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彼時,已經是凌晨一點零十分,我邁進24小時營業的肯德基,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掏出緊緊捏在手心里的錢,要了一份熱咖啡,點了一份老北京雞肉卷和一份炸薯條。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在三樓,看著燈火闌珊的城市,一種委屈涌上心里,我憋著眼淚,不想讓它掉下來。
一年前,我和D君分手的情景似乎還歷歷在目,時間過得有點久,記不清當時亂哄哄的說了什么,唯一清楚的就是那句:“付薔薇,你TM要多遠給我滾多遠。”記得當時的我,冷冷看著D君說:“你放心,我這個人臉皮很薄,不可能再滾回來!”
彼時,D君成功考上家鄉事業編,而我帶著一身落魄滾回了家,整整一個月,我沒有邁出過家門一步,我不是熬夜再看電子書就是對著房門發呆。
我媽開始還能忍忍我,最后實在看不得我那死樣子,有一天,她終于爆發了,她不顧鄰居在場,對著我就大罵:“付薔薇,你爸已經讓我夠失望了,現在你這個死樣子,你是要給誰看,你回來這么久,家里的事情你做過一點嗎?一日三餐還不是我伺候你,你都這么大了,還要賴在家里……”那一天,我以離家出走的方式,開始了我的對抗。
結果可想而知,注定是一場失敗的逃亡,母女哪有隔夜仇,沒過兩天,我和我媽就和好了。
那個晚上,我狠狠盯著鏡子看了快一個小時,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黯淡無光,戀情失敗,考試落榜,脾氣暴躁……我的青春好像裂了一個口,怎么也填不滿。
2
我的二十二歲,沒有蛋糕,也沒有慶祝,我只是撕下了一場草稿紙,在上面寫上幾個大字:我要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
我把那張紙貼在我的床頭,每天睡前都要看一眼,我以此鞭策自己,希望多年后,歲月真的開出一朵花來。
一周后,我帶著我的行李,滾出了家門,走的那一天,我爸那個高興的樣,讓我氣的咬牙切齒。我記得我爸說了那么一句話,他說,薔薇,你不在家了,我比誰都高興。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挺悲哀,都大姑娘一個了,還要和父母爭吵,吵來吵去,也沒有什么結果,也不會改變什么,最后,傷的是父母愛你的心。
年輕的時候,我們好像都喜歡用一些極端的方式來博取對方的關心,比如,以離家出走威脅父母,以尋死覓活威嚇戀人……其實,我們想要的不過是多一點的關心,多一點的在乎,可悲的是,我們往往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
有時候,釀成了大錯,一恍惚,才發現,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就像人生沒有第二個成年禮,我們十八歲永遠只有一次,有些裂痕一旦出現,就再也無法修復,無法復原。
3
我抵達省城的那一天,我租了一個小小的屋子,看著身上僅有的幾百快,逼著我不得不走出去,去努力,去賺生活費。
我在一些高校附近穿上工作服幫一些商家賣促銷飲料,那段時間,正值開春,紫外線卻強得能把你曬黑幾個度,就算用一箱美白面膜也白不回來。除去三餐,我一天能賺60塊錢,剛開始站了一天,我的腿就疼了一個星期,為了緩解疼痛,我只有用那個斷了蓋子的“熱得快”燒熱水泡腳。
那個“熱得快”還是我大學四年留下來的唯一財產,那是我參加征文比賽的一等獎獎品,那時,我還整整樂了一個星期。
晚上,我一個睡著,經常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但我在心里暗暗發誓,我要過得比D君還好,那么一想,我好像又充滿了斗志。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薔薇呀,薔薇,你一定要證明自己,找回那個驕傲的你。讓那些對你冷嘲熱諷的人刮目相看,令他們羨慕。
再后來,我花了1000塊自己掙來的錢,報了一個網課,沒有兼職的時間,我就房間里聽網課,一邊做筆記一邊學習,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自己當時落榜時是怎樣的心情。許是我的倔強,我真的不敢在跟父母要生活費。
有一天,我刷微博,看到一個熱搜,標題是,畢業一年,你還好嗎?
