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 父

父親工作證上的照片


父親李士秀一生在飯店工作。七九年退休后,先頭幾年不甘在家寂寞,找了個看門下夜的臨時工,一天一塊錢聊補生活之窘。到后來患了糖尿病,四肢麻木,行走趔趔趄趄身體漸不如從前,只好在家安度晚年了。

去年7月的一個星期天,我與妻兒去看望三弟媳婦和剛出生的侄兒,傍晚回到家,一進家門即看見從不穿拖鞋的父親穿著拖鞋。我就心感異常,不等我看仔細了,就聽母親說;快看你大把腳燒成什了!我趕緊把父親扶坐在床邊細細一看,父親雙腳底部的皮像鞋墊一樣被燙了下來。腳面上水泡大大小小一個挨著一個。有的水泡已經破了,留著黃水可憐他老人家疼得滿地來回的走,血水隨著走動流到地下,滿地的腳印,我看了揪心的疼啊。用酒精棉球剪刀小心翼翼哆哆嗦嗦給父親處理了燙傷。問父親疼否?父親卻還一個勁的說不疼。并且反復的說洗腳的水從暖瓶里倒出來還涼了半天。我去藥店買了有關燒傷燙傷的藥膏,又托人從化工廠醫院找來專門為燙傷病人特別配制的藥水。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下床走動,好好養傷。

可是,隨后的幾天我下班一回到家母親就告訴我;只要我上班一走,父親就下地走動。就這樣老病加新傷,剛剛愈合的傷口碰的傷上加傷。不過幾天的功夫,竟然不能下床了。

父親母親一生沒有在照相館合過影,這是二兒子在家給他們照的


父親一生伺候人。及到晚年見母親患半身不遂,需要兒女伺候。就常說;我要再不能動了可怎么辦呀?因此上父親是及怕自己得了臥床不起的病拖累兒女們的。

可是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你最想得到的未必能得到。你最不愿意的事或許偏偏就會落到你的頭上。父親最擔心最怕的事竟然就偏偏變成了現實。

父親長吁短嘆,嘴里翻來覆去的念叨:“七天不吃東西就死了”。隨后任憑母親和我們兒女們怎么勸解。父親的飯量逐日遞減,到了后來喂進去一些食物,馬上就吐出來。只是喂點西瓜。

8月9日。農歷六月十九。早快八點鐘時。(距父親7月8日燙傷腳一個月)。我給父親更換了尿濕的床單。喂了些水,急急忙忙去單位點名。因為心里放心不下父親。本想點了名忙完了就抽空回去看父親。可是還不到九點。就有人來找我。說父親想叫我回去一下。我就心知不好。當我急急趕回家后。父親已雙目緊閉。停止呼吸了。我氣憋,胸悶,我耳朵貼在父親漸涼的心口。嚎啕大哭捶胸頓足。燙傷個腳怎么就能死了人呢?我離開父親僅僅一個小時,父親就悄悄的走了。我看著父親消瘦的面孔。怎么也不能相信父親就這樣死了!

照片中左一即我父親,左二是我沒見上面的祖母


俗話講。人生的光景幾節過。小時受苦,老來享福。小時享福,老來受苦。可是我父親的一生卻沒有舒心的日子。

上圖即我們的老家


父親1920年出生在山西壽陽云煙村一個世代務農的家庭。父親是和中國共產黨一起長大的。幼年雖逢軍閥混戰,但生在窮山僻壤小山村里的父親還算平靜地念完了初小高小。按奶奶的意思也就是兒子能算清一年的收成和記個賬什么的就可以了。所以聰明好學的父親。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壽陽縣中學后。(父親生前曾經和我講過考上縣中,村里家族給資助一部分費用)。有著小農經濟思想的爺爺奶奶。沒有讓父親花錢去繼續念書。

在人生的第一個路口。孝順的父親聽從了父母的安排。父親開始學習務農。如果不是震驚世界的“七七事變”改變了父親的生活道路的話。父親的一生也可能和世世代代所有的中國農民一樣守著幾畝薄田,幾眼窯洞,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度過一生。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當日寇的鐵蹄恣意踐踏我中華大地時。但凡有血氣的中華兒女義無反顧地投入到抗日救亡的斗爭中。父親參加了抗日游擊隊。割電線,斷鐵路天天都有中國人被殺。日本人殺了多少中國人呀!膽小的爺爺奶奶害怕了。當國家和個人的利益二者不能兼顧時,又有多少人選擇了前者?沒有國哪有家啊!說起來人人都會說,但要真正面對的時候又有幾人能言行一致呢?

