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汝之尾巴草
我剛騎過108國道準備去昆明……我剛完成109國道到達北京……我花了一個月騎到西藏……我花了三個月單車游歷了尼泊爾……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但卻是選擇同一種方式承載的是同一種夢想、同一種路途中的滿足。
騎行,很多人夢想過有一天會去做的事情——人們大概都覺得它挺帥氣,挺灑脫,是牛逼哄哄的談資,是所謂的說走就走的【在路上】。不過,對我而言,騎行是流不完的汗水、是光咬緊牙關還不夠的重復蹬腿、是拿著手機定方位導航時的慌張迷茫……當然,這只是我在第一次遠途騎行時的感想。
在這兩年內我完成了好幾次包括短途、中途、較長途的騎行,它對我也更多的意味著堅持、挑戰,意味著過程中的享受和事后的回味,而不再僅僅是汗水。今天我要分享給你的是我的第一次較遠途騎行經歷:南京——泰州(最終只到達了揚州)的三人兩車三十七小時之行。
說走就走的出發
可以說這是一次沒有預謀的旅行。清明小長假,突然就決定和另一個女生一起去家在泰州的男同學那看油菜花,三個人說走就走。隊伍這樣構成:兩個不夠專業的騎手——我And另一個男生,一個負責唱歌助興的女俠。起初,充滿了激情,充滿了期待,帶著滿腔的熱情踏上征途!早上七點從江寧出發,一路穿過雨花、玄武、鼓樓……大概早晨十點多的時候到了長江大橋。穿過坑坑洼洼的自行車道跟著手機定位走了很遠的路進了一個叫揚子化工廠的地方,滿天的化工煙霧,錯落有致的管道……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南京有這樣一個地方。
中午隨便吃了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小饅頭店買了八個饅頭背在包里,然后接著騎啊騎……經過了六合、儀征,以及其他一些不知道到底是哪的地方以后,已經是晚上了。儀征南面的化工廠一個接著一個,沒完沒了的相似的路和“風景”磨滅了我們的熱情以及耐心……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們終于從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國道上下去到了正常的馬路,那時候大概離揚州不到30km,我們知道泰州是一定到不了了……三個人做了短暫的交流決定加把勁努力騎到揚州。終于,在晚上十一點四十多的時候我們進入了揚州比較有人煙的地方,拖著最后的“殘軀”掙扎著找住處,不能太貴…不能不安全…十二點整的時候我們總算找到合適的小旅館,三個人,兩張大床,倒下就睡到了天亮。
必須講述的途中的艱辛與難忘
1.途中的大雨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是第一次較遠途的騎行又是臨時興起決定出發,所以沒有太充足的準備。看了天氣預報可能下雨,也的確準備了雨衣,可是是劣質的一次性的,并沒有什么大用。在中午的時候還處于南京地界,沒有太陽的暴曬我們騎地很帶勁,進程也還在計劃范圍內。可是到了下午出了南京之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從小小的毛毛雨到瓢潑大雨。沒有準備帽子,也沒有專業的設備,勉強穿上了準備好的一次性雨衣可是并不起作用。雨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打在身上濕了衣衫。四月份的天氣其實并不熱,一場大雨加上濕得差不多的衣服讓我們感受到了實實在在的寒冷。為了暖和起來、為了不生病、也為了能在當天到泰州的夢想我們冒著雨騎了一大段。那種被強烈驅趕著蹬腿向前的感覺真深刻啊,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渾身一熱。
2.三個人兩輛車,半路車壞