那天,我反復看那個視頻,我的心疼得快不能呼吸,不知道怎么的所有委屈就涌在心里了。我沒喝酒,卻覺得自己醉的很愁。
有那么一些時候,我覺得世界再跟我作對,全世界都在與我為敵。我忽而就變成了一只刺猬,把那些愛我的人刺血淋漓。
漸漸地,我不大愛開口說話,性情也跟著變得冷漠。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也會抱著自己取暖,抱著自己,仿佛那樣,我就擁抱了所有溫暖。
4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經歷過那樣的時刻?
好像你不小心踩到了掃把星,所有霉運都跟著你?于是,你樣樣不順,你覺得你已經很努力了,可是,為什么,得到的結果還是那么不盡如意?你覺得你已經努力在生活了,可是,為什么生活還是沒有一點點好起來?
你坐公交車的你會發呆,你吃飯的時候你會發呆,你聽著一首歌反復的單曲循環好像也不會厭倦,你的活力與精力好像在一點點消散。你開始想不明白,有時候,你那么用盡全力,最后只是感動了自己還是只是安慰了自己。
第二次考試來臨的時候,我以為結果會好起來,沒有想到,結果讓我難以接受。是啊,我已經努力了,可是,為什么還是很糟糕呢!
我和朋友一起吃飯,朋友安慰我:“薔薇,不就考試嗎?你那么努力,一定會成功的。”
我的眼睛忽而紅了,那一刻,我忽而明白,過去的自己有多傻。我們總是在意別人的一言一行,只要別人談及一句與我們自己有關的言語,我們就敏感得不像話。我們那么急著證明自己,急著讓別人失落……其實,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卻只有一件,你要學會與自己握手言和,你要學會與自己和解。
我們真的不需要向誰去證明自己,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專注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不斷總結,不斷鼓勵自己,而后,帶著勇氣繼續向前走。
我開始漸漸地改變,我開始學會愛自己,每天我都要堅持早起運動半個小時,我的兼職與打工也換了好幾家,半年后,我的存款變得越來越多,雖然不足以讓我維持幾年卻足夠讓我維持一陣子。
一邊打工一邊學習,一開始,我都不敢想,我是怎么堅持下來的。我只記得,我把自己要做的事情,一件件寫下來,把每一周都計劃好,以此累積,讓自己完成一個個小小的任務。
不管是學習還是生活,我都計劃著,一點點去實踐,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自己怎么堅持又到了現在。
5
我與父母的關系也在變好,我媽心疼我,有一次來看我,悄悄給我塞了2000元,那天,我拿著那些紅票子,哭了整整一晚。我看著鏡子對自己擠出一點微笑,我說:“付薔薇,你一定不要認輸。”
那本教育綜合知識,我背了整整三遍,行測試卷,我做了一套又一套,我的筆記也做了厚厚幾大本。
再次迎來考試的時候,我已經過了二十三歲了,成績出來的那一天,我激動得出不出話。我考上了公立中學,筆試第一,面試通過,我成了一名初中語文老師。
一切都在慢慢變得好起來,我把留了許多年的長發剪短了,穿衣風格也變了變,我還辦了一個健身卡,去學習舞蹈與瑜伽。我的生活,過得很充實。我不再跟別人計較,也不跟自己較勁,而是學會,去善待別人也善待自己。
其實,不要害怕自己過得不好也不要害怕辛苦,害怕失敗,所有你的辛苦,你的難過,你的失意,只要你愿意去堅持,愿意去改變,歲月真的能開出一朵花,你也可以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
你會成為照亮自己前行的那一束最亮的光,從此,與你溫暖相依,榮辱與共。
簡書十三夜原創,阿夜最近在備考,僅以此文,勉勵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