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之玉骨生香(潤玉X靈犀)

第十章? 追兇魔界 (下)


靈犀用餐完畢,掃了眼桌上紅艷艷的菜品,她素來口味不忌,并不挑食,但是魔界的飲食到底不同于天界清淡的口味,雖然辛辣甘濃的滋味令人胃口大開,只是……只是眼前的菜肴卻是有些為難潤玉了,她想,他應該是不吃辣的。

思及此,她起身跟二人示意一聲,詢問了店里的伙計才找到了廚房在哪兒,跟老板打過招呼后,挽起袖子借用了此處的廚房簡單做了些吃食。

靈犀將做好的熱乎的菜肴放進托盤,面上帶笑,不徐不疾地映入二人眼簾。

“靈犀?!睗櫽駨淖狼捌鹕砩锨皫撞叫兄了媲埃骸澳氵@是?”

靈犀只是笑笑:“魔界偏好辛辣甘濃的滋味,我怕你吃不慣,借了廚房做了幾道小菜而已,條件簡陋,一會兒你嘗嘗看,和在璇璣宮時可有不同?”

潤玉心頭一陣陣的發暖,點頭笑著應允,伸手要去幫她拿托盤,卻被她靈巧地躲過,“不用了,你且回去坐好?!睗櫽窆郧傻赜肿刈狼?,靈犀將手中端著的托盤放下,將一碟碟看起來清脆爽口的菜肴和粥品有序地擺放在旭鳳對面坐下的潤玉面前,看得對面的旭鳳一陣眼熱:“看來靈犀仙子不僅武藝高強,這廚藝也頗為精湛,夜神大殿可真是有口福啊,著實讓旭鳳羨慕不已?!?/p>

潤玉剛想開口反駁,便聽靈犀一邊幫他布菜,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二殿下素來錦衣玉食,靈犀手藝粗淺,怕是入不得殿下的法眼,就不在殿下面前獻丑了?!?/p>

旭鳳被她的話一噎,剛想說些什么,便看見錦覓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順了順氣,道:“還沒有人來找你們吧。”在場的三人都是一臉迷惑不解,錦覓也不解釋,只是連連擺手說著“沒事沒事,你們吃。”自己一個人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旭鳳正奇怪地問她“為何不過來吃飯?”,錦覓閉了嘴抬手指了指他背后,眾人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另一邊門外進來了個身著玄甲,英姿颯爽的女子,原來鎏英被錦覓誆了一圈可算是找著人了,“原來你在這里,讓我好找。”

錦覓原以為她是來尋仇的,結果不是,不免大為掃興。旭鳳熱切地起身相迎,淺淺一笑:“卞城公主,別來無恙啊?!?/p>

“上次忘川一戰意猶未盡,今日聽聞火神駕臨,定要與火神殿下再好好切磋一番?!?/p>

有好戲看錦覓當然在一旁興奮地拍手叫好,旭鳳轉眼清清冷冷將她一看,她就不敢吱聲了,旭鳳笑了笑:“這里人家在做生意,我們換個地方,讓你的魔骨鞭盡情發揮,公主請。”

魔界的卞城公主鎏英在餐桌上邀戰火神旭鳳,兩人去了院中一較高下。錦覓巴不得鳳凰倒霉,自然是為鎏英打氣助威。

“錦覓,你認識她?”

錦覓點點頭,笑呵呵地回答靈犀:“上次在忘川河畔是鳳凰一個人單挑十萬魔軍,這個女魔頭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出來跟鳳凰應戰的人,雖然她打不過鳳凰,不過還是能扛幾招的,過過眼癮嘛?!?/p>

“原來如此啊……”她莞爾一笑,火神旭鳳于忘川河畔大破十萬魔軍的消息她也略有耳聞,這個英氣逼人的魔界卞城公主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聽聞卞城公主自幼弓馬嫻熟,貴為魔界第一女將,這旭鳳又有戰神之名,兩王相遇,是要好好較量的。”潤玉在一旁解釋說。

鎏英的魔骨鞭耍得虎虎生威,旭鳳卻守著赤霄劍遲遲不肯出鞘,很快惹得鎏英不滿。錦覓突然湊到靈犀身邊拉了靈犀的羅袖問道:“靈犀靈犀,若是你和那女魔頭打起來,我覺得你肯定會贏的!”

她笑著摸了摸錦覓的小腦瓜,算是對她眼光的贊賞。

“殿下,為何遲遲不肯拔劍?難道鎏英不配做你的對手?未免太看不起人。”

錦覓指了指鎏英,“這個公主好奇怪啊,動不動就動怒,這鳳凰還讓了她三招呢,上次也是。”

潤玉對錦覓的話作了解釋:“錦覓仙子有所不知,魔界尚武,魔界武士當中有個傳統,對對手的最高禮遇便是全力應戰,卞城公主貴為魔界三王之一,卞城王唯一的掌珠,在魔界地位尊崇,難逢敵手,想來是旭鳳三番兩次相讓,掃了她的顏面?!?/p>

“這個鳳凰也太不給面子了吧,拔個劍能怎么樣?!?/p>

“錦覓仙子,這赤霄劍啊,威力無匹,是由三清天幾位上神聯手鑄造,加以封印,可誅仙戮神,斬妖除魔,卞城公主出自魔族,極易為此劍所傷,一旦劍鋒觸及肌膚,便會腐蝕潰爛,灰飛煙滅。”

可誅神戮魔的劍……一聽就是上清一脈的路子,要說這三清天真的能夠誅神戮魔的劍,怕是只有靈寶天尊的先天至寶——誅仙四劍才能辦到。這赤霄劍,縱橫天、魔二界沒問題,到了三清天就有些不夠看了。靈犀黛眉一挑,心中腹誹。

錦覓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啊……”

三人正在說話間,院中交戰已得出了結果,旭鳳一手持劍扼住鎏英的咽喉,語氣淡淡:“我的劍鋒從來不對朋友,只對敵人,公主,承讓了?!?/p>

“等我回去再練個三五百年,我們再來比試。”

旭鳳有些無奈:“我連早飯都沒吃就被你逼得舞刀弄槍的,這就是你們卞城王府的待客之道嗎?”

