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近來總在吃這件事情上得不到滿足,嘴巴總是饞,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吃什么,好像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是那樣想,想來是之前減肥的后遺癥。
說起來,我的減肥算是成功了一半,幾年里,節(jié)食運動,什么方法都試過,總也堅持不久,在重新開始和就此放棄中反復(fù)掙扎。
疫情得到控制后的暑假,忽然興起辦了健身卡,擼鐵跑步,拼命地揮灑汗水。飲食雖控制得不嚴,但總歸也在想著管住嘴巴。一個月后,小有成效,把自己從月半擠進了胖,再不要臉地跟大家說自己微胖。
變化肉眼可見,大家來問,就驕傲地分享,自己減肥的方式很健康,是絕對不會反彈的。再來,健身期間還養(yǎng)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到了學校,室友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就悠閑地吃完早餐,自然而然地享受著自律的標簽。
收到的夸贊多了,就有點飄飄然,看著鏡子里仍舊掛在腰間的贅肉,更加著急地想要證明自己。于是,想要更嚴格的飲食,更劇烈的運動。身體卻開始和自己作對,越不讓自己吃,越是要在最后吃到肚里,越想讓自己動,越是窩在寢室不肯出門。
掙扎幾日,仿佛又回到最初病態(tài)的樣子。
慌張,盲目,急于求成。
然而總在退步。
有時候安慰自己,這些都是不重要的,結(jié)果只是拼命在嘴上說著不在意,內(nèi)心仍焦慮萬分。
瘦下來一些后,從前許多不能穿的衣服可以嘗試了,但曾經(jīng)的自卑好像已經(jīng)深入骨髓。有時心血來潮,想要拿出柜子里心儀已久的裙子試一試,也只敢挑室友都不在的時候,一邊匆忙地換,一邊留意著門外有沒有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裙子很好看,心情也跟著愉悅,但忽然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擔憂,害怕自己突然的轉(zhuǎn)變會引來過多的目光。于是脫下來,想著下一次就穿。結(jié)果下一次,下下一次,每一次都還是穿了最樸素,最常穿的那一套。
曾有過最難過的一段日子,覺得自己沒有好的皮囊,便做什么都是不對的。走路要低頭佝背,害怕和人面對面講話,就連在公共場合吃東西都覺得羞愧,好像不管做什么,在別人眼里都只是,嘿,那里有一個好丑的胖子。
后來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管你好看或是不好看,在陌生人眼里,都不過是一個背景。
我以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一邊想要更多的稱贊和關(guān)注,一邊因為自己的不完美想要藏起來。可我明白,生活不是電影,不能時刻想著觀眾。生活只屬于自己。
期末將至,考試和任務(wù)都多起來,我卻拖延著什么也做不下去。一個人走在路上,看著不斷飄落的銀杏葉,忽然決定將緊抓在手里的一個征文比賽往后放一放。是了,我意識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覺給了自己太大壓力。
連載的網(wǎng)文,實習要審的書稿,還有許多的課程論文,復(fù)習......我太著急想要證明自己,結(jié)果一直熱愛的寫作反而變成了最壓抑的事情。我反思著,當初想要寫故事,只是因為心里有想要講的故事,可從什么時候起,我開始在寫故事的時候,總想著要怎么樣才有更深的寓意,怎樣才能在比賽中脫穎而出。
我想不起故事中人物的情緒,卻總在幻想如果得獎,自己能得到怎樣豐厚的利益。
決定放手的一刻,反而從腦海里涌出許多靈感,于是明白,先前一個字也寫不出,是因為被拋棄的那些故事在報復(fù)自己。
下樓去打熱水,路過一面鏡子,看見里頭穿著臃腫羽絨服的自己。
羽絨服是黑色的,很丑,但是穿著暖和又舒服。
熱水機旁沒有人,我站在窗邊等水灌進熱水壺,覺得那蒸騰的熱汽飄進冬日的冷空,甚是溫暖。
然后我就想,如果,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會是怎樣?
會不會就能心安理得地用肉鼓鼓的腮幫子嚼著蛋糕,不必小心翼翼地計算卡路里;會不會在挑衣服的時候只選自己最喜愛的顏色和款式,不必思考哪一件最顯瘦,哪一件能夠藏起不該長的肉;會不會旅行的時候只是慢慢地走,不必舉著手機,恨不得每一處風景都發(fā)到朋友圈里炫耀;會不會只是寫著心里的故事,不必糾結(jié)怎樣的情節(jié)才能吸引更多的讀者;會不會只是努力又認真的生活,累了就休息,困了就睡覺,不必去丈量自己在人群中的高度......
我想試試活在一個人的世界,我心里的那個世界,我努力把不相關(guān)的人都清空去。
究竟會是怎樣呢?
就在這里隨心所欲地記錄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