,是真的,是真的!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是媽說的,是媽親眼所見。但是媽當時沒有作聲,她偷偷退了回來,告訴了我并叫我先冷靜,在網上買監控拍下證據!”林峰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家長,邊哭邊說。
林紅徹底的愣住了,她有一些腦子轉不過來,這太突然和無法接受了,這簡直是電影里面的橋段,這怎么會發生在她們家?
02、往事重重
她的父親,從小就是一個嚴厲的父親,甚至嚴厲到對她都沒有太多的好臉色,更不會像其他父親一樣,時不時的抱著孩子四處的串門。小的時候家境不好,家里母親種著十幾畝的水稻,父親靠做小工每天累死累活的也只是一點小錢,但是這些根本就不夠這個四口之家的開銷。
記得在她五年級的時候,周圍好多孩子都買了小自行車,她格外的喜歡,也想買一個,便和媽媽要。可是她的媽媽說家里沒錢,那時候不懂事的她便大哭大鬧,吵著要小自行車,她媽媽哭了,說等年底豬賣了給你買一個。
晚上她聽到了媽媽和爸爸因為這件事情吵架,只聽到媽媽哽咽著壓低聲音說:“這過的什么日子,孩子想要個小自行車都買不起,你還是男人么,嗚嗚……”
被吵醒的林紅太困了,便又進入了睡夢中。但是第二天醒來,便沒有見打了她的父親,媽媽告訴她,父親去了上海打工,給她賺錢買小自行車,當時她還很高興。
她的父親還是有骨氣和魄力的,在上海經老鄉介紹在一家熟食店做伙計,半年多贊了一些錢,又找老鄉借了一些錢,里外里湊了四萬多,自己開了一個小小的熟食店。
因為在安徽老家過的都是坑苦日子,所以出來了格外的能吃苦,再加上收益還不錯,價格也便宜,他的生意特別的紅火。半年后她關掉了這個小店,在略微繁華一些的一個菜市場,開了一個大一些的熟食店。
而這時他離開家已經一年零兩個月了,這一年多除了給家里匯了兩次錢,沒有給家里打過電話。但是現在他想回趟家,因為他現在店面大了一些東西也多了,每天要去上貨,再回來自己加工,再銷售,明顯忙不過來。于是他買了一些東西,給孩子買了衣服和小玩意,回家了,這一年是2003年。
當他帶著老婆孩子重新回到上海時,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公路,綠化帶環繞著的高樓大廈,鉆來鉆去的地鐵,空中盤旋著的高架橋,等等這一切對于他們,特別孩子來說都太新鮮了。這個嚴肅的男人難得的帶著笑容向孩子們一樣樣的邊走邊講,聽的林紅林峰又跳又叫。
當他們來到了菜市場的熟食店時,顯得還是有一些不真實,看著眼前這個櫥窗干干凈凈,燈光通明的小店。雖然它僅有四十多平米,但在老家還是不敢想象的,而這就是他們的新家了,這就是以后他們賴以生存的依仗。
接下來的日子也許是老天開了眼,這家人格外的順利,孩子們在上海上學,兩口子也都比較的勤奮,因為這比在鄉下種地當小工其輕松多了,再加上兩個人為人和善,生意很不錯。
因為時常有一些工地工人來買熟食,不久后他們突發奇想,給各個工地送熟食,這一下原本是嘗試,可是卻意外的多出了幾個工地的供應訂單,這讓他們嘗到了甜頭。雖然給工地送比銷售價格便宜一些,但也省事,不用一斤一斤的稱來稱去,還耗時間。
接下來,林紅的媽媽照顧店鋪,她的爸爸忙著跑工地,談生意外加送貨,后來還和學校,一些企業工廠的食堂掐他合作,這樣一來,日子蒸蒸日上。
一直到現在,他們已經成了這附近最大的熟食店,并在不同的地方還有四家分店,在上海也買了房子,而林峰也于14年春天結了婚,并在年底生下了一個女孩,老大林紅在北京一家外貿公司做銷售,一家人都是別人羨慕的典范。
03、來龍去脈
林紅一邊拉著行李往外走,腦子中往事如同電影一般,快速的閃過,這一切都太快了,轉眼間十幾年過去了,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再怎么變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這種事,她到現在依然認為是發生了什么誤會,這不是真的。
剛剛走出出站口,她就見到了走來走去的林峰,在這里接她。
“姐,爸變了!”林鳳紅著眼圈邊說邊開車往家走。
林紅無精打采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嘆了口氣說:“到底怎么回事?”