鎏英冷哼一聲,滿不在意,“殿下還好意思說,您和夜神大殿遠道而來也不差人通報一聲,父王一早就接到焱城王的信,這才巴巴地命我趕來。”打量了四周一圈兒,臉上是十二萬分的嫌棄:“住在這么破的客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父女故意怠慢了?!?/p>

旭鳳摸了摸鼻尖,顯然對于自己的思慮不周有些不好意思。

旭鳳和鎏英那邊結束了談話,鎏英一眼就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這位上神豐神俊朗,想必就是夜神大殿吧,鎏英見過夜神大殿?!?/p>

旭鳳握拳咳了一聲,走過來將在場諸位分別介紹:“這位是天界的夜神大殿,這位是離恨天的靈犀仙子,這位是魔界卞城王府的鎏英公主,至于這個……”他瞥了眼錦覓,“是我的區區侍女,不值一提?!?/p>

錦覓不服氣地鼓了鼓嘴巴:“你這只小氣的鳥,我怎么就不值一提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旭鳳高傲地揚起了頭,回嘴:“你說你,修煉修煉不行,背書背書不行,有何值得稱道的?!?/p>

這不,兩人又斗起了嘴。

倒是鎏英從旭鳳那兒聽來了南天門一役的來龍去脈,頗為興奮地端看了靈犀一會兒,嘖嘖稱贊:“這位就是以一己之力重傷窮奇離恨天的靈犀仙子啊,不知今日,鎏英可否請教一二,也好見識見識這三清天中人有何不同?!?/p>

錦覓耳尖聽見又有熱鬧湊,在一旁拍手,很是興奮地正要說什么,卻被一旁的潤玉打斷:“公主!”潤玉上前一步擋住了靈犀,打斷了正要說話的錦覓,溫和地見禮:“還望公主海涵,公主方才與旭鳳酣戰一場,想來已經累了,靈犀內傷未愈,還請公主,莫要再為難她了?!?/p>

鎏英難得碰到個實力高強的對手,對于靈犀這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心慕不已,一雙眼睛戰意滿滿地注視著她。

靈犀跨步越過擋在她身前的潤玉,眉眼帶笑:“鎏英公主盛意拳拳,靈犀怎好推辭,一場定輸贏,如何?”

“好!”

潤玉拉住正要下場與鎏英比試的靈犀,雙眉皺起,神色擔憂,一臉不贊同:“靈犀你……”

靈犀湊近潤玉悄聲細語:“小白龍,你放心,我有不戰而勝的方法,你就瞧好吧?!闭f完還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潤玉嘆了一口氣,放下拉住她羅袖的手,默默注視著靈犀走向院中,玄色繡有暗紋錦衣下的右手握緊,稍有不慎,好隨時出劍。

靈犀婷婷立在鎏英對面,平靜說道:“若鎏英公主能沾得靈犀衣角分毫,此戰當判公主勝,反之則是靈犀勝,鎏英公主以為如何?”

鎏英聞言有些氣憤,衣角?她堂堂魔界第一女將,豈能被人如此羞辱!“啪”的一聲,甩開魔骨鞭,猛地襲向靈犀,獵獵生風的鞭影閃過,眾人目光一凜,眼看著殺氣騰騰的鞭頭就要抽向她的面前,潤玉面色冷凝,月白廣袖長袍下的右手就要喚出寒霜劍抵擋鎏英的這一鞭,靈犀卻還是泰然自若,神色淡然,她倏爾揚起羅衫,大喝了一聲:“疾!”不過轉瞬之間,局勢已是翻天覆地,鎏英被捆仙繩綁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別說是沾得靈犀的衣角,只要她一使力,身上的捆仙繩便會收緊一分,生生勒得她面色通紅。

“你!你這是作弊,不算不算,我們重新再來!”

潤玉見靈犀并無大事,松了口氣,散了手中的靈力,有些好笑地看著此刻被綁的死死的鎏英公主,當真是毫無還手之力。

旭鳳和錦覓則是對于居然還可以這樣表示震驚,果然是他們孤陋寡聞,靈犀兵不血刃拿下了此戰的勝利。

“哇!靈犀你太厲害了,錦覓佩服,這根繩子就是南天門的時候救我的那根吧,果然是好寶貝?!卞\覓上前摸了摸捆仙繩,心中感嘆可惜不是她的寶貝,要是她也有一根就好了……

靈犀步履緩慢地行至鎏英公主面前,狡黠一笑:“正所謂兵者,詭道也。兵不厭詐的道理鎏英公主難道不懂嗎?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并不是所有的敵人都會和鎏英公主堂堂正正地較量一番,若鎏英公主能解得開我這捆仙繩,靈犀甘拜下風,若解不開,按照之前約定,此戰當是靈犀勝?!?/p>

鎏英掙了半天也沒掙開這捆仙繩,反而被嘞得有些氣血不暢,背后直冒冷汗,她頹然開口:“這六界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鎏英認輸了?!?/p>

靈犀收回了捆仙繩,盈盈一拜:“靈犀失禮了,還請鎏英公主不要往心里去,靈犀確實內傷未愈,不忍掃了鎏英公主的興致才出此下策,待靈犀痊愈,定和鎏英公主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p>

鎏英倒也灑脫:“勝便是勝,敗便是敗,鎏英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靈犀仙子也不要一直叫我公主公主那么見外啦,就叫我鎏英即可,鎏英等著和你較量的一天?!?/p>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欣賞。鎏英想起剛才夜神大殿的反應,十分有趣,眼神在潤玉在靈犀之間流轉片刻,笑著調侃:“不知靈犀仙子和夜神大殿是和關系,夜神大殿可是護得緊啊~”

潤玉和靈犀都是一愣,沒有說話,反倒是錦覓應了聲:“靈犀和大殿是特別要好的朋友!”能抱在一起的那種。

“朋友?”鎏英興致盎然的眼神在潤玉和靈犀身上徘徊了一圈,笑得意味深長,沒再多言,跟著大家進了客棧大堂,坐在飯桌前面。

旭鳳和潤玉相對而坐,靈犀坐在潤玉身邊,錦覓和鎏英相對而坐。鎏英坐在凳子上掃了眼大家的位置,相較于她、旭鳳、錦覓三人各占一方,明顯坐得近得多的潤玉和靈犀,鎏英眼中滿滿都是揶揄之意。

“公主海涵,實不相瞞我們此番前來魔界其實并非游賞,而是為了一樁公案,若叨擾府上,恐怕諸有不便。”潤玉將他們一行人下榻客棧的緣由告知鎏英。

潤玉和旭鳳三言兩語將此來魔界捉拿窮奇之事道明,鎏英便將注意力放在木桌上,待看清潤玉面前擺放的明顯與其他食物風格不同的小菜時,挑了挑眉梢:“看來夜神大殿不習慣魔界的飲食,此來魔界竟還帶了貼身的廚子,只是在這破破爛爛的客棧里有些屈才了?!?/p>

靈犀抿唇笑了笑:“若鎏英不嫌棄,靈犀在璇璣宮備好美酒佳肴,恭候大駕?!?/p>

錦覓連連點頭:“不嫌棄不嫌棄,靈犀我也要去!我也要吃!”

“哎呦——”錦覓臉一皺,氣呼呼地瞪著旭鳳:“你干嘛踩我?”旭鳳萬分嫌棄地盯著她,咬牙切齒:“我棲梧宮少你吃的了嗎?不準去!”

