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問道:“那你有何打算?真要認成玉為義女?”
鳳九垂頭喪氣地說:“這并非我能決定的,帝君他似乎鐵了心要認成玉為義女,我都快要被他說服了。”白淺摸出一壺桃花醉,打開蓋子聞了聞酒香,搖搖頭說道:“小九,咱們青丘的女人到哪都是當家作主的,你這般窩囊,實在是太給青丘丟人了。”
鳳九想起那個平日里對姑姑言聽計從,看上去被姑姑吃得死死的,實則經常扛著姑姑失蹤的太子姑父,覺得姑姑這話似乎也并不十分可信。但是鳳九不敢說姑姑被姑父欺負,只能低頭懺悔。
白淺想了想,又說道:“其實認個義女也無妨,左右也不虧什么,你便當作不知,讓你家帝君擋著便是,反正有他在,旁人也欺負不了你。”何況這個旁人,還在北海,什么都不知道。鳳九見姑姑也沒有什么好法子,便只能先將此事放到一邊了。
鳳九跟白淺講起了自己在凡世遇到的那個半妖國王一事,白淺聽了懶懶地道:“倒是對癡情的鴛鴦,這樣的故事我那戲本中也不少,倒沒想到你小丫頭出去一趟就給遇到了。”鳳九笑嘻嘻地說:“小九還遇到了一樁新鮮的,未曾在姑姑的話本中看過。”說罷,將張家和王家的恩怨告訴了白淺。
這回白淺總算來興趣了,坐直了身子看向鳳九,“哦?這倒是新鮮,這小女子倒是心機深沉,司命這命簿寫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鳳九點了點頭,有些惋惜“是啊,那徐嬸子是個好人,也不曉得他們流放后如何了。”白淺也好奇,兩人便相攜到司命處查看命簿去了。
“喲,白淺上神,小殿下,兩位怎么來了,可是有事要找小仙?”鳳九笑嘻嘻地看著司命,說道:“卻是有事要勞煩司命。”司命趕緊行禮道:“小殿下折煞小仙了,不敢當不敢當,兩位有事,差人喚一聲蕭縣便是了,還辛苦兩位跑一趟……”
“行了,今天我們過來,是想看命簿。”白淺打斷司命的長篇大論。司命立馬站直:“小仙還有公務在身,二位請便。”白淺揮了揮手,司命便去忙了。兩人找到了王家和張家等人的命簿,王大力在邊陲小鎮尋了一農家女為妻,兩人和和美美,生了兩個孩子,對徐婆子也尊敬有加,一家人安樂地度過了晚年。
張楚楚接受不了自己從大小姐變成了流放罪人的落差,張員外心疼自己的女兒,為了給女兒更好的吃穿用度,擺起了攤子,做起小生意來。張楚楚不甘過上這種生活,開始怨恨父親無能,最后給當地的一個富商做了小妾。
張員外不愿意自己的女兒去當妾,寧愿讓女兒嫁個莊稼漢,張楚楚認為是張員外不愿意讓她過上好生活,從此父女離心。張員外郁郁寡歡,最后病死異鄉。而張楚楚所嫁非人,很快那個富商便有了新的小妾,張楚楚被遺忘在后院。張楚楚不甘如此下場,謀害了新進門的小妾,最終東窗事發,被送進官府,秋后處斬。
看完這一切,鳳九一陣唏噓,白淺敲了敲鳳九的頭:“小九,看懂人心,可不比修成上神簡單。”鳳九點了點頭,似有所悟。既已知道結局,兩人也不再多留,便回了洗梧宮。等二人到了洗梧宮時,夜華已經回來了。鳳九恭敬地喊道:“姑父。”夜華點了點頭,看向白淺:“今日淺淺怎的有閑心出門閑逛了,昨日還是十分倦怠不愿行走。”說完,抬手理了理白淺的頭發。
“今日小九來看我,與我說了凡間一番見聞,我便與她前往司命處,尋那命簿看一看。”白淺開心地同夜華說起今日之事。夜華順著她的話道:“那結果淺淺可還滿意?”白淺輕笑道:“左右不過是些個凡人的命數,該如何還如何,我有何滿意不滿意之說。”夜華給白淺遞了一塊點心:“上回你說在東荒俊疾山下的小鎮處嘗過的梅子糕甚是可口,今日我恰巧路過,給你帶了些,你嘗嘗可是這個味道?”白淺就著夜華的手吃了一口,“不錯。”
一旁的鳳九覺得自己這么大只狐貍,仿佛是透明的一般。“小白,該回家了。”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果然,一襲紫衣出現在門口處。鳳九終于覺得自己不是透明的了。“帝君。”夜華向東華行了個禮。東華點點頭。“姑姑,姑父,小九先回太辰宮了。”說完,鳳九便跟著東華走了,再不走怕是姑父要轟她走了。
回到太辰宮,東華道:“你若真在意,我便讓重臨吩咐下去取消儀式,你看如何?”鳳九有些懵,之前不是死活不愿意取消么?怎的現在又愿意了?東華道:“只要能讓小白高興的,我都愿意做。”這突如其來的深情表白,讓鳳九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也不是……認親一事,實則對成玉也是有好處的……只不過……”鳳九支支吾吾地,不敢直視東華。
“我知你心中所想,小白,無妨,一切皆有可能有變數。”東華摸了摸鳳九的耳朵,笑得意味深長。鳳九有點莫名其妙,帝君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過了幾天,連宋從北荒回來了。一回到宮中,底下的仙官,便將太辰宮的帖子遞上。“真是奇怪,今日東華這老家伙怎的如此熱衷擺宴,過去他可不是這般高調之人,鳳九也并非這樣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