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個莊稼人,一年里春耕秋收忙忙碌碌的,很是勞累。
聽母親和舅舅他們說起過,生產隊大幫哄的時候,父親就是隊里干活的一把好手,無論鏟地割地都是在最前邊。
并且,那個時候我小姑和小姨也都已參加了生產勞動,由于年紀小干活慢,只能算作半個勞力,父親每天干活的時候,都會左右各帶一個,比別人干的快就回頭接她倆。
雖然是北方,夏日的午時天氣也很炎熱,父親從地里收工回家時,肩頭的鋤把上都會挑上兩大捆豬毛菜。
自打我記事起,就知道母親多病。難怪從來沒干過外面的活,家里年年都養兩三頭肥豬,冬天的時候殺一頭吃肉,剩下兩頭賣掉,豬吃的野菜,都是父親勞動的時候,別人歇氣兒他不歇,一把一把的釆的,回家時用鋤把一挑,為的是不讓母親受累。
父親不但干農活是把好手,還是個手藝人,做得一手好木匠活。家里的大衣柜,高低柜,靠邊站(吃飯用的圓桌),都是他自己做的。在那個年代,也算是很潮了。
由于手藝在身,村子里誰家有用木匠的活,都會求到他頭上,父親總是爽快的有求必應。今天這家上檁上粱,明天那家又做櫥添面板兒的,只要有時間,他都會無償的給人家做好。
久而久之,村里各家幾乎沒有沒用過父親幫忙的,父親的性格堅毅爽朗,又富熱心,很受大家的喜愛和敬重。
記得小時候,每到冬閑的季節,父親都會做木工活,幫人之余會在家做些立柜桌子什么的,拿到鄰村去賣,以補家用。
因為趕活,每晚父親都會很晚才睡,母親帶妹妹弟弟們早早睡下了,只有我會一直陪著他。
在他用刨子刨平木板,用水膠將一塊塊木板粘起來的時候,我都會站在一邊,用小小的雙手,幫父親把著,我很喜歡玩刨木板時推下來的刨花子,一卷一卷的,還帶著木頭特有的香氣。
有時晚上忙完活,父親還會做上一小盆酸菜刀削面,做為我倆的夜宵。鍋里熱油放點肉絲,再放點蔥花爆香,然而下入切好的酸菜絲翻炒一會兒,加水燒開削入事先和好的面。
不一會兒,香噴噴熱騰騰的刀削面就做好了,吃在口里酸溜溜的勁道,父親吃的時候還會在火上烤兩只干辣椒,然后剪碎拌在面里吃,酸辣的味道一定更好吃。
現在每每回想起來,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父親的勤勞寬厚,對我的影響頗深,父親一直是我人生中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