冷靜理智如我,冷靜理智如我,錦覓干脆把臉別到一邊,竊竊私語,不跟那只喜怒無常的鳥一般見識。

鎏英看得一愣一愣的,大方地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鎏英有機會定來拜訪。”眉眼一轉,“倒是火神殿下有了心儀之人,故意疏遠我等魔女之輩?!?/p>

旭鳳一臉錯愕:“公主何出此言?”

“剛才我在院中,看見那魘獸吞吐夢境,這夢中女子,和二殿下舉止親密,莫非……就是二殿下心尖兒上的人?”

咳,咳,咳,錦覓一口茶水嗆在喉中,咳個不停,靈犀伸手幫她拍背順氣。

鎏英這么一說,旭鳳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錦覓,靈犀見了,也看向錦覓。錦覓連忙擺手:“不關我的事兒,我沒跟她說,不是我弄的!”

“夢中女子?”旭鳳面色一沉,“大殿的魘獸如今盜夢造詣是越發高強了,連上神的夢境都能盜得,就不怕犯了天條,貶謫入輪回嗎?”

“還請二殿下慎言,魘獸那個小家伙的脾氣秉性我也算清楚,不可能私自偷盜二殿下的夢境,二殿下僅憑寥寥幾語就蓋棺而論魘獸有罪,莫不是欲蓋彌彰?”靈犀笑吟吟地注視著旭鳳,眼神清澈透亮,直教人無所遁形。

旭鳳被靈犀的話頭噎住,眼下若是反駁,便是坐實了靈犀的話,索性啞了聲不說話。

潤玉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一臉興味挑眉說:“我這魘獸,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也入不得二殿的結界啊……難不成是昨夜二殿疏忽了,未設結界,才讓這魘獸,盜了夢境?”

錦覓聽了豁然開朗,晃了一下腦袋:“我說呢,那肯定是你沒有設結界,所以這魘獸,才吞食了你的春夢!”

“嘭!”

旭鳳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發出一記重響,嚇得錦覓一縮脖子,看著旭鳳那鉛云樣的面色,她往身旁和和氣氣的潤玉身邊挪了挪,試圖讓潤玉擋住旭鳳身上駭人的氣勢。

旭鳳長眉微微一揚,細長著眼看了看往潤玉身邊蹭的錦覓,對她命道:“夜神大殿可是有婚約在身,若是被你這小仙帶壞了名聲,我……”話說到一半,旭鳳突然回過神來,看到對面的潤玉突然低下了頭,看不清神色的臉,閉上了嘴。

一霎間,靈犀驚訝得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得戳在那兒,耳朵里“嗡”的一聲,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心尖又好似被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指尖捏起的茶盞“啪”的一聲摔落到地上,她驚慌失措地拾起掉在地上的茶盞,連聲說著“抱歉抱歉”,她直瞪瞪地注視著潤玉的臉,心頭明明有千言萬語,卻仿佛失音了一般,櫻唇張張合合,最終什么也沒說。

清脆的杯碟聲打破了這一刻詭異的死寂,錦覓雖不明白,卻也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從潤玉身邊挪開了一些,沒敢說話。

潤玉從旭鳳提到婚約之時便低下了頭,他心知這件事瞞不住,這一樁婚約橫亙在他與靈犀之間,他沒辦法避開,也不想避開,他起初只是奢望這件事能遲一些,再遲一些被發現,等他做好準備,他會親口告訴她。只是,越是靠近,他越是害怕;越是在意,他越是說不出口。

潤玉十分清楚他自己所處的形勢,他受人冷落、動輒得咎,如果娶妻的話,反而會連累旁人。那時他還不曾遇到靈犀,他與遲遲不肯降生的水神長女有婚約也是好事,最起碼他不會連累任何仙子。

他側身只能微微看見靈犀低垂的眼睫暗影,心中惴惴不安,他想伸手去握住她桌下的葇荑,毫厘之間最終折返,垂了下去。

鎏英也察覺到不對勁,桌前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冷凝,她干笑了一下,想要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悶氛圍,可惜許是直率慣了,話題挑的還真是一言難盡。

“這久聞天帝為夜神大殿立了一門婚約,卻不知這天地六界之中,哪家姑娘有如此殊榮啊?”

潤玉靜默了半晌,短促而沉重地呼了一口氣,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影子,依舊看著靈犀,開口幽幽回答:“……是水神長女。”

“水神長女?這水神和風神不是至今尚無所處么?”鎏英話音一落便后悔了,尷尬地僵在那兒。

潤玉提到水神長女時,靈犀面上雖然神色不變,內心卻是十分復雜。她不是應該為潤玉有了歸宿而歡欣雀躍么,為什么祝福的話直卡在嗓子眼,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不過眨眼,鎏英提到水神長女尚未出生,她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大殿,原來你的正宮天妃還沒有出生啊……這天妃啊,也太不給面子了?!薄鞍。 卞\覓話還沒說完突然尖叫了一聲,旭鳳踩了她一腳后瞥了眼臉色有些黑的潤玉和面上神色淡淡,絲毫看不出異樣的靈犀,對錦覓低聲道:“閉嘴。”錦覓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住了口。

潤玉一直關注著身邊的靈犀,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快,心頭有些堵。

“錦覓仙子說的不錯,大概是潤玉福薄,與她沒有緣分……”潤玉聲音輕柔,卻一字一頓,嚴肅認真:“若有朝一日潤玉能夠見到她,定要向她道歉請罪?!?/p>

“道歉請罪?”錦覓奇怪地問。

靈犀轉過身正視他,目之所及,都是他眼底灼灼的熱意和抹不去的鄭重,不由有些怔愣。

潤玉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潤玉已下定決心,解除婚約。”

驀地,她驚呆了,像是頭頂炸了個響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其他三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她卻驚得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撞得桌子都顫了顫。

“你要……退婚?”她望著他的眼睛,喃喃說道。

潤玉仰頭看著站起身的靈犀,她的眼底只有訝異和茫然,沒有分毫的喜色,心漸漸沉了下去,垂在桌邊的手攥地死死的,青筋一目了然。

“是?!?/p>

“可是為什么……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靈犀心頭亂亂的,說話有些語無倫次,這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

桌前一下子沉默了,連懵懂無知的錦覓都被旭鳳死死盯住不準她開口,氣氛一時僵住。

潤玉看著靈犀躲閃著避開自己的眼神,十分艱難地開口輕言問:“靈犀……不希望……我退婚么?”

