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要結婚了。
我很快就會成為大舅子了。
這個準妹夫從孩童開始就與我穿著同一條開襠褲。
這個人,要娶我妹妹。
01
容我先呵呵一會。
我知道一直有人再問我要梨花和紀老七的后續故事,其實沒有啥故事好說,這里我就只點上一點,點到為止。
我曾經將梨花的一走了之歸咎于當初的紀老七,也甩了不少年臉色給他,后來梨花招呼不打一聲跑去找紀老七被我撞見,突然覺得自己被耍了。
我叫紀老七喊我一聲大舅子,他死活不肯,說別扭的慌,我謊稱說不再將梨花許配給他,這句話被梨花聽見了,嚷嚷著直說不干。
——這臺拆的,我給滿分。
想起紀老七開掛的人生,我不由得的佩服起梨花的魅力來。
大學畢業以后,紀老七一股腦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各種工作狀態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這種職場競爭他都要積極參加,永遠都是名列前茅,我一度以為他是通過工作來轉移失去梨花的痛苦,一年兩年三年的下來,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所向披靡的人,一路勢如破竹的速度,讓我知道什么叫做虎狼之勢。
他在職場上從來沒有好臉色,嚴肅到近乎殘酷,員工私下立都稱呼他閻羅王。
就是這個閻羅王,在梨花面前從來都是小心翼翼。
我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梨花性情溫和,看起來柔柔弱弱內里卻倔強的很。紀老七吃過一次虧斷然不敢造次。
這個秘密卻在無意間被公司的員工發現了。
一天周末,這個員工與朋友逛街正巧看見紀老七陪梨花買東西,不知道因為什么梨花不高興了,紀老七為了讓她高興而上躥下跳的身影立馬成了第二天全公司的話題。
——簡直判兩人!
同級的同事對他的態度也稍稍有了些轉變,屬下并沒有之前對他那么敬畏了,同級的同事每次看他的眼神似乎都有點調侃的味道。
我問他,裝了這么多年,一招被打回解放前是不是很后悔?
紀老七不屑地撇撇嘴:哼,你什么見我輸過?
02
有次梨花和紀老七吵了一架,因為婚房裝修的問題產生了一些摩擦,梨花喜歡她選中的樣式,樣式雖然好看但是材質卻不好,性價比不高,紀老七就想讓梨花換一種,她卻死活不干,說就是喜歡,紀老七問她為什么這么執著那個樣式,她不答話,眼淚卻簌簌往下吊著。
那次紀老七生氣了,因為材質不好會影響梨花的健康,他是為了她考慮,但是梨花卻不聽勸,死活非要自己挑中的款式,問其原因又不開口,只知道默默流淚。
我這個妹妹心思太細膩,也不喜歡吵鬧,不順心就默默流淚,有時候看得我都有點心酸,白皙的小臉掛著兩行清淚,叫誰看著不心疼?
事情就這么拖著,突然有一天紀老七給我電話說送裝修材料的工人到了,他這邊走不開叫我去幫忙監工一下,我到了婚房一眼瞧見了那材料就是梨花當初看中的那款。順手撥通了紀老七的電話:我說,這不是梨花當初看中的款式么?你不是說材料不好?
只聽見那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唉,我這輩子就輸給了她。
后來我才知道紀老七花了五倍的價格將材質換了,保留了她喜歡的樣式。
03
我一天會感嘆好幾回,梨花看起來柔弱,人畜無害,其實骨子里的決絕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紀老七看起來像個黑臉包公,卻始終逃不過自己愛人的手掌。
愛情不是沖動的浮游,它們永遠不知疲倦朝生暮死,雖然獲得瞬間的歡樂,但是壽命卻很短暫,愛情應該像樹木,不斷的生枝,永遠堅定的毅力,不屈服環境的壓迫,不僅在茂密的森林,也要像我們所看見的那樣生長在繁華的城市。
我一直記得紀老七向梨花求婚那天,下的是傾盆大雨,一個男人捧著一盒已經不能吃的生日蛋糕,沒有單膝跪地,沒有傘,大雨磅礴了他英挺的臉,傾瀉而下的水打得他睜不開眼睛,他給她的不是戒指,是一封被塑封起來的信。
他對她說:你知道,我對你的誓言,如同我手中高舉的漢節,如何星月沉淪,都不曾低落。
04
之后我問梨花為什么死活非要選那種樣式,她說:因為那個圖片上有他對我的承諾。
——你念我一生,我還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