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一陣寒風侵來,曹季身旁的秋葉只覺得一陣哆嗦,連忙靠緊了曹季,而女神身后的湖水也開始洶涌起來,大有滔天之勢。曹季當然明白,這是一個信號。
“我,我是說我,與這位姑娘無關,打算去找沙姆巴拉……”曹季實話說道。
“沙姆巴拉?你找沙姆巴拉干什么?”女神臉上陡然露出一股殺氣,一只光滑細膩的右臂微微抬了起來,五指上那尖利的指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藍光。
“我……我只是想保護沙姆巴拉不要被壞人搶走了!”曹季一口氣說完了。就在這一瞬之間,他感覺到胸口一陣憋悶,大腦也呈現出短暫的空白,似乎意識的河流在那片刻有稍微的停滯。再轉身看一旁的秋葉,她的臉上脹得通紅,正在大口喘著粗氣。曹季連忙補充道:“請女神放了她,她并不知道我要去找沙姆巴拉……”
“放了她?真的?不過,你可能就死定了……”女神隨口說道。
“是的,放了她,至于我,會不會死定,那也不是你說了算!”曹季雖然明知不是對手,卻還是嘴硬。
“那好吧,我先放了她。至于你,既然你認為不是我說了算,那就試試吧!”女神說著就要動手。已經被女神放過的秋葉卻驀然擋在了曹季面前:“不,女神,你不能殺他?”
“為什么?”女神有些好奇。
“你殺了他,就等于殺了我,但是你明明已經承諾放了我的。”這個時候,秋葉倒有急智,連忙道。
“他是他,你是你,他死了,你怎么會死?”女神有些不明白。
“因為,只要你殺了他,我也絕對不會再活下去!”秋葉堅決的說道。這時,女神臉上才露出恍然的神情,不過,顯然她對于凡塵的這些感情沒放在心上:“哼,你們凡人,就是有了這些七情六欲,才無事生非,要是沒有這些情欲多好!算了,你既然想死,我也不攔你。”
“當然,沒有情欲,就像你這樣,長生不老,可是,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滋味?”秋葉此刻反倒堅強起來,不顧曹季一個勁要把她往后拉。
“我不和你們扯嘴皮子,不管是你說的要保護也好,還是別的什么念頭,總之無論是誰想要去找沙姆巴拉,我身為佛門護法神,就不容他得逞!”女神的手臂又往前伸了半尺。
“你這難道不是和我們凡人一樣的執著?”曹季一邊反駁著,一邊用力將秋葉推向旁邊,右手舉起了骨杖,準備以彈簧刀法對抗女神諾代瑪翁姆的雷霆一擊。
聽得曹季這樣一說,女神不禁一怔,繼而說道:“好吧,只要你擋得了我這一下,你就去吧。或許,沙姆巴拉自有它的劫數,不是我可以阻止的。”
說著,女神那藍光閃閃的五指已經劃破干冷的空氣,抓向曹季。頓時,五道深淺不一的藍色光劍如天羅地網般將曹季所有閃躲避讓的退路都封死了,在那藍色光劍組成的劍網中,曹季只覺一陣陣冰冷的殺氣正騰騰襲來。那一刻,當先一步刺來的殺氣如針一般射在他的身體各處時,實在有種萬箭穿心、生不如死之感。站在一旁的秋葉不禁尖叫出聲,聽得出來,她對曹季的關切勝過了自己的生命。不待曹季有所反應,秋葉已經在自己的尖聲中撲了過來。立時,曹季覺得身上所承受的殺氣壓力減少了許多,不過,他也猛然發現,秋葉已經倒在血泊中,無數針眼一般密集的傷口遍布她的全身,就連她那美麗清秀的面龐上,此刻也滿是針孔刺出的傷痕。
對于誤傷了秋葉,女神諾代瑪翁姆并沒有絲毫的減緩攻勢,她臉上的肌肉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眼看著藍色的光劍再前進得幾分,倒在地下的秋葉必然立即就要死在對方的劍風之下,至于自己,也顯然要跟著倒下,一股蒸騰的怒氣陡然充斥曹季的全身,“啊嘛咪嗎呢哄!”隨著雪山神女所授的密宗咒語自曹季口中噴涌而出的,還有一股股強大的法力。借助雪山神女封存于骨杖之中的法力,曹季同時劈出了彈簧刀法的“硬”字訣。
本來,以彈簧刀法的精髓來說,硬碰硬當然是要盡量避免的,除非對方的實力弱于自己,否則這“硬”字訣的使出簡直就是自殺,無論多么堅韌的彈簧,一旦變成了一根僵硬的棒子,都有折斷的危險。而以此刻曹季的實力來說,更不能與這位女神輕描淡寫使出的光劍硬抗。不過,曹季卻不愿以其它方式與對方周旋,只要他不能當即阻止住女神的攻勢,為曹季擋下無數光刺的秋葉就真的要被后續的光劍絞成碎片了。至于這一下硬碰硬之后,自己是否會被對方的光劍斬成肉醬,那就不是此刻的曹季所可以考慮的了。
面臨危險的時候,究竟是為愛人而犧牲還是自保,大概沒有幾個人有時間去慢慢思索,除非你根本就不愛對方!而愛還是不愛,顯然也不是時間可以說明的問題,通常這個時候,只有瘋狂的激情才最真實。
面對曹季那狀如瘋虎的猙獰表情,以及他那不要命一般的提著骨杖撲過來的樣子,就連對人間的情欲毫無感覺的女神諾代瑪翁姆也不禁有些詫異。對于他們這些有著永恒生命的神靈來說,當然最明白徹底的死亡意味著什么,即使是神,也有畏懼死亡的時候!可是,眼前這個普通的凡人,既沒有神靈一般的二次生命,又沒有什么超人的能力,他為何就不怕死呢?
就在女神那嚴絲合縫的心靈開始出現些微縫隙的時候,曹季的刀勢已經達于極致,一團咆哮的雪暴也轟鳴著卷席而出,頓時將女神五道藍光中的似道卷入其中。剩下的中間一道,這本來最具有殺傷力的“幽蘭指劍”,卻也是防御力最差的一道劍勢,在失去左右護翼之后,其弱點也暴露無遺。曹季當然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只是覺得,敵人最強的攻勢,往往也就是最為脆弱的地方,只要攻破了這里,其整個攻擊態勢也就差不多崩潰了。因此,盡管處于某種怒火與亢奮交雜的狀態,曹季仍然直覺的將彈簧刀勢盡數集中到了對方的中指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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