“我……”靈犀別過臉,動了動嘴,有些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么說,怎么解釋:“我……我不知道……”

靈犀心中十分清楚,她自己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這樁婚約究竟如何,是好還是壞?她哪里知曉,今日她也是初次聽聞潤玉還有婚約之事,這本是天家之事,她是三清天的人,怎好插手此事?上神誓言,哪里是能夠輕易背棄的,一旦介入,便會染上因果,她遲早要重返離恨天,若只她一人便罷了,她最怕的是,這因果輪回會報應在潤玉身上……

若不退,潤玉明顯要守著這紙婚約到水神風神生出那荒唐的女兒為止。那水神長女一日不出生,他便要多蹉跎一日,依照她的約定,她就要多留在九重天一日,難道真要等著那水神長女千萬年不成?第一次,她覺得這個回答是燙手山芋,讓她陷入了兩難之局。

靈犀的為難和那一句“不知道,”如同一盆冰水,迎頭澆下,生生澆滅了他眼底的希望。

靈犀不敢去看潤玉此時的樣子,她怕她沒有回應他,讓他傷心難過,她只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一個人坐下來靜靜地想想,將過往沒有仔細思考的諸多事情一一斟酌。自從來了九重天,她越發變得不像從前的自己了,有太多的反常需要她理清頭緒,所以一時之間也不好多說什么。

“我有點不舒服……你們慢用,我先回房休息會兒?!闭f完,逃也似得離開了大堂。

潤玉坐在原地,直直地望著她的背影,整個人似乎如墜冰窖,寒涼了下去。

“行人難久留,各言長相思……小白龍啊小白龍……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呢……”靈犀回到自己的客房后,取下了之前潤玉將之系在她腰間的相思扣,指尖不停地摩挲著,發出慨然長嘆。

相思扣堅韌鮮紅,色澤如珊瑚絢麗,凡間之人常用以裝飾佩戴。相傳有一位女子,她日夜翹首以盼丈夫歸來,等來的卻是丈夫征戰沙場馬革裹尸的噩耗,鮮血染紅了臨行前妻子為他縫在衣服上的絲絳,女子將他那鮮紅如血的絲絳解下與她的發絲纏繞在一起,最終哭于樹下而死。寸寸相思寸寸心,于是人們叫它“相思扣”。有情人常互贈相思扣以作定情信物,朋友之間也有此用法,以寄托對友人的眷念懷想,珍重之意。

靈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今日真的是太奇怪了,不慎打碎了茶盞不說,在聽到潤玉有婚約的時候,心頭還像針扎似的疼了一下,祝福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反而在聽說水神長女沒出生感到有些慶幸,難不成她是病了?靈犀蹙了蹙眉,都說醫不自醫,看來還得返回離恨天詢問師父才知道。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這會兒誰會來找她?靈犀重新系好相思扣,起身打開了門。

潤玉獨自徘徊在靈犀房門外,想要敲門,舉起的手又默默地放下,方才在大堂里,他不應該讓靈犀為難的,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婚約,不知道他的心意……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潤玉撫了撫眉間,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靈犀她,會不會因此和他疏遠,他很擔心。

突然,房門打開了,潤玉和靈犀見到對方都有些詫異,潤玉眼神有些無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朝著靈犀盈盈一拜,靈犀趕忙拉起了他,不解地問:“小白龍,你這是做什么啊?”

潤玉眉眼莊重,沉聲說:“靈犀……忘了我方才說的話吧,潤玉口不擇言,希望靈犀萬不要放在心上。”

靈犀一愣,忽而粲然一笑:“怎么會呢!我怎么可能生小白龍的氣呢,你看我像是那等小氣之人嗎?”

她眨了眨眼,惹得潤玉輕笑一聲,放下了心頭的隱憂,倆人又是其樂融融,說說笑笑。

靈光一動,靈犀將羅袖中的捆仙繩遞到潤玉手中。

“靈犀這是?”潤玉疑惑問道

靈犀笑了笑,“這捆仙繩就送給小白龍啦,小白龍可要好好保管,以后說不定會派上用場,捆仙繩雖不是神兵利器,卻是一件萬里挑一的道家法寶,十分好用,你過來一點,我將它的使用方法以意念傳達給你?!?/p>

潤玉言辭懇切地推辭說:“萬萬不可,捆仙繩是你的護身法寶,恕潤玉不能接受?!?/p>

見潤玉遲遲沒有動作,她走近了幾步,離他一步之隔,左手食指輕點在他的眉心,以意念將捆仙繩的用法傳送至他的腦海中,緊接著退后了幾步立定。

靈犀將手背在身后,不肯收回捆仙繩,“送出手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小白龍,你就收下吧,除了捆仙繩,我還有其他的隨身法寶,再說了,你不是會保護我嗎?”說完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潤玉啞然,看著手里的捆仙繩有些無奈,將之收入了袖中,他注視著靈犀姣好的面龐,執起了她的雙手,滿目含情,情意念念地溫柔一笑:“只要有我在你身邊一日,我便會護你平安康樂一日?!?/p>

靈犀咽住話,雙頰緋紅,耳根也漸漸染上櫻紅色,忙低下頭去,不敢去看潤玉灼灼的目光。

他的眼眸里,仿佛盛滿了整片星海,瑰麗絢爛,幾乎要叫人溺斃其中。

她的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著,似乎有一股陌生的暖流噴涌而出,從心頭傳遍全身。她想,她一定是病了,還病得不輕……

她意亂心慌地抽回了手,腦子一熱,上前一步,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喃喃道:“小白龍還是不要這樣看著我了,再看下去,我覺得我要醉了?!?/p>

潤玉拉下她的手,對著她淺淺一笑。

靈犀掩面輕咳了一聲,急忙轉移了話題:“對了,小白龍,你有沒有覺得,窮奇出現在南天門外,十分蹊蹺。”

潤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問道:“靈犀有何見解?”

靈犀沉思了片刻,擰著眉分析:“南天門向來守衛森嚴,可那日我趕到南天門馳援你時,竟是連一個守衛都沒有,若非你我二人在場,只怕那窮奇進出天界,如入無人之境。”

潤玉眼簾低垂,劍眉蹙起,輕聲道:“你懷疑有人調開了南天門守衛?”

