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出發的原點》
按:前幾日,看了掌上平度發布的張杰書記的《鄉愁》,感悟頗深。是啊,我也在想,鄉愁到底是什么?
鄉愁,是你回到老家依舊有順口喊你乳名的長輩和同伴;
鄉愁,是你身在他鄉依舊能為想起母親的拿手菜和家鄉的特產而垂涎思戀,激起回家的欲望;
鄉愁,是你閑暇中依舊能回想起兒時的那些酸甜苦辣咸;
鄉愁,是你在夢里總是不經意間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放牛羊,看西瓜,除雜草,收莊稼;
鄉愁,是你在每個傳統節假日都能勾起母親按傳統親手制做的美食——餃子,手搟面,大餡元宵,鮮嫩的大鲅魚,炒棋子,小巧餅,啦啦湯的牛肉包子……
鄉愁,是父母親人,老少爺們緊緊的握著你的雙手,千叮嚀萬囑咐的送你到村口。
鄉愁是我們生活的動力,活力四射的激情,充滿希望的理想。
憶鄉愁,記真情,不忘初心;
揚正氣,正能量,繼續前進。
努力扯起記憶的網,讓絲絲的回憶勾起濃濃的鄉愁
愿鄉愁永遠被記住,愿鄉愁得以傳承延續。
因為,這我出發的原點。
孩子想聽我們的童年,暑假里,就從童年的暑假生活說起。“嫌累就好好學習,賭志氣跳出農業社。”娘挎著籃子邊走邊說。喂玉米,談起這個話題,妻子和我感觸頗深,永遠難忘,以至于它成了我們努力學習,跳出農門,改變命運的決心和動力……
《記住鄉愁——喂玉米》
夏天,一入伏,不是熱,就是雨,三天兩頭下大雨 ,一天三時大汗淋漓。
老古語說“六月連陰吃飽飯”。老百姓期待下三天熱五天,為什么?光熱不下雨不行,棒子(玉米)不拔節,昌果(花生)不下針不結果;光下雨不晴天天也不行,棒子瘋長沒筋骨,昌果爛蒂芯不成果。
今年的天不知道怎么了。10天有7天陰,剩下的3天就艷陽高照。有時候眼看著烏云壓下來了,卻瞬間被一陣狂風就吹散了。村里的老會手不知道求了多少次雨了。
“孟,嫩吃了?快坐下風涼風涼吧,真個熊天,這幾滴雨就下不下來了。”“灶馬上說今年九龍治水啊,說算的多了,商議不下來了。”父親和本家的三爺爺邊說著邊坐下來,三爺爺順手小心翼翼的把他那寶石花牌收音機往地上輕輕一放。
太陽下山了,炊煙逐漸的散去了,婦女們也逐漸的洗刷完了鍋瓢盆碗,有拿著馬扎的,有拿著蒲團的,有端著針線笸籮的,三三兩兩的走上了村中心的大路口。孩子們更好,家里條件一般的,搬著裝有麥秸草的尼龍袋子,條件好點的拿塊大海綿或是大篷布,往地上一攤,就成了舒服的露天床。
天漸漸的暗下來了,街頭就跟趕集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熙熙攘攘的。“俺做(zou)的燙面餅,炒點面醬。”“趕明兒馬戈莊集,割點肉包餃子吃。”“莊戶孫真孫,種什么什么不掙錢,他們說昨天閆村集黃瓜1塊錢潘35斤。”“昌海今年發個小財兒,種子站的活兒讓娘的全包去了。”“擁軍家抱豬了,一窩17個,頭一回聽說這么多。”……
“”
天黑下來了,能看見的只有天上除了的銀河和閃閃的星星,還有三爺爺嘴里叼著的紅色發光的旱煙頭。孩子們撒嬌的時候開始了。“爺爺,到底哪是牛郎星和織女星?”“什么時候過七月七?”……唯有身旁三爺爺一言不發,他一口口的吸著煙,品聽著收音機里播放的單田芳的《隋唐演義》。大人三人一群,兩人一組的談論著,孩子們就像炸了鍋一樣,吆喝的,嬉鬧的,說笑的,瘋跑的……
“聽眾朋友您好,現在播報青島市氣象臺今天下午六點發布的天氣預報——”三爺爺大喝一聲:“都別吆喝了,聽聽天氣預報。”頓時鴉雀無聲了,只聽到收音機里播音員清晰的播音聲。