在人生的第二個路口,孝順的父親還是聽從了父母的安排。父親輾轉榆次太谷后,在1942年來到太原。從此父親走上了一條苦難的道路。

照片攝于八四年父親抱著他的長孫

父親是個好人是極愛孩子的。在我的記憶里對我們兄弟姐妹不要說動手打,就是罵也是罕見的。但是有一件事就給我留下永生難忘的記憶。父親不僅要打我,而且還要用磚頭砸。那是在我十三,四歲時。放學后我們一群小孩兒彈玻璃球。我們玩的忘乎所以,家里人不叫吃飯,根本就想不起吃飯。這時有一位老人端著一碗面條趔趔趄趄走過來,這位老人姓閆是飯店的老職工。六十年代初,中國當時好像還沒有退休這一說。老閆(爺)已經六十多了,因為他孑身一人無處可去,就住在飯店隔壁。一日三餐。就去飯店端碗飯回來吃。因他是個鰥夫。身體又有病,無人照顧。日久天長身上骯臟不堪。我就曾經看到過他一邊走一邊端著碗吃飯屎尿順著褲腳往下流。

因此,總是人還遠遠未到,一股酸臭味兒就已飄然而至。我們一群小孩兒老是看他一過來就躲得遠遠的。有頑皮的還會喊上一句酸臭老閆(爺)來了。我當時玩的正在興頭上。沒有注意到伙伴們的喊叫,等我彈完一次站起來時,老閆(爺)剛好走到我面前,他把一碗面條頂到我的嘴邊兒說;你吃,你吃,一時弄得我不知所措,這一幕可巧被剛出家門的父親撞個正著。只見父親一聲斷喝,你怎么敢欺負老人?我忙辯解,父親更是怒不可遏。明明看見還狡辯一巴掌劈面打來,我從來沒見過父親發這么大的火。嚇得我抱頭鼠竄。父親沒打上還不罷休。從地上撿了塊不知什么東西朝已經跑的無影無蹤的我扔去。

本人十三歲照片

我感到害怕,更感到委屈。

天黑了,我不敢回家。我跑到學校。爬窗進了教室。把課桌拼到一起。然后睡了下去。

夜,漸漸的深了,空曠的教室里伸手不見五指。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慢慢襲上全身。我本來想用整夜不歸來報復父親對我的冤枉。可是我一想到母親一夜找不到兒子不知會急成什么樣子時。就仿佛聽到母親呼喚著我的名字到處尋找我。雖然我知道學校離家足有五六里地。聲音是不可能聽見的。但母親呼喚兒子的聲音,卻是一聲比一聲高的響在我的耳邊。我一咕嚕從課桌上跳下地不顧一切地向家跑去。

父親一輩子好人,憎恨欺負人。可他卻被人欺負了一輩子。記得在1966年文革開始后不久。有一天父親在家。可能是禮拜天吧。有兩個穿軍裝的人找到我家。讓我們家人出去。關上門。要向父親調查一些事情。后來才知道,這叫外調材料。我在家門外面。聽不大清楚里面說些什么。但能隱隱約約的聽到家里拍桌子的聲音和大聲的“老實交代”的呵斥聲。父親總是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可是在那個瘋狂的是非顛倒的年代。父親實事求是的態度。當然不會使他們滿意。他們對父親拍桌子瞪眼。軟硬兼施。但父親從沒有違心的給他們提供什么所謂的材料。

1966年文革一開始,父親積歷次運動的經驗,就感到這次運動非同小可。就找了一些破木板,準備被攆回老家時釘個箱子盛東西用。

1966年夏天文革愈演愈烈。我們每天去學校也不上課了,學生熱衷于“四大”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大批判。我每天在放學的路上往家走時。腳步就變得異常的沉重。我擔心說不定今天或明天就會在家門上看到一張。勒令我們全家二十四小時滾出太原的通知。

可是一件事情的發生改變了父親乃至我們全家滾出太原的可能。我父親所在的飯店隨著文化革命的發展。原來幾個不好好工作的年輕人也成立了紅衛兵組織。他們要革命了。據他們內部人透露按他們的運動計劃。要批斗人了,并且列出名單。我父親的名字在他們的批斗計劃之內。批斗完了可能就屬于滾蛋之類。

