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年,我和S的戀情正如決堤之水勢不可擋的發展著。那時,我經常做一個夢,也時常被婚禮現場的禮炮驚醒。
世事難料,沒人能夠體會,一對相愛的戀人被所謂的世俗硬生生的解體,是怎樣的一種痛。我們約好的周年慶,也以兩個孤苦伶仃代替了想象中的緊緊相擁,踏歌而行。
從天真爛漫到多愁善感,我僅用了一瞬間。從此,我面無表情的將空前絕后的愛戀祭奠。
物是人非,時過境遷,相思成疾的我總會在相同的地方看到不存在的永遠。譬如她的眼,她的臉,她的朱唇輕啟,她的秀發翩翩。
懦弱的我,力不從心的得過且過,愛情的毒,已讓我走火入魔,行尸走肉般回憶著S的熱情似火。人非物非,是我最終選擇的結果。
我告訴自己,冷酷是我唯一的表情,孤獨是我今生的宿命,我要做一塊拒絕融化的冰。但是我忘了,當初我的身邊沒有火,或者說是三昧真火。
一零年七月,我以插班生的身份去Y市實習,認識了比我大五歲的J。他對我的開導似一盞明燈,照亮了我的理智,讓我逐步走出了生活的泥濘。
那年夏天的傍晚是潮濕的,亦如我的眼睛。我倚在黃金大橋的欄桿上,手里握著寫給S的僅存的半本詩集(之前的S帶走了)看著從橋上走過的一對對情侶,百感交集,眼神恍惚。
“小帥哥,你沒事吧!”J就這樣仿佛從天而降般出現在我面前。一頭秀發烏黑亮麗,如瀑布傾瀉于腦后,微風拂過,似一條哈達于空中飄散,她的臉廓一覽無余的盡收我的眼底,讓人情不自禁的贊嘆造物主的神力,最令人感嘆的是她的莞爾一笑,竟帶給我無法言喻的心曠神怡
“沒,沒事。”我輕扶下眼鏡,心中的靜湖閃過層漣漪。表情依舊冷酷到底。
她仿佛看了我好久,又似乎始終未看我一眼。
“《遺失的美好》,你寫的?我可以看一下嗎?”她微笑著,讓人不容拒絕。
我把本子遞給她,轉身欣賞起黃金河來。晚霞靜靜地躺在河里,不是黃金勝似黃金。
“嘖嘖,字體秀氣,意境中充滿愛意,想必你很在乎這個人吧!”
“在乎又不能在一起。”我背對著她,說道
依稀記得那本詩集被J翻了好久,她時而搖頭,時而嘆息,喜怒哀樂讓她表現得酣暢淋漓。
她的眼神流露出對我的好奇,以詩集作為要挾,讓我陪她去海邊。
路上,J的嘴似麻雀般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古今中外的“男人標準”聽的我唏噓不已,后來我才知道,人家有著充足的資本。
海邊真的涼快。這是我到海邊的第一感覺。
J如投機者得到了降落傘,玉足赤裸站在海灘上,振臂高呼,像極了個孩子。我坐在石頭上,看著這個比S小兩歲的女子樂此不疲。
思緒游離,甚是不解的我不明白自己為何屈服于這個陌生的女子。是她的微笑,還是她過膝的粉色裙衣(S曾有一件,是在我的建議下買的,但她不常穿。用她的話說,一是不適合她的年紀,第二她不想太過于勾起我的“食欲”)
夕陽在海里睡著了吧,遠處的馬達聽起來那么像呼嚕聲。J可能也累了,坐在我身邊,說我身上有種味道,一種發霉的味道,
我笑了,是苦笑。直勾勾的看著她,問她是否了解我,為何評價我。
從來沒有想到,向日葵般的微笑會在夜幕降臨后依然燦爛。她說她懂我所思所念,她從我的詩集中了解到我的心里路程,甚至我的性格。
她告訴我說,她是清華大學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也是來Y市實習,跟我一個公司,不同部門。我的狼狽吸引了她,決定大發善心,救我于水火之中
回到公寓十點了,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正如J說,她是天使,是上帝派她來拯救我的。我沒有抗拒上天的旨意,她的微笑讓我沒有拒絕的余地。
兩個月很快就如我的口袋樣見底了。我也逐漸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按照J的邏輯,我算的上是上帝的寵兒,雖然我和S并沒有走到最后,但我實實在在的收獲了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戀,我的青春為此值得回憶。
? ? ? ?步行商業街的過橋米線,成了我們最后的午餐。J的笑容里略帶絲傷感,讓我不敢看她的眼。
飯后J遞給我一盒我最愛的開蓋的六個圈,告訴我吃完后微笑著出門,一個往左,一個往右,讓我不要回頭。如果我們有幸再見,再續姐弟未滿。
我笑了,讓這個世界久違的笑。即便不是那樣的干脆。
最后J又搬出了我不能否決的上帝,半本詩集,換了她而后的一條信息。
阿蔡,每個人都有放不下的事,忘不掉的人,縱然我們挺著再大的肚子,也不能讓他們臨盆。記得堅持微笑,生活才能賦予你想要的味道。
不知為何,我的腦袋如同撞到了什么東西,嗡的一下。回復她的短信刪了又寫,寫了又刪。
代我向上帝問好。謝謝你的陪伴,讓我走出痛苦的深淵。
如今,微笑成了我的習慣。能正視聚散,看淡了紛擾,也明確了生活的主調。倘若與J不期而遇,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嗅到發霉的味道。
她的話,未曾忘卻。保持微笑,生活才能賦予你想要的味道。
風兒悄悄地醒來,月兒靜靜地離開,鳥兒匆匆地出巢,我也漸漸地明白,世界是那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