從一開始我就說了,我們是三人兩車:我和那個男生每人騎一輛,而那個女俠其實并不會騎自行車。作為第一次較長途的騎行、作為沒什么經驗的非專業騎手,我們知道這樣做是不理智不科學的,甚至有點任性到冒險。但是處于青春的我們還是無畏地、大膽地進行了嘗試。我們商量好一路上由我和那個男生輪流帶女俠,一定要三個人同進退(其實基本上都是男生一個人帶的,因為要不斷看手機定位,也因為我作為女生畢竟體力有限)。我們就那樣一段段的騎著,我們努力蹬車,女俠在后座給我們打氣唱歌。整個早晨的路程是比較輕松的,體力充足、路也平坦。到了下午,隨著走得距離越來越遠,體力變弱、精力衰竭,每到一個稍微有點坡度的地方我們的前進都顯得很艱難。女俠很體貼,每次看到有坡都堅持自己走,過了坡再接著上車……
這些困難并不能打倒我們,為了讓彼此別沮喪,女俠努力唱歡快的歌。我們聊天,憧憬到了目的地后的喜悅,也討論兒時的夢想。看著路邊開的正盛的油菜花,我們想象著油菜花仙子美麗的傳說……到了八點多,我們顯然是到不了目的地了,但大家都不愿輕易放棄,迎著一點點燈光,我們依舊努力前行。就在這時,男生騎著的那輛自行車壞了——一個腳踏板掉了,并且是螺絲壞了,無法修好。周圍沒有修車的,甚至沒有人煙,走在省道上的我們,目所能及的全是看不到盡頭的公路和茫茫的黑夜……我們能感受到彼此的焦急,還有一些些懊悔,但我們是勇敢樂觀三人組,我們不會輕易放棄。推著車三個人一起步行,有一會,勉強將就著騎一會……尋找路上的修車電話不放棄最后的希望,也在心里悄悄想著最壞的結果……那種心情,那種彼此間的力量和溫暖,大概可以伴隨我的生命行程很久很久……
3.迷路、饑餓、不能到達終點的煩躁
如我前面所說,我們是在晚上十二點整到的旅館。在此之前,我們有很長時間處于迷路,又有很長很長一段距離被困在國道上無法下來。在迷路的時候,我們磕磕絆絆地騎過了一個小小的村莊。八九點的時候村莊里已經看不到什么人了。繞來繞去地找路,等了好半天終于碰到一個路人想問問這是什么地方……不通的方言,不太熱情的回答…我們既沒有問到路也沒能像心里悄悄期許的那樣找個當地人家先住宿。迷茫的黑夜、咕咕直叫的肚子、酸痛不已的四肢……我們終于有些急躁了。
三個人都努力鎮定,尤其是我跟男孩,因為之前一起搭檔去過不少的地方,彼此還算默契,也都比較能吃苦。只是擔心被我們勸服而來的女俠會不會后悔透了,會不會覺得自己被我們騙了……我倆試圖安撫女俠的情緒,結果發現女俠比我們更樂觀、更有毅力。她除了擔心一路帶著他的男生會不會太累以外,對今晚能不能到目的地,能不能有舒服的床睡覺都不擔心。溝通后我們突然都坦然了,因為三個人一樣的毅力跟默契使得我們內心又有了新的底氣。我們拿出包里的饅頭就著礦泉水吃了……那大概是我有記憶以來吃過最香、最有味道的饅頭了……
沒有到達的終點:半途&半福
有人說:“幸福是每一個微小的生活愿望的達成。當你想吃的時候有的吃,當你想被愛的時候有人來愛你”。第二天早晨七點多我們醒來,因為畢竟是清明小長假,不能繼續騎行到最終目的地泰州的我們決定騎車在揚州玩玩,然后騎回南京。有了昨天對路線的認知,再次騎回南京的路途順利了很多,在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我們終于回到了南京江寧,這次騎行總共用了三十七個小時……雖然伴著小雨,但到達的那一刻真的有種莫名的幸福。
我們并沒有到達真正的終點,卻體驗到了另一種趣味。或許有人會說這是失敗者的托詞,但當真正求其上卻不能得其上的時候,我們只能求其上得其中。風景非獨好,處處有思量。一路打擊,一路堅持,這大概就是此次路途的幸福。雖然路途中有這樣那樣的插曲!雖然大雨讓整座城市哭泣,但我依舊滿懷感恩!感謝寒風刮出我堅毅的面龐,感謝冷雨給我柔軟的心靈…感恩路途中所有給我幫助的陌生人,感謝一路牽掛著我的你們,感謝隊友彼此鼓勵,從不泄氣!感謝青春讓我還未老去……雖然人生的長度無法決定,但我可以增加它的厚度,去感受生活,熱愛生活!感謝從不愿輕易認輸的自己!感謝一起堅持到最后的我們!這次騎行,不會后悔!
最后我想說:縱然時間會把我忘記,縱然世界會把我忘記,縱然一切了無痕跡,但我至少記得,我曾在這片土地上深愛了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