靈犀點點頭,繼而說道:“此乃其一;其二,窮奇現世,必然為禍六界,鎮魂殿乃是鎮壓窮奇之處,按理來說,魔界應該首當其沖才是,可是窮奇擺脫御魂鼎后,非但沒有荼毒魔界,反而直沖天界而來,實在太奇怪了。”

潤玉接過話頭:“這一點完全說明,窮奇的出逃與魔界有千絲萬縷的聯系?!?/p>

事情雖然還沒有水落石出,但經過潤玉和靈犀的一番推論,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天界有位高權重之人與魔界之人互相勾結,放出窮奇,意圖生事。

至于到底是誰,不難查明。能調動南天門守衛之人寥寥無幾,逐一進行排查,相信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擒拿窮奇事關重大,父王特命我來,協助二位殿下,捉拿窮奇。”

“公主,恕我直言,此番捉拿窮奇只是任務之一,更重要的是,我們要調查,窮奇逃脫背后的真相?!?/p>

“封印窮奇的可是玄靈斗姆元君的御魂鼎,此乃上古神器,若無人解除封印,僅憑窮奇之力,是不可能逃脫的?!?/p>

“窮奇被封印的這些年來,從來沒出過什么岔子,這次突然逃脫,確實有些蹊蹺。 ”

靈犀放下手中的茶盞,與潤玉對視了一眼,事情果然與他們之前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靈犀向鎏英、旭鳳二人言明了方才她與潤玉的推論,二人聽罷各自沉思,靜默不言。

“窮奇之事事關重大,這些雖然只是我與潤玉的推論,卻未必沒有觸及真相,如今敵暗我明,應當早做打算才是。”靈犀認真說道。

“沒錯,未雨綢繆,應當早做打算。”潤玉附和了靈犀的話。

鎏英和旭鳳雖然覺得此番推論讓人難以置信,但是細細想來又好似頗有道理,讓人難以反駁。

“不知靈犀仙子有何打算?”旭鳳問道。

“哎!我先說明,我鎏英可以對天發誓,我們卞城王府是斷不可能參與此事的。”知曉了窮奇出逃與魔界脫不了干系,鎏英接過旭鳳的話先表明了她與父王的清白。

眾人都是一笑。

“我等自然相信鎏英你的為人,只不過到底魔界還是你的地盤,屆時免不了要麻煩你暗中查探,至于二殿下……我想,要揪出調離南天門守衛之人,對二殿下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靈犀莞爾一笑,淡淡說道。

“你們放心好了,魔界這邊兒就交給我了?!宾逃⑴闹馗罋獾卦S諾。

旭鳳也點了點頭表示應下了這樁差事,說到底,這本來就是他的職責。忽而又轉了個頭對鎏英說道。

“我與你父王結識已久,深知其為人,自然不疑,至于旁人……總之,此次調查務求公正,也未免落人口實,我和大殿以及靈犀仙子才決定不去叨擾你父王的?!?/p>

“無妨?!宾逃[了擺手,熱情地說:“今早我已經搬過來了,隨時效勞啊?!?/p>

四人商討一陣算是暫時理清了思路,定下了接下來的計劃,而后各自散去。

不多久,鎏英急沖沖的樣子,先是找到了在大堂里喝茶的靈犀和潤玉,說是有了窮奇的消息,二人都是一驚,撇下熱茶,隨鎏英來到后院尋到了旭鳳和錦覓。

“靈犀,大殿,你們怎么來了?”錦覓喊了一聲。

“方才巡山的魔侍前來稟告,說在蚩刃山麓一帶發現了窮奇的蹤跡。”

“那勞煩公主引路?!?/p>

“走吧!”錦覓歡歡喜喜地向前蹦跶了幾步跟著大家,卻發現旭鳳停在原地盯著她。

最終,旭鳳為著錦覓的安全考慮,施法布置結界,將錦覓困在了房間里。

“你不準去?!?/p>

“為什么?”

“窮奇兇悍狡詐,法力高強,你去只會添亂?!?/p>

“放我出去吧!”錦覓一臉可憐兮兮地哀求。

“錦覓仙子,窮奇并非尋常兇獸,我看你還是聽殿下的話,待在這里比較安全,至于捉拿窮奇嘛,交給我和大家就行?!?/p>

錦覓看這邊行不通,又朝另一邊向靈犀哭訴:“靈犀,靈犀你放我出去吧?!?/p>

“你求誰都沒用,今天你就好好待著,把剎娑訣背熟,回來我就考你?!毙聒P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徒留錦覓的叫喊。

眾人為錦覓著想,也緊跟著旭鳳離開了。


空山寂寂,冷月如鉤。眾人來到蚩刃山,山中怪石嶙峋,四面絕壁。四處查探了一番,果然發現窮奇藏身在附近。

潤玉問起,窮奇真身龐大,不知這附近是否有足以容納它真身的洞穴,鎏英想了想,還真有這樣的地方,大家隨著鎏英來到了蚩刃山最大的巖洞,這是窮奇最有可能藏身之所。

空氣中彌漫的一股刺鼻異味引起了鎏英的注意:“什么味道這么臭?”

“當日南天門外,靈犀重傷了窮奇,估計是窮奇傷口惡化流膿了?!睗櫽窠忉屨f。

“不是估計,而是一定,眼下除了我,無人可治窮奇身上的劍傷,看來窮奇必定藏身在這個巖洞中?!膘`犀補充說道。

雖說確定了窮奇的藏身之所,但是眾人并不熟悉洞中環境,況且敵暗我明,貿然進洞,恐有兇險。鎏英想用魔骨鞭引出窮奇,卻遭了旭鳳的反對,理由是,引窮奇出洞雖然可以合四人之力將它殺死,但是窮奇死后,骨肉會化成毒液,方圓千里都會變成焦土,生靈涂炭,連鬼魅都難以生存,所以,不能用尋常的法子將它殺死,得另尋他法,先要將他的魔性去除,再將它重新封入御魂鼎。辦法雖好,卻不知如何實現?旭鳳緊接著說焱城王有一件隕魔杵,可以去除它的魔性,不如大家去找焱城王借寶。

鎏英對此有些苦惱,她向眾人說明,焱城王對他那個寶貝一向愛惜如命,是斷不可能借給魔界之外的人的。轉念一想,又說,可以讓她父王作保,或許有轉圜的余地。 眾人都覺得此法可行,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焱城王府而去。

靈犀與潤玉私下商量,她作為三清天的人,不好出面借寶,況且她與魔界諸王素不相識,也確實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回客棧陪著錦覓,等他們的消息。潤玉心中記掛著靈犀的傷,自然應允。靈犀與大家打過招呼就回了客棧等候。

“呼——”靈犀將自身的靈力運轉十二個小周天后結束了修煉。來魔界的這幾日她也沒有耽于玩樂,疏于修煉。修道一途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感覺到自身的內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她滿意地一笑,并不打算告知潤玉她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打算等這一趟魔界之行結束再告訴他,正好可以讓潤玉獨當一面,以潤玉的能力完全可以應付此時的窮奇,她也樂得清閑。

靈犀接著去了旭鳳的房間,錦覓仍然被旭鳳的結界困于其中,錦覓見靈犀過來,大喜過望,連忙求靈犀幫忙放她出來,靈犀自乾坤袋中取了本醫書坐在結界外等候,半晌才悠悠飄來一句“知人者為明,二殿下也是為你著想,你呢,還是好好想想吧?!苯z毫沒有放錦覓出來的意思。錦覓起先還想著出去,在靈犀不時望過來的目光中默默坐了下來,托著腮思考了許久,不得不說,她確實幫不上忙……

