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的緊,吹起一路的風塵,灌入我的身體與耳朵。
法桐樹上飄下的絨球,亂哄哄灑落一片,對面的防疫站,排滿了打疫苗的人,病毒解鎖了,解除了人與人之間的病毒防備,陽光驅除著滯留人間的猜疑與恐懼,空氣不再緊張。
風吹響魔幻的長號,把我拉回很久以前的初夏。
陽光很好,處處顯耀著刺眼的光芒,滿是污漬的馬路成了反光鏡,讓人在炙熱里無處可逃。馬路兩旁是各種名號的小吃店,慵懶的時光里,三三兩兩的人,零星的散落在陰影里,或吃、或坐、或聊。
屋子里空空的,壞掉的自來水籠頭滴落的水聲,回響著,聽起來略略驚悚。
我在一間三居室的屋子里,守著一張空蕩蕩的床,像一顆很久未打掃的心,蒙上一層塵土。
臨窗,一張破舊的桌子 ,光透過昏暗的玻璃? 無力的投射到鋪開的雜書堆上,一個用長發遮住半邊臉的白衣女人 ,露出猙獰的表情。
穿過碩大的客廳,另兩間臥室住了一個高級領導的孩子早晚出沒,很少謀面。另一個是和同事,她是外地人,因為在一次征求生活困難的會議上,反映了自身的困境,領導相信了她的訴說,動了惻隱之心,把她從鄉鎮調回市里上班。有一個矮個男孩,經常夜間出入她的臥室,發出怪異的笑聲,那笑聲里有滿足后的猖狂 ,也有駕馭后的泄恨。白天的我,偶爾遇到女孩時,多是匆匆一撇,她的眼睛里露出的笑容, 單純與邪惡交織,無法對視。
驚悚?源于一部恐怖電影傳染的情緒,但它卻被善意的冠以《東京愛情故事》的名號,本以為會欣賞到一場異國的浪漫愛情,打開之后,一個又一個懸疑場景,壓根就沒有愛情,心被嚇得都快跳出來了,魂魄都被電影里的鬼吸走了,在屋里走動,都會停下來,猛回頭看看,有人跟蹤嗎?
不能在屋里了,趕忙鉆到陽光里,光具有驅鬼辟邪的功效,我又恢復成有影子的人了。
穿過光影交織的路面 ,走到機房里,那是我曾經工作的地方,屋子很大,人很少,像是一臺猛獸機器,隨時把我吞沒。
房間做了很好的靜電防護措施,地板、天花板都是用絕緣板做成的,走廊里是透明的玻璃鋪成的地板,腳底下踩著綠色的景致,我顫悠悠的走過,唯恐玻璃破裂,自己不小心漏下去,把人工景色踩個稀巴爛。
整個大型工作間像電影上的科技場景,虛假的不真實。在這么科幻的工作環境里,面對無數臺電腦,度過了一年的時間,分不清現實與虛擬。
自己在這么藝術的環境里,到底干了什么呢?
過了前期的忙碌與新鮮感,隨后就是百無聊賴的日子,像無頭的蒼蠅隨處亂撞,但為了證實自己還活著,保守的采用了上學時的習慣---看書學習,看數學書吧!(因為那樣會讓腦袋靈光),看文學類的吧!(因為那樣會比較輕松),只看也沒有意思,開始胡寫八道,在電腦屏幕上制作了一個網頁,正兒八經的做了排版,還配了插圖,風光的傳給同事看看,陰陽怪氣的同事回饋了一場恐怖版的“東京愛情故事”電影,打開了午夜兇鈴的按鈕,驚悚潛入骨髓。于是乎,那個同事的身影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里,讓我明白了什么是偽裝。
一年后,終于離開了那個鬼地方,對于沒心沒肺也沒有遠大抱負的我,像甩掉了附身的鬼魅重新擁抱陽光。
風搖晃著玻璃,簌簌作響,從縫隙里傳來凄厲的叫聲,懷著驚恐,穿梭在光芒普照的人間。
我在碩大的落地窗前,尋找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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