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夜明珠
金潮心中隱有不安，向金波道：“大哥，天下都知三王爺懷不臣之心，我們此次祝壽獻禮即表明效忠跟隨于他，若他日成事我們榮華富貴自不必說，倘若事敗山倒恐怕我們也難脫干系，后果不可想象。”
金波嘆了口氣，“三弟所言不無道理，其實愚兄也思慮再三，若不投靠三王爺，便需投靠唐丞相。劍神丁宇歸隱，唐丞相猶如斷了一臂，勢力大減，卻想不到如今又來了個獨孤掌門，不僅武功不在丁宇之下，決絕猶在其上，實在是個厲害角色。依我來看，三王爺和唐丞相一時難分伯仲。”
金潮道：“可有萬全之策？”
金波搖搖頭，“三弟，世間哪有雙全法！我們入武林盟，跟隨了公孫盟主才得有此機會，若再投唐丞相，是否肯接納尚且不說，同侍二主反會弄巧成拙，兩面得罪。人生一世，時也運也命也，有時和賭博無異。”
“能不能不賭，我們的錢足夠幾輩子用了。”金浪向大哥建議。
金波苦笑一聲，道：“二弟你還所思太簡，今時今日，已經身不由己，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我們萬貫家財，若上面無人依附，會有多少人垂涎，無權無勢，又如何守得住？”
金浪聽后沉默不語，金潮臉上亦有憂色。
金波見兄弟二人面色凝重，開解道：“我們雖然將寶押在三王爺身上，但凡事亦不可做絕，唐丞相處能不得罪便不要得罪，為日后留條后路。若真有三王爺事敗怪罪的一天，我們便說是受公孫盟主指使，不敢違拗。除此之外，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無別的辦法。”
金浪和金潮齊聲道：“謹遵大哥安排。”
金波欣慰地點點頭，向金潮道：“三王爺的壽禮可有安排妥當？”
金潮回道：“大哥放心，我們的壽禮乃是天竺國所產的稀世珍寶夜明珠，其大如卵，夜晚發出綠色幽光，百步之內可見人發絲，傳聞含之入口，尸身千年不腐。”
“現在何處？”
“已經南海由天竺國運至番禺。”
金波道：“番禺至京城不下千里，其間山嶺盜賊不可勝數，一路上務必好生看護，不能有半分差錯。”
“大哥所言極是，剛才席間黃河鏢局的雷鈞和虎威鏢局的馬威都來向我自薦這趟生意，大哥你看選哪家好？”
金波沉思半晌道：“為保萬無一失，請兩家一道押鏢，這個銀子值得花。”
“明白！我明天就去安排。”
金波仍不放心，又道：“此事二十萬兩銀子事小，祝壽事大，若壽禮延誤不到或被強人所掠，不僅再難攀附三王爺，瞿將軍和公孫盟主怪罪下來非同小可，所以愚兄想讓你們兩個隨鏢局一起走這趟鏢，你們以為如何？”
金浪金潮道：“大哥所言極是，兄弟聽從大哥吩咐。”
“你們兩個要多加小心，互相提點照應，特別是二弟，不可貪杯誤事。”
“大哥放心，這一路上我寧可滴酒不沾，也要將夜明珠如期帶回交到你手上。”
“好！到時候大哥陪你一起痛飲，不醉不休！”
兄弟三人哈哈大笑。
金浪金潮離開后，金波又前后思理一遍，自覺已考慮周詳，心中再無掛礙，一身輕松地走出書房。
夜空星光閃爍，已是子時光景，金波并不回洞房，而是沿著園中小徑迂回躲閃，確定沒有下人小廝發現，偷偷來到最喜歡的小妾院中。
窗戶透出燭光，金波心中一喜，躡手躡腳來到窗下，用手指捅破窗紙向里窺望。
屋里的丫鬟已經睡去，只有小妾一人著件小衣坐在燭光前，臉上布滿怨色。
金波頓生愛憐，輕輕敲了幾下窗格，壓低聲音道：“寶貝兒，睡了么？”
小妾聽出是金波的聲音，喜得站起便欲開門，但轉念一想，又收住了腳，板著臉孔冷冷道：“哪來的野漢子，半夜三更偷人。”
金波聽了笑道：“是我啊寶貝兒，你的小老虎。”
“什么小老虎還是小狗的，我已經睡了。”
金波知是小妾故意使性，假意道：“噢，那小老虎回山中去了。”
小妾一聽急了，“你敢！”
金波嘻一聲笑，“那小老虎可要闖進來了啦。”
“門沒栓。”
金波心花怒放，將門扒開一條縫，泥鰍般鉆了進去，急吼吼兩步奔到小妾身邊，撲通跪在面前抱著雙腿又嗅又親，嘴里哼哼道：“小老虎來了，小老虎下山來了。”
小妾忍住由他亂拱一陣，拿捏著金波剛到興頭上，抬起金蓮朝他胸前就是一腳，把金波踢了個仰面朝天。
哎呀一聲，金波一個轱轆爬起來，抓住小妾的腳就啃，“好一個三寸金蓮，小餃子，我親……”
小妾趕緊把腳收回來，坐到床榻上索性將腳盤了起來，嗔道：“好個不要臉的新郎官，不和新娘洞房花燭夜，到我這來算怎么回事！”
金波腆臉湊到床榻上，膩在香肩上道：“寶貝兒，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么？”
小妾把肩膀一抖掙脫出來，“少來這套！對我好怎么不按媒妁之禮，娶我為妻！”
“我的寶貝兒，納你的時候前面那個還在啊，你進門一年她才去的，按照律例，升妾為妻乃是大罪，你就體諒體諒我吧。”
“呸，誰不知道你娶得這個新娘子丑如無鹽，你圖的是她的萬貫家財，樂子卻來我這里找，橫豎你財色兼收，可我怎么辦，來了這么一只母老虎在我頭上，以后還有好日子過么？”
“怎么會，她是我的賢妻，你是我的愛妾，井水不犯河水，寶貝兒你擔這個沒用的心干什么。”
“還賢妻，聽著就惡心，我問你，日后是我聽她的還是她聽我的？”
“這個嘛……她是妻你是妾，按照道理你得聽她的。”
“好哇！”小妾揪住金波耳朵，“還說對我好，我豈不是要日日被人欺負！”
金波疼得直咧嘴，“哎呀呀，放手寶貝兒，有我在，你怎么會受欺負呢。”
“我不信我不信，”小妾放了耳朵，換做粉拳直搗金波胸脯，“你倒說說看，怎么個不受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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