等潤玉三人回到客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錦覓坐在結界里,低垂著頭一臉失落,倒是安安靜靜的,而靈犀坐在結界外,一本醫術翻了大半。

這隕魔杵借是借來了,只是窮奇之行,焱城王硬塞了他兩個蠢鈍如豬的兒子過來,美其名曰是協助二位殿下封印窮奇。

鎏英氣得將魔骨鞭扔在桌上。

“焱城王家那兩個膿包,帶他們只會平白無故地拖累我們。”

“原本想著能早日收服窮奇,誰能想到,現在還要敷衍那兩個世子?!毙聒P十分郁悶地說道。

鎏英一腳踩在凳子上:“把那兩個膿包交給我,火神殿下就不要再為焱城王分心了,咱們還是想一想該如何引窮奇出洞吧。”

潤玉分析說:“窮奇生性狡詐多疑,若是用你的魔骨鞭去引,恐怕會引起它的戒備,未必能夠順利將其引出?!?/p>

靈犀接過話頭:“我去吧,南天門一役,是我重傷了窮奇,它必定對我恨之入骨,若是由我出面,此事定能成?!?/p>

“不行!”潤玉斬釘截鐵地拒絕,他握住靈犀的手,神色冷峻:“當日便是你將它擊退,此次,它怕不會再輕易上當。再者,窮奇藏身蚩刃山深處,若要引它出來,勢必要孤身深入。你內傷未愈,萬不可冒此風險?!?/p>

靈犀還想再爭取一下,潤玉微微一笑,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話:“你放心,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只要有我在你身邊,定不會將你置于危險之中。”

旭鳳看他們意見不統一,怕他們起爭執,提議:“若是用食物和草藥做誘餌呢?窮奇現在有傷在身,急于尋找食物和草藥恢復體力?!?/p>

“這窮奇素來以人類嬰兒為食,我們總不能為了抓住窮奇,就犧牲人類嬰兒吧?!?/p>

“那肯定不行。”

“那怎么辦?”

“靈犀,為什么不用你的那根繩子直接把窮奇捆起來呢?你的那件法寶那么厲害!”錦覓疑惑地插話。

靈犀搖了搖頭回說:“捆仙繩雖然厲害,但是根據使用者的差異,威力也有所不同,況且窮奇身上的瘟氣會損傷捆仙繩的靈性,因此并不適用。”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潤玉突然提到:“我曾在古書上見過,窮奇喜食靈芝,雖未經驗證,但未嘗不可一試?!?/p>

“靈芝!我可以種靈芝?!睗櫽裉岬娇梢杂渺`芝引出窮奇的時候,錦覓猛得回神,覺得自己終于能做點什么,自告奮勇要跟去種靈芝。旭鳳起先并不同意,窮奇太危險了,他不愿讓錦覓冒這個險。

靈犀疑惑地看著她:“錦覓,你竟還會種靈芝?”

錦覓一邊拉著旭鳳,一邊連連點頭:“是啊,先前鳳凰和窮奇交戰,為了救我,引發了舊傷。他說要是我種出清霜靈芝,就給我三百年靈力,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種出來的。”

清霜靈芝?花界圣物的清霜靈芝?

靈犀心中十分驚疑,她與潤玉對視了一眼。錦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連清霜靈芝都能種出來?

潤玉懷疑這個來自花界的錦覓仙子一定不簡單。她一定與早逝的花神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旭鳳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萬分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靈犀斟酌了一番,向旭鳳開口:“二殿下有所顧慮在所難免,只是咱們幾個當中確實只有錦覓能種出靈芝,我會負責保護好錦覓的,二殿下就讓她跟著吧。”

“對啊對啊,靈犀會保護我的,你也會保護我的,對吧?”錦覓對著旭鳳咧嘴一笑。

最終,五人連同焱城王家的兩個草包兒子一道去了窮奇躲藏的巖洞附近。

錦覓獨自一人在洞前不停種著靈芝,旭鳳在一旁護法。焱城王的兩個兒子,看上去與酒囊飯袋無異,本事沒有,色心倒不小,看到錦覓和靈犀這般天姿國色的仙子,出言不遜想要調戲一二,旭鳳冷眼一掃,悻悻地走開了。

旭鳳招惹不起,于是又不怕死地跑來靈犀這邊:“美人兒,跟著我們兄弟倆回焱城王府如何?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靈犀神色淡淡,垂下的眼瞼中暗芒一閃而過,右手的羅袖動了動,一枚金針捏于指尖。八景宮丹殿殿主的威嚴豈容他人褻瀆,她想,只要他們敢碰她一下,七大刑中的寒髓針法,她不介意讓他們試試。

“真是不知死活。”旭鳳斜睨了一眼,冷哼一聲,正想用赤霄劍嚇退那兩個世子,潤玉突然上前擋在靈犀身前,一向柔和的目光冷的如同冰凌子,“二位世子請自重,她不是你們可以碰的人?!?/p>

兩個世子顯然對潤玉不似旭鳳那般懼怕,雖然方才那一瞬間被潤玉的眼神所懾,卻依舊習慣了夜神大殿溫良純善的名聲,膽大包天地說:“原來這妖娘是夜神殿下的人,這樣吧,不知夜神殿下可愿割愛,人,我焱城王府要了?!?/p>

潤玉聞言,直接冷了臉用捆仙繩綁了他們,重重地將他們扔在角落里:“二位世子若是再出言不敬,就不僅僅是被綁如此簡單了,明白嗎?”

焱城王的兩個兒子欺軟怕硬是魔界出了名的,看潤玉并不好惹,點頭如搗蒜地答應了。

靈犀顯然對潤玉的維護十分受用,彎了彎眉眼,走上前去對著兩人的睡穴一扎,下一秒兩人就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鎏英眼見出了這番變故,愣了愣,捏著魔骨鞭看著靈犀。

靈犀收起金針,瞥了眼地上的兩人,對鎏英解釋:“鎏英不用擔心,我只不過讓他們睡上一會兒,幾個時辰后自會蘇醒,眼下我們找個地方安置了他們,以免待會兒被誤傷了反要我們擔上責任,你覺得如何?”

鎏英呆愣愣地點了點頭,從他們身上搜出隕魔杵后便用魔骨鞭纏住腳踝拖走了。

錦覓將靈芝從蚩刃山巖洞口種下,一直延伸到布下天羅地網的地方。窮奇身受重傷,聞到靈芝的氣息,便試探性地走出了洞口。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靈芝,咬了一口后發現于傷勢有益,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毫無防備地走到了天羅地網中央。

旭鳳一支鳳翎箭射出,潤玉手執寒霜劍,鎏英甩開魔骨鞭,便與窮奇戰到了一處。


窮奇身受重傷,化作真身之際,所有人都要暫避鋒芒。旭鳳將錦覓護在身下,鎏英甚至匍匐于地,只有潤玉,站在巨石之后,從容不迫,毫不退縮,長身玉立,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執劍擋在靈犀身前。


三人合圍窮奇,也不曾占到半分便宜。旭鳳猛地拔出赤霄劍,將整張金色的羅網覆蓋在窮奇身上,牽制住窮奇后,向天大喊了一聲:“快用隕魔杵!”