記得在一個傍晚時分。飯店的紅衛兵們把早早關門的飯店餐桌抬了出來,拼成一個臺子。把飯店一個姓魏的女職工架上桌子。給戴上紙糊的高帽子。帽子上寫著。地富反壞右牛鬼蛇神。在一陣慷慨激昂的打倒口號聲后。負責批斗的紅衛兵頭目,拿出一張被剪掉一塊的毛主席畫像聲嘶力竭的向圍著看熱鬧的群眾吼道。這個地主婆狗膽包天,竟敢絞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像。他這是不甘心地主階級被我們貧下中農打倒。這是向我們無產階級的猖狂進攻。他絞毛主席相就是要殺害毛主席。接著又是一陣亂七八糟的鬧哄哄的口號后。那個穿著一件白色的飯店工作服。頭上扣著一頂不知從何而來的發黃的舊軍帽。左臂上箍著一圈紅布。紅布上寫的“紅衛兵”三個字。色迷迷的,搖頭晃腦的,用陰陽怪氣的聲調,得意的對地主婆說;你還有什么話說?誰也沒想到這個地主婆,這個年輕的只有二十多歲的地主婆。緩緩地抬起頭來用飽含淚水又紅又腫的大眼睛向圍觀的人群看了一圈兒。然后用哽咽的聲音說;同志們,我把毛主席像絞了,這事不假。但事情是這樣的,我雖然出生在地主家庭。但我從來就沒有享受過地主的生活。我非常熱愛毛主席。我每年都要買毛主席的畫像掛在家里。時間長了就把換下來的毛主席相疊好壓在床下。有一天我做鞋樣找來找去在床下找到了一張白紙。我拿剪子剪了一塊兒以為是普通的年畫,誰知卻把毛主席像給絞了。大家如果不相信可以到我家查看查看我家有多少毛主席畫像,一個不熱愛毛主席的人會貼這么多毛主席畫像嗎?

圍觀的群眾開始議論,那幾個負責批斗的造反派,看到“地主婆”不服氣。就上去一頓拳腳把所謂的“地主婆”打翻在地。然后倆手扭到背后彎腰九十度。這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圍觀的群眾一起大喊。有理講理不準打人!更有幾個看不慣他們打人。跳上桌子把地主婆頭上戴的高帽子一把摘下來,扣在負責批斗的那個造反派頭頭的頭上。

世界上有些事情。總是和個人的初衷背道而馳。我想那幾個策劃批斗人的人,做夢也不會想到批斗會開成這個結果。不過這也是文革一開始善良的人們還沒有被狂風刮昏頭腦,還沒有被顛倒是非的理論弄的黑白不分。人性還沒有完全泯滅。

第一個批斗會就出現了造反派們狼狽的結局。那排在后面的,我的父親沾光了。我想這也是父親一生好人的回報吧。直到現在我一想起這件事,心里就默默地感謝那些不知名的敢于挺身而出的圍觀群眾。難道就是現在或將來,我們的社會不是都需要更多這樣的人嗎?

父親一生嗜酒如命。而且酒量很大,從我七八歲記事起就記得父親有時酩酊大醉而歸。回家就倒頭大睡鼾聲如雷。那時不知父親因何要喝醉。記得我十五,六歲時才聽父親的同事說父親有歷史問題,每次運動一來總是首當其沖,被運動一番。當時我不知道父親究竟有什么歷史問題,只是知道父親年輕時參加過革命,后來脫離了革命隊伍。可能沒有為革命做出什么貢獻,但也沒有危害過革命呀。不是有好多解放前雙手沾滿人民鮮血的國民黨高官解放后重新做人,重新做官嗎?為什么一個什么也不是,一個再不能普通的平頭小老百姓總是要被運動呢?

父親雖說只有高小文化,但寫得一手好字,每逢過年。就有人來求父親寫對聯。父親總是有求必應。認識父親的人。一說起父親首先說的就是老李好人啊!其次就會帶著惋惜的神情說,老李是革命沒有成功,要是成功了,拼著老李的本事屁股后面還不是冒煙嗎?(意思是坐小汽車。)

