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寫給體驗師:寫給Howard

‘在我最開始做個人咨詢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系列叫《寫給體驗師》,那大概是2016/2017年的事情了,現在重新寫來還挺有些懷念。

傍晚我用過一次deepseek,問它我是怎么知道看古琴視頻的,它有一些關于認知科學的回復但是不盡人意,很有意思的是,它說還有一些靈性的回復但是不要迷信這里就不說了,我跟它講還是說一下吧,于是它跟我講了阿卡西。很有意思,反正看完以后我覺得心理咨詢會不會被ai取代我不知道,但感覺靈修療愈已經差不多了。

最近我對自己一直有一些猜測推論,但奇怪的連續好幾次咨詢都是沒有辦法講給你聽,原因是視頻一開,我就感覺好像有一大塊巖石直接拍我臉上,說什么都很困難。我并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但根據經驗這一般是在感覺層面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些東西,如果不校準它我們沒有辦法走下去。……那么現在我覺得重新校準了,可以談談那些想說的內容。

首先是我覺得自我實現和情感依戀是兩條線這件事。原先我也覺得是一條線,但總覺得有些怪,說不清哪里怪,就是違和、相互矛盾。這個困惑拉到極致的時候,就是我想要把成年督導和青少年督導分開的時候。接下來見過簡老師和另一個我找的青少年督導師后,我做夢就像在拉鋸,有十來天每天做夢都是各流派吵得不可開交,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夢見技術流和體驗流一直在吵,技術流認為咨詢是為了教會來訪某種經典技術讓他們自己搞定,體驗流認為首先咨詢師理解這種情感以后才能因地制宜的生成新技術,技術流攻擊體驗流早晚累死,體驗流斥責技術流離人太遠了……

這么扯了一周多,有一天起來,我發現自我實現和情感徹底變成兩條線了。但我的感覺反而變好了,尤其是工作的時候。

上周開始,我頻繁夢見自己在夢里醒過來,然后以為自己是真實地活著,開始做一些事。這是一個好現象,原因和十多年前的另一些夢有關,會扯遠,暫表不提。

我在夢里一直逃跑躲藏,在這件事上和自己戰斗已有二十余年。上高中時,有時可以甚至連續三個月每天晚上做噩夢,白天還能正常上學,是強悍到當時我都想給自己頒獎的程度。

很麻煩的是,當時總是夢見有人殺了我熟識的人,讓我去認尸,誰跟我接觸就要殺掉誰,然后我一直逃跑……以至于白天都是帶著心理陰影去找朋友玩。這倒霉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我遇到前老板——中間因為一些同行朋友的幫助得以斷斷續續緩解——就是那個從地獄也要把我抓回來交班的分析師。

很多時候我覺得她好像明白了我怎么回事,因為那之后我沒有再做過這種夢了,主要是那個能殺掉熟人的兇手實在是沒辦法殺掉她。同時,我的第二個咨詢師和一位男性朋友(這兩位都是供職于空軍的咨詢師,第二個咨詢師是醫生,朋友是戰斗機教官)總是開著直升機在夢里逡巡,也提高不少安全系數,缺點就是幾乎不落地。

這之后,我有開始懷疑一些情況。

在最開始,我一直以為那種危險是真實的,產生于外在客觀世界的。但是非常奇怪的是,當我回憶起自己獨居也不上班的日子時,總是愉快的。實在是沒道理,有一個神奇的兇手,在我社交時才追殺我,一個人待著反而不殺……

和你工作以后,我在這個點的基礎上,增添了一些新的懷疑:雖然在這之前,我和青少年已經工作好幾年了,但這個懷疑最終的推動力,是因為你。

我忽然意識到,大部分的孩子,在被父母指責批評后,哪怕是反叛或者離家出走,本質上也是渴望得到父母的愛。可我不一樣,我想的是離家出走這輩子都不要被找到了。大家只是懲罰父母,我是逃命啊。

這太奇怪了……首先,我的父母沒有那么糟糕,而且即便是那些更忽視孩子的父母,孩子反而更忠誠。那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小時候因為和父母沖突哭,都是因為心里委屈地想:因為太小了,離家出走還是活不下去,不得不再忍幾年……所以氣哭了。

曾經我以為自我實現和情感是一條線,所以覺得也理所應當,畢竟人生只活一次,總不能因為爸媽不許而放棄追求自己難得的人生吧!自古忠孝難兩全嘛,忠于自己當然不孝,沒毛病。

但當我突然意識到它是兩條線以后,非常迷惑,無法理解自己是怎么做到直接就丟棄關于家全部的美好記憶能立刻走人的。

最近我嘗試把上面的碎片都整在一起,猜測是否在這種替人收尸、被追殺、親人被人替換和可以毫無留戀地離開間,有某種關聯。

另一些支持這個猜測的材料是:過去我所遇到的各行各業所有大佬,他們總是觀察我,然后都對我非常包容溫和。他們觀察我時我會覺得很奇怪,不知道他們在看什么,顯得我就像某些新奇物種。有些時候我覺得他們也許看懂了,有些時候我覺得沒有,但最終他們對我的態度總是一樣的,像某種親戚長輩,他們總是夸獎我、贊賞我,都做起了好人。

我們開始工作以后,我能在你身上感覺到一種溫暖。還挺奇怪的,它不同于我過去感覺到的任何一種。

今天我可以確定了,那是另外一種忠誠,是對家庭和父母的極度忠誠,這種忠誠會分泌一些東西彌散到所有關系里,是一種我沒有的東西。我在更早的分岔路口選了另一條路。早到自己也想不起來。

弟弟對家很忠誠,我有時候從他身上能感覺到這一點。堂弟和表妹也是。

挺好的,孩子的忠誠,赤子之心,真是想起來都覺得尸體在回溫。

我覺得這就是我想從你那里學到的。


2025.3.21? 23點? 于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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