鎏英搜出隕魔杵后,因為要應對窮奇,便將隕魔杵交到了她手中,連帶著將口訣也教給了她,以策萬全。這會兒,靈犀祭出隕魔杵,念動口訣,隕魔杵在空中浮起,發出藍色寶光:“天道畢,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魑魅魍魎皆消亡!”

言畢,隕魔杵爆發出驚天亮光,窮奇身上的毒液,化作綠色的煙霧,源源不斷地被吸入隕魔杵。

窮奇拼死掙扎。

眼看綠霧將要消散,旭鳳一個飛身躍到窮奇頭頂,將赤霄劍狠狠插入它的頭顱之中,立時飛濺出綠色的鮮血,窮奇最終被成功封印。

解決了窮奇,大家返回了客棧。旭鳳將窮奇重新封入御魂鼎,又加了一道九曜真火封印,鎏英說著這次窮奇插翅也難逃了。

旭鳳說他想將御魂鼎帶回天界,由天帝太微對窮奇行灰飛煙滅之刑。潤玉也說著此番窮奇逃脫既非意外,若再將御魂鼎留在魔界,就算加了一道火印,也于事無補。說著說著,鎏英就問起他們覺得誰最可疑?旭鳳與潤玉交換了一下眼神,相視一笑,心中已有了人選,只不過二人打的啞謎,著實讓鎏英費解。旭鳳也只是安慰她,說還只是猜測,尚需調查驗證,待水落石出,再告訴公主不遲。

靈犀雖不知道他們指的是誰,但潤玉和旭鳳素來有分寸,她倒是也沒問。

今日恰逢天狗食月,潤玉要趕回天界值夜,他囑咐了靈犀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臨近白晝,靈犀一人立于客棧中,看著漸漸明亮的天色,想著潤玉該是下值了。正巧,旭鳳和鎏英從焱城王府歸來的路上遇到了當值完畢的潤玉,三人就一起回到了客棧里。旭鳳將他在焱城王府得到的信息告知了靈犀和潤玉:“卞城王查到,在窮奇出逃的那一日,鎮魂殿守兵的輪崗時辰被調換過,換崗期間,鎮魂殿內有半個時辰無人看管,鎮魂殿的地上又發現了拖拽御魂鼎的痕跡。御魂鼎乃是先天靈寶,少有人能夠移動帶走,地上的痕跡恰恰說明窮奇之禍乃是魔界某個位高權重之人刻意所為,目的是挑起六界爭端,這正與大家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p>

潤玉是剛剛下值就來了魔界,來不及換裝還穿著月白廣袖長袍,他皺緊了雙眉,道:“只是……雖然我們確定了何人所為,卻沒有真憑實據,還是要多加防范?!?/p>

眾人都贊成的點了點頭。原以為窮奇之事總算告一段落,大家各自散去,旭鳳正打算收服了窮奇,明日就回去向父帝復命,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旭鳳推門而入時正撞見錦覓被窮奇蠱惑打開封印放出窮奇,趁著窮奇虛弱之際,旭鳳重新將窮奇封印回去,卻不慎被窮奇的瘟針所傷。

靈犀和潤玉才各自回房沒多久,旭鳳的房間里,又傳出了錦覓的哭喊聲:“鳳凰,鳳凰你醒醒呀?!?/p>

靈犀和潤玉馬上又警覺地沖了出來,到了旭鳳房間,才知道錦覓修為低下,被窮奇的攝心術所惑,打開御魂鼎,放出了窮奇。幸虧旭鳳發現及時,與它打斗期間中了窮奇的瘟針,如今昏迷不醒。

錦覓看上去十分難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了肉肉,肉肉和我說,她好疼,讓我幫幫她?!?/p>

靈犀心知這不該怪錦覓,畢竟錦覓對肉肉情深意重,她自己又靈力低微抵抗不了被窮奇迷惑,不過眼下還是有些頭疼:“錦覓,吃一塹長一智,往后定要勤加修煉?!?/p>

錦覓靠在旭鳳身邊,眼淚含在眼眶里:“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往后我一定好好修煉?!?/p>

潤玉在一旁勸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旭鳳的安危。我已經通知了鄺露,請岐黃醫官過來,大家放心,旭鳳定能安然無恙?!?/p>

沒過多久,鄺露帶著岐黃醫官一起來了。鎏英和卞城王收到消息也連忙趕到了現場,潤玉親自帶領著岐黃醫官來到旭鳳房里,著急地問說旭鳳情況如何,鎏英向岐黃醫官說明,旭鳳的內傷倒是不打緊,只是火神殿下他……中了窮奇的瘟針。鄺露驚呼了一聲:“瘟針?天下至毒啊?!?/p>

岐黃醫官診了脈之后,眾人都關切地問說情況如何?他斷言說:“如今毒在肌理,一日后毒侵血脈,又一日毒入骨髓,再一日毒入心肺,三日后若無解藥,二殿下恐將靈力盡失, 大殿,茲事體大,還請盡快稟報天帝。”

“父帝那邊我自會稟明,如今當務之急是趕緊救治旭鳳,仙官,你可有什么妙方?”

窮奇久被封印,醫書上絕少記載解毒之法,因此,岐黃醫官也不知曉這解毒之方是為何物。

聽到岐黃醫官這般說,錦覓忽然想起旭鳳昏迷之前說的話,忙道:“對了,鳳凰昏迷之前跟我說,他說,葉,葉什么我沒聽清楚,那葉什么的,是不是能解毒?”

“葉?”潤玉不愧熟讀省經閣各類典籍,只是略一思索,便想到了答案:“夜?可是夜幽藤?”