“天氣預報,青島市今夜到明天陰有大到暴雨,東到東南風3-4級……”就這樣身邊的大人孩子,男的女的都豎起耳朵認真聽了兩邊,生怕丟掉一個字。天氣預報播送完了,大家的話題轉眼從三百六十行直轉下雨了。
“天老爺可開眼了,快下點吧。”
“棒子都旱的溜溜葉了。”
“下雨接著施化肥。”
“得回家看看咱的湯溝頭,別堵了,淌不出水去。”
“下雨,截留猴就多了。”
“回家拾掇拾掇天井。”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雨前的準備工作。
“要是真下的話,咱明早也早早喂化肥。”父親跟坐在旁邊的母親說。“昂,得喂,不喂更不行。”娘應答著。我和哥哥都聽到了,心中的不情愿倒也大氣不敢出,小聲不敢吱。
“一會兒回家拾掇一下,套上牛,裝上車。拉三袋子差不多夠了。”
“差不多,一畝地一袋子,趁早施上。”
“想著裝上倆臉盆子,兩張小大镢,別忘了拿上那塊大塑料紙,讓他倆也跟著,還快一些。”
……
說完了,父親就先起身回家了,先到牛棚里看看牛,抱上鍘好的棒子秸,再提上半桶加了麩皮的水,喂了牛,飲了牛,就開始拾掇物品裝車了。
緊隨其后回家的是,娘喊了哥哥和我。“嫩倆我別玩了,咱回家吧,早睡覺,明早下雨的話,咱好早起,一起喂棒子去。”娘說完,拾起馬扎,告別了乘涼的鄰居,就往家走去,緊跟后面的是哥哥和我。“熱死熱死的,誰能睡著?”哥哥抱怨說。“明天我還得寫作業呢。”那個時候,寫作業就是不干活的幌子,可這幌子關鍵時候也是沒用的。“老百姓就這樣,該瞪眼的的時候就得瞪起眼來,過了這個時候,想喂都喂不上,想長個棒子都難,后天再寫還晚你的作業了?”娘辯解道。無語,各自不情愿的低頭回家了。
家里需要電的時候,沒有。每當這時,不知道家里還有幾個電燈的開關是開著的,問過之后,都說“不知道”,只好賭一把,后半夜才能見分曉。花280塊錢買來的奢侈品金龍牌電風扇不用說了,該轉的時候肯定不轉,不該轉的時候就更不轉了,別說風涼是怎么一回事了。花450塊錢買回來14英寸的星海牌黑白電視機,擺在高低柜上,常年蓋著紗巾。我不說原因,你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有電的時候沒信號,沒電的時候有信號,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不是驢不走就是磨不轉”。母親在天井里拿著家里唯一可用的電器——手電筒為父親照著裝車,化肥、臉盆、塑料袋子、小大镢……樣樣兩套。
哥哥和我坐在天井里,仰望著星空,乘著些許的涼風。“趕明天你跟誰一幫?”哥哥問我。“跟咱娘吧,跟咱爸爸我跟不上。”哥哥應允了。父親和母親也拾掇完畢了。
娘拿著手電徑直進了正間門,走向正北的飯柜,接著燈光摸起來火柴,一擦,點亮了火柴干,娘順手點上了油燈,這才吆喝我們進屋。“熱死了,我待會兒再睡,哥哥不進去。”“快點進來睡覺去,明早上早起。”父親呵斥道。哥哥無奈也進屋去了。老悶熱的屋里交雜著剩飯味、霉變味、燎煙味,熱氣騰騰的,難以入睡。娘推開門,遞給我一把蒲扇:“快扇著睡吧,明早咱還早起。”我靜靜的躺在床上,聆聽著窗外的意思動靜,擔心雨滴掉落的聲音。幻想不下,“天氣預報不一定準啊。”幻想下大了“快下吧,下大了,不僅風涼了,明天地里就進不去人了。”幻想著有個什么辦法能快點干完,幻想著有個什么辦法能不去地里干活兒,幻想著好多好多,最后還是想,肥沃的土地是自己的,收獲了莊稼是自己的,辛苦的爹娘也是自己的。我和哥哥不幫著干,別人沒有來幫咱的……想著明天怎么干,想著明天下雨怎么穿雨衣,怎么挖化肥窩,心里涼快了,身上也不出汗了,慢慢的,蒲扇呼的慢了,再慢了,竟然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