林峰沉默了一會,放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咬了咬牙說道:“是媽發現的,她開始的時候發現賬總對不上,每天都差幾百,覺得很奇怪,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慢慢的她注意到,早上出攤之后,小娟總是回家收拾東西,而每次小娟從菜市場走一會兒,爸也會找各種理由回家。起初沒覺得什么,但是次數多了就覺得不太正常了,正巧那次媽有一些不舒服回家,打開五門,看到爸從我房間出來,深色比較的慌張,臉色不善的問媽怎么回來了。”
當天,林紅的媽媽見到丈夫慌張的出來,就立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什么都沒說,只說自己不舒服想回來躺會,便進了臥室。過了十幾分鐘她找理由去找小娟拿一卷衛生紙,發現小娟看到她的時候特別的緊張,而她拿著紙往外走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垃圾簍里面的衛生紙,上面還帶著濕漉漉的白色液體,作為過來人的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她明白了為什么每次小娟回家丈夫也回來,明白了為什么每次晚上她想親熱的時候丈夫都冷冷冷淡淡,明白了為什么賬目每天都對不上了,一些都明白了。
她當時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這平靜的家庭瞬間崩碎了,那一刻她不想活了,可是她卻冷靜了下來,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覺得是這個狐貍精為了錢勾引了一向老實的的丈夫,她需要趕走這個狐貍精,她需要證據,她需要理智和冷靜。
她壓下了內心的怒火和氣憤,回到菜市場和林峰說著這件事情,林峰當時就崩潰了,要拿刀殺了他們兩個,但是被他媽媽攔住了,千叮嚀萬囑咐,把林峰安穩了下來來。
兩人商討對策,要先拿到證據,于是叫林紅幫忙買了偷拍用的小攝像頭,然后林峰偷偷地在客廳和臥室的空調出風口處偷偷安裝好。果然,再痛苦的等待幾天之后他們拿到了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證據。
“我和小娟13 年底再駕校認識,便一見鐘情,一直感情也沒什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林峰氣憤的用力握了握方向盤,接著說道:“姐,回到家你什么都別說,就像平時回家一樣,咱們吃過飯之后再說吧,到時候你照顧好孩子就行了,這也是媽的意思。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鬧大的。”
林紅聽完事情的經過,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樣,無比的疲憊和虛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堵堵停停,走走站站,終于到家了。
04、曲終人散
林紅拿出了給家人買的禮物,強打著精神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大家一起吃飯,小娟也笑呵呵的一邊噓寒問暖一邊給夾菜。但是林紅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她知道,這一頓算是一家人吃的最后一頓飯了,接下來會是什么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飯后,林峰拿出了筆記本,對大家說:“我給大家看個東西!”
說完,他打開了早已經導入到電腦中的監控視頻,視頻畫面中一個平時嚴肅的男子此時卻是滿臉堆笑,摟著小娟從客廳走到了臥室,然后接下來發生了最不該發生的事情。
林紅看著畫面中正在相互脫衣服的男女,再也無法鎮定的看下去了,站起身來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關上了門哭了起來。同時她聽到了客廳中謾罵的聲音,廝打的聲音,摔東西的聲音,哭喊的聲音,叱責的聲音……
林紅不記得過了多久,外面徹底平靜了下來,就這么靜靜的,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小娟的家人也來了,一邊道歉,一邊商討著接下來怎么辦。
最終的結果小娟和林鋒離婚,孩子歸男方撫養,同時給小娟3萬塊錢。而林紅的媽媽和她的爸爸雖然沒有離婚,從此也是分房睡了,而因為這件事情,父子也不再說話。
林紅再次踏上了高鐵,回到了北京,這時候已經是2015年底了,這一年,她沒有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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