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了,漸漸的,漸漸的,煙雨蒙蒙薰風醉。看不清是誰和誰站在長廊下,誰為誰打著一把油紙傘。“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的畫面隱約在腦海中勾勒而出,聽著云的低語,哼著雨的呢喃。風疏雨蕭,愈加寒冷,愈加凄迷,縱然是兩人,仍少不了孤獨之意。向前走去,一步、兩步、三步……似乎這長廊是虛幻的一樣,走不到盡頭。其中一個人兒回了頭,是個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回眸一瞥好不動人,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在夢中還是在書籍里遇到過這位女子,已然記不清楚,吹夢到西洲的事不是時常有的,正如這風作響著,我卻只是有些印象而已。那人兒似乎在向我走來,步履款款,儀態萬千,綿綿細雨霏霏,如紗簾輕搖,似紗帳凌空,樓臺花軒榭,落筆只留斷腸處。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轉頭走向樓閣處,不大會兒,只見木窗被支開了。那人兒倚窗而坐,憑欄聽雨,長廊上的另一個人也轉過了身來,瞧這著裝打扮,應當是個丫頭,梳著個丫鬟髻,插著幾支珠翠,望向窗邊的人兒,眼中滿是擔憂。吹來吹去的是風,愁來愁去的是人,眉頭緊鎖下掩藏著怎樣的心事,怕是只有庭院里的楊柳知曉了,可惜了我不生于古時,也不能完全參悟這恨舊愁新的閨怨閨愁,有淚無言,卻是空惆悵無計可消除。春愁夏愁,愁完了四季,愁完了冬秋,無論如何總要有個盡頭。就如這長廊一般,我自知身處夢境之中,也知這夢燭實則已經熄滅了,不然我哪里可能在夢中寫下此章?這長廊雖走不完,越不過,但夢醒了,終究是要離了這兒的。如同人生,悲傷完了總是要站起來繼續走的,人哪能愁苦一輩子?活在夢境中的人,不要試著去為自己尋找什么放棄的理由。是你放棄了這片天空,而不是天空放棄了你。起風了,夢醒了,該繼續往前走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暮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