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得知有人要去臺灣,目的之一是為了聽一場歌會,“臺灣民歌四十年”,心向往之而不得,只好在心里讓艷羨猶如打破的醋壇,暗自“幽怨神傷”。
知道“臺灣民歌”,是因為馬兆駿,而知道馬兆駿,是通過“我要的不多”這首歌。后來,又知道他寫過許多歌,包括“微風往事”。
馬兆駿跟李宗盛、周華健、蔡琴、趙傳、童安格一干人等是一撥的,他自己的顏值不高,長得不過還是要比趙傳看起來周正得多,唱得也沒什么大亮點,只好靠才華吃飯,寫歌、制作,無役不與。
2007年猝死。
本來歌曲的作者,不該說這首歌是自己的寶貝,那首歌是自己真愛,畢竟,能夠被接受,要看一屆一屆的聽眾是不是樂意,否則的話,歌者主觀意愿上的所有傾向,都會像往事隨著微風而逝。
接受美學,好多時候是烏合之眾不可控制的一種鄉愿,別去招惹挑戰。
好在,沒聽說馬兆駿對“微風往事”有多么得意,可是,“微風往事”卻跟“如果”、“恰似你的溫柔”、“外婆的澎湖灣”等一批歌曲,在當時沒有商業化手段加持的情況下,儼然成為臺灣民歌的標志符號。不管什么場合,只要提到民歌,總是少不了它。
早晨的微風 我們向遠處出發中
往事如煙 不要回首
晨霧迷漫中 音樂在我心里響起
幕已開啟 別再憂愁
誰知我行蹤 何去何從
誰令我感動 遠離傷痛
早晨的微風 在心中
晨霧迷漫中 多感動
不回首 別再憂愁
馬兆駿寫“微風往事”的時候,十八歲,據說是在去當兵的火車上寫的。十八歲的時候,對音樂會有一種堅定清晰的信仰嗎?很難想象。那么,又能有多少痛徹心扉的傷心事呢?同樣不好斷言。
所以,每當看到時下的有些綜藝訪談節目,在對有的詞曲作者采訪的時候,總想知道他們以往是怎么寫出來的,覺得實在很難為人。其實,也有一個統一答案可以提供,比如“為賦新詞強說愁”。“微風往事”,看不出硬生生的影子,只能猜測,觸景生情而已。
雖說把不同音樂、歌曲進行比較,沒什么道理,不過,要是把描述對象相近的,放在一起對照著聽或者看,也很有意思。
1992年,也就是“微風往事”寫出后的15年,如今看起來好像凍齡的林志穎,出版了以“十七歲的雨季”為主打歌的專輯,帶來一場旋風。“十七歲的雨季”,主要是在回憶童年門前的茉莉花,如果這都不是強說愁,什么才算強說愁?
沒過幾年,1997年張震岳在《愛的初體驗》中說,“想要買酒來澆憂愁,卻懶懶不想出去走。想要來一包長壽煙,發現我未滿十八歲。”一副吊兒郎當的架勢。
風格不同,自然不可能比較出什么好壞。倒是可以發現,看待十七歲,或許不同的人,不同的時代,即便是同一個時代,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點上,一定心情不同,一切的往事就是那個情境下的事。
往事是茉莉花,還是長壽煙,終歸要化為微風,具象走回了抽象,往事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