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 寫完詩集
彭亮也是下載員工,三月份來的訊達,五月份和六月份分別在總店和興泰店。而沈萱剛好是五月份從總店調到世宜店,所以直到七月份才見到彭亮。
王曉寧說:“他確實很帥,但比我還是差一點兒。”
“就是比你帥。”沈萱邊說邊故意露出對彭亮的傾慕之情,仰著臉,捧著腮幫子,好像是在想著彭亮的模樣。
“那你準備追他呀?”王曉寧擔心道。
“嗯,就你橫在了我倆中間,要不我早就追他了。”
“那就是我妨礙你啦?”王曉寧心里很難受。
“當然啦,你要不纏著我,我現在估計都已經追上他了。我要追他用不了一個月,你信不?”
“我信。”王曉寧又傷心又無奈,不知道沈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彭亮,如果是真的那自己也沒辦法。
“追他或許一個月都用不上,有半個月就夠了。”沈萱露出自負的樣子。
“你一天就能,行了吧!”王曉寧氣急道。
“我又沒對你承諾過什么,我想追誰就追誰。”
“可我追你的時候你卻說你有男友,現在你又說你想追誰就追誰。”
“是呀,我也說過我對他的愛只有四五分,而且這個他也知道。”
王曉寧沒話說了,但覺得沈萱不可能喜歡上彭亮。他心想:彭亮除了長得帥外,也沒什么優點。而且他也是做下載的,干這一行沒有前途。沈萱既然不喜歡我,又怎么會喜歡他呢?
兩人又開始聊別的,不過基本上都是沈萱說,王曉寧聽。后來沈萱也不說了,就趴在桌子上,說:“你不說話,我都困了。我趴在這兒聽你說,你要不說我可就睡著了。”
她于是把臉埋在了胳膊里,等著聽王曉寧說話。
“說什么呢?”王曉寧又尷尬又著急。
“說啥都行。”沈萱頭也沒抬說道,因此聲音很悶。
王曉寧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急得抓耳撓腮。沈萱一直把臉埋在胳膊里,等了一會兒仍不見王曉寧說話,就懶洋洋道:“我快睡著了,你說話呀。”
“你趴在這兒讓我怎么說?你還是坐起來吧。”
“好吧,你說吧。”沈萱于是坐起來,用胳膊肘支著桌子,雙手托著腮。
王曉寧實在找不出好的話題,就又問起沈萱的男友情況和現在是不是仍有許多男孩兒追她。沈萱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只是簡單地回答著。突然她托著腮的雙手又往上挪了一下,把整個臉都捂住了,只露出眼睛朝窗外掃來掃去。
“怎么了?”王曉寧感到奇怪,但也覺得沈萱這個樣子很可愛。
“我怕被我男友的同事看到。”
“你男友的同事也見過你?”
“見過,他和同事聚餐時帶過我。”
王曉寧心想什么時候我也能帶著沈萱參加聚餐就好了。沈萱已經把手放下來了,開始聽店里放的歌,此刻放的是劉德華的《天意》。當放到高潮時,她也跟著輕聲唱起來:
如果說一切都是天意
一切都是命運
終究已注定
是否能再多愛一天
能再多看一眼
傷會少一點
如果說一切都是天意
一切都是命運
誰也逃不離
無情無愛此生又何必
王曉寧以前很愛唱這首歌,尤其是上高中時,經常在上下學的路上邊騎自行車邊唱。可此時他卻不好意思唱。他很喜歡沈萱這種活潑灑脫的性格,想什么時候唱就什么時候唱,不拘束。
他看兩人坐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估計一會兒就要走。可自己還有一些心里話一直不好意思說,此時再不說就沒時間了,于是鼓起勇氣說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嗯,說吧。”沈萱又趴在桌子上,把頭枕著胳膊,側臉看著窗外。
“呃……我想說的是:我可能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找工作上班,我一直想成為像牛頓、愛因斯坦、歌德、莎士比亞那樣的人。我喜歡文學,尤其是詩歌,所以就想在這方面取得成就,希望能成為像李白那樣的大詩人。”
“我可沒有那么大的志向,我只想做一個小女人。你看我胖的,是不是像頭小豬啊。我就希望能有人把我當小豬養著。”沈萱坐起來,嘟著嘴學豬的模樣,還左右搖頭。
“你一點兒都不胖。”王曉寧看著沈萱可愛的樣子,心里十分喜歡。他只希望自己的文學夢能夠實現,自己的詩集能夠出版,這樣就能贏得沈萱的愛情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從店里出來了,在站牌一起等公交。沈萱的那路車先來的,當她上車后王曉寧感到一絲憂傷。他不知道以后還能和沈萱見幾次面,如果詩集不能出版,那以后就沒臉再見面了。
回到家后他就開始繼續寫詩。現在他覺得時間很緊,按計劃一個月就得寫完,可今天就耽擱了幾乎一白天,再加上前些天因為得病耽誤的時間,還有過幾天去公司辦離職手續又要耽誤半天,所以實際寫作的時間不夠一個月。他于是決定再把期限延長一個星期。
立秋以后下了一場大雨,之前的暑氣一掃而光,天氣明顯變涼了。秋天的到來使他更加感到時間緊迫。他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現在穿半袖都有些涼,回想起前些天,熱得光膀子還直出汗。
八月十日是訊達發工資的日子,他也該去辦離職手續了,還要把工服還給公司。他對還工服這事很氣憤,因為當初他為工服押了五百塊錢押金,可公司規定只有干滿兩年辭職的才能返還這五百元押金,工服也歸個人。要是干不滿兩年,不光押金不退給員工,還要收回工服。這就等于員工是花了五百元租了一套工服。
王曉寧心想這不是霸王條款嗎?知道現在人們不好找工作,中國人多,你不想干還有別人干,所以公司才敢這么做。
辦完了離職手續,他回家繼續寫詩。然而他越往后寫越沒信心,越寫越發覺自己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可不寫又不行,現在寫完倒成了他唯一的目標了。他覺得自己可能要辜負沈萱的期望。每每想到沈萱發的那條短信——我會聯系你的,好好寫詩集吧,我期待著。——他心里就十分慚愧。
當他把詩集寫完后從頭再看時,更覺得出版無望了。心想這樣矯情幼稚、無病呻吟、味同嚼蠟的詩我還好意思拿去讓出版社的人看?不過不管怎樣我都得有始有終,既然這么辛苦地寫出來了,就應該拿去試一試,萬一能出版呢。
想好后他就開始從頭到尾修改一遍,主要是把不合適的字詞換掉。修改了兩天后就往稿紙上謄。他原以為一白天就能謄完,結果一直謄到第二天上午十一點才謄完。他如釋重負,接下來就看能不能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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