父親用過的毛筆


父親的筆跡

父親是個普普通通的百姓又受家庭生計所累,他沒有高官顯祿的三朋,也沒有腰纏萬貫的四友。當我和弟弟妹妹們逐漸長大,應該自食其力時,找工作一次次被拒之門外,一開始不知什么什么原因,,經過一次次碰壁后才知道是因為父親有歷史問題。問題的原因清楚了,可是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們共產黨不是天天在講:黨的政策是有成份論,不唯成份論。重在現實表現嗎?我們共產黨不是一慣的提倡實事求是嗎?那么我們這些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青少年。即使是父輩有罪,難道也要由子孫來承擔嗎?這樣的話這個社會又和中國幾千年的封建體制一人犯法株連九族有何不同呢?帶著這些疑問。我們這些;學,學不能上。工作,工作找不下。十七八,二十歲,身強力壯的后生。只能閑在家里吃老子。后來得知當年和父親鬧革命的伙伴。有成了氣候的。經過母親再三的懇求,你就為了孩子求求人。父親及不情愿的答應了,為了二弟的工作去找過一個什么公司的頭頭。父親是怎么去的不得而知,但從回來陰沉的臉上就知道不會有什么結果。

父親當然是普通百姓,他膽小又自尊,以他的地位當然不可能解決兒女們的就業問題。因此當國家號召知青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時。父親一下把二弟,妹妹送到遠離太原的農村。并且無奈的,不無傷心的對兒女說;哪里的黃土不埋人?個人自己去闖吧,誰讓你們生在這樣的家庭呢。

1976年10月的金風吹散了中國人民頭上的烏云。父親的臉上有了笑容,好日子還在后頭呢。當改革的春風吹遍神州大地時。父親已經進入花甲之年退休回家了。兒女們先后成家立業。父親看著他的長孫和母親說。再活個十幾年時。母親開玩笑的說;你不是早就不待活了嗎?每到這時父親就哼的一聲轉身走開。我明白父親經過這么多年的磨難能挺過來,還不是為了我們兒女不遭受磨難。

父親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等我們兄弟姐妹一個個為了生計忙忙碌碌,生活越來越好時。可是父親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是穿著一件褪了色的洗的泛白的。即使是那個年代,也不時興的中山裝。兒女們看不過眼。給他老人家做了身新衣服,誰知卻遭到父親的責怪。再后來父親手腳麻木不靈便,可是一雙線襪子補了又補舍不得扔掉。

父親七十歲家人合影,17個月后父親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至今我一想起父親哆哆嗦嗦的手。拿著不知用多長時間穿好線的針。弄不好針掉到地下找半天找不見,好不容易找見了卻怎么也捏不起來的情節。眼淚就不由得奪眶而出。父親在飯店工作了一輩子,伺候了別人一輩子。到了晚年身體患病身不由己。經常屎尿拉在褲子里。我們做兒女的一見這種情況趕緊給老人洗涮。兒媳也不嫌棄緊的拾掇。父母為了兒女成長耗盡了他們畢生的心血。如今父母老了,病了,難道我們每個做兒女的不應該盡心竭力地服伺老人嗎?可父親卻總是過意不去。每每遇到這種情況,父親總是說;快些死了吧,麻煩死了。

可是世界上真正不怕死的有幾個人呢?當父親燙傷腳臥床起不來后他老人家不愿再拖累兒女們了,他已經悟透了人生,他決意到另一個世界去時,唯一遺憾的是沒有見到剛出生不久的次孫。他老人家在生命就將走到盡頭時,還不時地念叨著疙嘟嘟,疙蛋蛋他那沒見上面的孫子。

父親去逝時他剛滿月的次孫

父親生前飯量很大的。老年又患了糖尿病。即使是花甲之年,飯量也不次于年輕人。可是他打定主意不再拖累兒女們時,就有計劃地減少飯量,到最后幾天只是吃點兒西瓜喝些水來維持生命了。可是做兒子的我卻渾然不知父親主意已定。還以為過幾天父親就會好起來。當父親離世后,我們弟兄三人陪父親度過最后兩個晚上我才明白。父親是下了多么大的決心啊,一想到此。父親一位實實在在為生活所累了一生的平民,他的清醒的逝去,就使我心靈不得安寧。

可以告慰父親的是,我們兄妹會更好的伺奉母親。三弟的孩子長得特別可愛,妹妹多年不孕生了一個小千金。遺憾的是父親沒能見上他這個孫子和外孫。

上圖是妹妹的千金

這個家庭沒有了父親并沒有散落。我們都努力的活著,我們會活得比他們那一代更好。

寫于父親去世一周年

1991年8月9日23.00

攝于2016年10月

可以告慰父母的是,現在我們老李家已經是30個人的大家庭了。

后記:

此文寫于父親去逝一周年,轉眼27年過去了,現在有了簡書這個先進快捷方便的書寫模版,不僅可以書寫文字,還可以傳插圖片,而且方便留存。于是整理留存。

2018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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