岐黃醫官立即恍然大悟:“是了,小仙曾在一本古書上見過,說夜幽藤可解瘟針之毒?!?/p>

夜幽藤長在花界的凈泉之中,萬年才長成一株,乃是花界圣草。只是花界與天界積怨甚深,若要說服花界將這夜幽藤給旭鳳服用,怕是不易。

在場眾人除了靈犀都清楚,這天界與花界的關系實在劍拔弩張,花界長芳主若知曉旭鳳受傷,不上去補上兩刀,就是客氣的了,還想讓她饋贈夜幽藤救治旭鳳一命,實在是癡人說夢。

錦覓擔心回花界后會受到長芳主責罰,但是鳳凰又是因為救她受的傷,她怎么能為了自己就棄鳳凰性命不顧呢!太沒義氣了,做好了心理建設,緩解了對長芳主的畏懼后,錦覓一臉大義凜然:“好吧,鳳凰都是為了救我,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它弄出來。”

以防萬一,大家分頭行動。鎏英和錦覓一道回花界,也好彼此有個策應,岐黃醫官則帶著鄺露返回天界,旭鳳身系六界安危,未免天下動蕩,潤玉請求岐黃醫官萬莫將此事告知旁人,一切后果皆由他承擔。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安撫人心,萬不能讓旭鳳受傷的事泄露出去,發生變故。岐黃醫官謹遵潤玉之命,承諾定當守口如瓶,就帶著鄺露離開了。潤玉轉頭又向卞城王囑托,為保兩界長治久安,希望卞城王也務必將此事壓下,卞城王點頭應允。事不宜遲,潤玉和靈犀帶著旭鳳在花界外等候,照看旭鳳,免得夜幽藤還未到手,旭鳳又出了什么岔子。

老胡帶著錦覓和鎏英走了,潤玉和靈犀便將旭鳳放在花界外的大樹下。鎏英和錦覓勸說長芳主拿出夜幽藤不成,錦覓被關了禁閉,鎏英斗不過長芳主,被逐出了花界,只能干著急,心中萬分擔憂錦覓能不能在三日之內拿到夜幽藤。

潤玉只能寬慰她:“錦覓仙子乃是花界中人,她這么機靈,自有她的門道。”

他對錦覓仙子能不能拿到夜幽藤,成竹在胸。錦覓仙子連清霜靈芝都能隨隨便便種出來,看來與早逝的先花神淵源頗深。他唯一擔心的,是旭鳳能不能撐到錦覓仙子回來。

靈犀趁著二人說話之際,獨自一人捏起旭鳳的手腕診脈,片刻之后她放下手,脈似浮萍,虛弱無力,旭鳳眼下的情形并不樂觀,靈犀看著他,眸光晦暗。她與旭鳳只是君子之交,談不上多深厚的情誼,她身上倒是有可解百毒的草還丹,但是她為什么要拿出來救旭鳳呢?六界皆知,八景宮一丹難求,有所得,必有所失。八景宮的丹藥向來等價交換,除卻三清天中人,從來沒有隨便贈與旁人之說,雖說她作為丹殿殿主,但還沒跟旭鳳熟到贈丹的地步,況且草還丹的藥引乃是獨一無二的天地靈根人參果,當年人參果會上,她尚且舍不得吃,留下來煉了丹,如今,竟要白白贈給旭鳳,這可不是她丹殿殿主的作風??扇羰清\覓沒能拿回夜幽藤……

靈犀望了望一襲白衣,清冷脫塵的潤玉,旭鳳出了事,天帝天后只怕饒不了他,嘆息了一聲,罷了罷了,若是錦覓真的拿不到夜幽藤,這旭鳳,她來救。

鎏英發現旭鳳的體溫驟降,潤玉急忙過來查看,在發現旭鳳的靈力正在消散的時候,立即決定以迂回的辦法給旭鳳渡靈力。 他正要開始的時候,靈犀擰緊了一雙好看的秀眉,攔下了他,“小白龍,你準備怎么救他?”

潤玉怔了一下,盯著旭鳳有些為難,“自古冰炭不同器,我無法直接渡靈力給他,是以,先用部分靈力催熱體內的水系靈力,再將蒸騰出的真氣渡入旭鳳體內?!?/p>

“胡鬧!你知不知道,逆勢而為,對你自身損害極大,一不留神便會走火入魔,遭到反噬。 ”靈犀直接駁了他的話。

“事急從權,旭鳳性命攸關,顧不得那么多了。”潤玉擔憂地說。

然而靈犀還是緊緊拽住他的月白廣袖長袍,絲毫不讓,“不行!這樣不僅效率低下,而且對你自身的靈力耗損嚴重,小白龍,聽我的,我來救他?!?/p>

“萬萬不可,靈犀你內傷未愈,不能妄動靈力。”

“小白龍,你相信我嗎?”靈犀注視他的目光灼灼,潤玉驀地說不出話來,只是艱難地點了點頭,“小白龍,我有更好的法子救他,相信我。”

潤玉在她堅定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往旁邊一站,將位置騰了出來讓給靈犀。

靈犀目光一凜,運指如虹,眼前漂浮出九枚光彩奪目的金針。

陰與陽別,寒與熱爭。

氣出東方,注通陰陽。

素手一揮,九枚金針風馳電掣般飛出,正刺入旭鳳奇經八脈三分。

“我已經用太素九針之法封住了旭鳳的奇經八脈,暫時制止了旭鳳體內靈力的消散,三日之后,若沒有夜幽藤,我再想別的法子?!膘`犀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

鎏英趕緊去探了旭鳳的心脈,發現旭鳳的靈力果然不再消散,松了口氣,現在只看錦覓仙子的了。

潤玉輕托起靈犀的手,關切問道:“你可還好?可有哪里不舒服?”

靈犀搖搖頭,淡淡一笑:“我無礙,你放心。”

三日快到的時候,錦覓終于將夜幽藤帶出來了。鎏英喜出望外地盯著錦覓手中的夜幽藤,太好了,這下火神殿下有救了。夜幽藤不愧是花界圣草,旭鳳剛喝了幾口夜幽藤搗的藥汁,靈力就開始歸元了。

靈犀心中有些疑慮,她問了錦覓一句:“錦覓,這夜幽藤,是長芳主同意你拿出來的嗎?”

錦覓嘴里嘟嘟囔囔的:“這是我自己種出來的,長芳主才不會同意呢……”

旭鳳靠在樹旁看著錦覓,眼神十分寵溺。

然而大家還沒有高興多久,長芳主就出現了。她似乎十分厭惡旭鳳,說話也毫不客氣。

“我花界之內務,尚容不得外人插手,還請火神自重,收斂些言行,其他仙姑我管不上,只我花界精靈仙子,即使火神殿下魅力弗邊,也休想染指半分。”

旭鳳死里逃生,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人往往能想通很多事,會認清心中摯愛,會在魂靈中與摯愛相見。

面對想要拆散他與錦覓兩人的長芳主,旭鳳按捺不住滿腔愛意,在長芳主面前,向錦覓殷殷告白了。

旭鳳直言錦覓為心之所系,他待錦覓是真心的。

因為隕丹的緣故,錦覓并不懂鳳凰對她的情意,但是,在場的眾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你!本仙這就將錦覓帶回去,火神還是休要妄想了,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p>

沒說幾句話,她氣急敗壞地便將錦覓帶走了。

見到旭鳳這樣勇敢地追求心中摯愛,潤玉注視著靈犀的倩影,英眉緊蹙,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里突然有了一絲苦澀的意味。

靈犀啊靈犀,斯意于前,你又能否看清我對你的情意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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