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筱斜斜靠在床頭,“我記起來了,所有的,我該知道的東西。”接過水月遞給她的水杯。慢慢的抿著喝下。水過咽喉,嗓子的好受多了。
“那就好,這樣你就不會總感覺少了什么。也不會覺得那么孤單了。”水月輕輕微笑著。雖然不知道她所說的記憶是什么,但他還是為她高興。空白了些許年的日子,終于填滿了。
她一手輕扣茶盞,一手隨意將垂落耳際的發絲挽到耳后。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慵懶隨性,較之先前,判若兩人。更重要的是她那不經意間的疏離感,令水月頗為受傷。
“我情愿自己沒有記起來。”安沫筱苦笑,將杯子遞給水月,待他回到床邊,握著他的手說,“記起來太多的東西,不是件好事。讓我很難受。”
父母的離異,情感的糾纏,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無比糾結。雖然她此刻已經遠離了那些喧囂。可她卻想知道他們是否還能惦記她,惦記一個完全消失的人。現在的她,只能是他們年老以后的一段記憶吧。安沫筱不禁自嘲一笑。在的時候老是躲,真的離開了又不甘心。人吶,總是要求那么多沒用的東西。
“還有何不適?”墨軒從外面進來,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以外,他已無大礙。
“一切都很好!”安沫筱看著他,從心底由衷的感謝。她知道那時是誰給了她力量,幫她度過難關。她的體內,流淌著他的鮮血。今后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也不管任何理由,維護他的一切,將是她唯一的責任。
“你應該知道你身體的巨大變化。有很多事情你需要了解透徹。”墨軒雍容的淡笑,那雙墨黑的眼眸依是深幽無底,此時正注視著她。
安沫筱不似以往膽小唯諾,從容淡定的點點頭。
“瀾凕珠,月族的圣物。三千年前月族的十位長老為了守護月族,將自己的靈力與精神力結成光珠,放出結界使月族的人躲過了那場天崩地裂的浩劫。動蕩過后,長老們所結成的光珠的力量所剩無幾。但是對于普通人而言,那是也一股神力。出世的族人后來建立了蒼國,瀾凕珠就一直被封印在王宮的皇家圣地里,很多人想得到它,因為得到它不僅能成為靈力者,還能通過修行得到摧毀這個世界的力量。“墨軒頓了頓,見她躺在床上不急不惱,等著他的下文。
“光珠是有神識的物體,也不會輕易認主。且不能說它是個實體,它卻有它自己的意識存在。出世后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合適的宿主,它不但會灰飛煙滅,還會引起一場浩劫。而且,得到光珠并不一定就能得到它的力量,它會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宿主,如果禁不起它的改變,宿主將無法存活。”墨軒忽而抬頭看著安沫筱。
“我,很幸運的成為了它的宿主,也很幸運的通過了它的改變存活了下來。”安沫筱聳聳肩,生活啊,為什么就不能讓她安穩點。
墨軒聞言眉頭一挑,淡淡一笑,話鋒一轉,“不過你現在還不能運用它的力量。”
“因為我的力量不足以激活它的能量吧?”安沫筱立即接口,這些東西在小說里見多了。
“是的。”
“那我情愿死了。”安沫筱抓著頭發使勁揉。
“沒我的允許,你永遠都不能死。”墨軒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手扶住她的肩膀,與她平視,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安沫筱癡癡的與他對視,仿佛天地間只有他們的存在,沒有了旁人,也沒有了地位,更沒有責任。
“咳!”水月看著兩人,尷尬的咳嗽一聲,兩人卻沒有一個理會他的。“咳……”水月再咳嗽一聲,還是沒人理他。
“咳,咳,咳……咳咳……”
“尾巴被人踩了么?”安沫筱忽然疲倦的閉上眼睛靠在床頭,懶懶地笑。
“呃……”水月沒反應過來,只覺自己被噎了一下。
墨軒臉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遞給安沫筱一本書。“剛才傳授給你的招式你要多加練習,書里面的東西你要全部記住。絲毫不能有差錯。”
“眼暈得慌。一會兒我再看。”安沫筱睜開著眼睛接過書又很快閉上。看似他倆含情脈脈的對望,其實他是以意念的形式教她而已,不過有點太多了,不僅很暈,還很難消化。
“息,你在這里侯著。”
“是,大人。”水月彎下腰行一禮,應承下來。
墨軒踏出到門框又轉回頭對他說道:“叫玄從明凈崖下來,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人的首要任務是幫沫筱記住那些對她而言拗口的咒文。還有,阻止一切要見她的人。”
“是!”水月雖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墨軒的命令,只需要遵守就行了。
安沫筱快神經了。那些極其拗口的咒文,都快把她咒死了。近幾個月了,她只能抓狂的撓桌子,別無他法。因為水月說要么她死了,要么有比祖先更厲害的靈力者出現將她與光珠分離。她死了還玩個屁啊。比祖先更厲害的靈力者!?現在現世的最厲害的靈力者就是墨軒了,他都不能降服光珠,更別提分離了,妄想嘛。
安沫筱嘴撅得可以掛油壺了,能把嘴撅到這種程度對于20來歲的人而言也是不易的。
咬著下唇,她最后還是爆發了。把書一丟,跳得遠遠的。這一跳沒嚇著水月和暗月,可把她自己嚇了一跳。她能跳這么遠……要是回到現代,不創造個吉尼斯記錄也能在奧運會上創個世界記錄。那樣的話,銀子還不大把大把的進自己的腰包。
就在安沫筱兩眼冒金光的時候,陳老大夫小心翼翼捧著一直白玉陶瓷罐一路小跑迎來。見到安沫筱的身影眉開眼笑,“小安,小安,快來。看老爺子給你做了什么好東西。”
安沫筱一哆嗦,瞪圓了眼揪著水月的衣袖藏在他身后遠遠對陳祥哀求:“老爺子,我能不能不喝了……”
“不行。”陳祥一口回絕,“我才走幾天?你這又是受傷又是昏迷的。說到底還是身子骨太弱。不補補哪來的力氣修行?”
“不要不要不要!”她大叫著躲閃,水月跟暗月幸災樂禍的看熱鬧。她自打恢復了記憶,天不怕地不怕,連對大人的懼意也淺薄得稀少。唯有對這小老頭她怕得緊,每次都跟見了貓的老鼠似的,東躲西藏。
“看著都解恨,哈哈哈哈!”水月息笑出聲,安沫筱毫不客氣一腳踢在他屁股上,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