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第一部小說時感受到的創作的“舒爽”與“快樂”,直到今天也基本沒有改變。每天一大早睜眼起床,到廚房里熱一壺咖啡,倒進大大的馬克杯里,端著杯子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然后開始左思右想:“好了,接下來些什么呢?”這時候真是幸福。
這是村上春樹寫小說的感受。其實我也差不不多,那種坐在電腦前敲打鍵盤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差不多就是幸福了吧。
寫小說似乎很偶然但也是蓄謀已久,我現在沒寫幾個字,但生活的很多狀態在改變,因為我要寫小說,也是為了我寫小說。我現在在刻意攝取一些知識,我要以明代為背景,我就開始看許多明代的小說,我一直以為你要掌握歷史上的生活狀態看一板一眼的史書沒有小說來得深入。小說中的相關職業,衣食,禮儀都要去學習。這種學習是自然而然的,是適合我這種理想主義者的學習方式,我素來不喜歡功利性太強的學習,就容易導致學習的單一,而知識儲備的單一也會導致人性情的偏頗,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寫小說給自己擴容,彌補一下偏頗的人格也是不錯的。
我也算是漸漸開始寫些東西了,很多看法有了一些變化也漸漸能夠理解一些人的想法了。一個人習慣狀態會改變很多,嘗試一些新的東西,做一些一直想做卻沒能夠做的事情,簡而言之就是變化。任何變化基本上很難不在內心留下什么,即使如清風拂面,但那舒爽的感覺會埋進內心,或許一輩子不被喚起,但若一次又一次它就會漸漸復蘇興起。一人又一人的喚醒,形成了美麗的古詩傳統意象。變化會帶來改變,改變又何嘗不是一種創造。一些細小的變化改變了什么,創造了什么。寫作于我就是一種變化,一種身份、習慣、狀態的變化。從讀者變成作者,漸漸將寫作變成習慣成為一種寫作者的狀態,這種改變說實話我很享受。它改變了我,已經漸漸敲開了我愚鈍木訥的大腦,我開始嘗試著描述生活,婉轉隱晦地表達自己,這種心境上的變化是向好的。
可能是因為自己在用文字描述表達一些東西,所以我現在看書開始關注一些別人表達的特點技法與精妙,這些都是我之前根本看不到甚至不想看到的,我的自命清高認為這些不過是玩弄文字的小把戲罷了,無論什么體裁的文學作品其精益之處不過感情思想爾爾。我很能理解,我沒有嘗試著去寫作去創造,根本不知要將感情思想表達得精確雋永是要文字功力的,沒有文字上的推敲表達的嚴謹,怎能寫出好的作品。最近我提到嚴歌苓的頻率十分高,我現在又要提她了。一直以來我認為嚴歌苓很會講故事,她會講故事不在于她的故事多么與眾不同,將情節抽離有些甚至很俗爛,但她的語言很精妙,細細推敲時常會有一種應該沒有更好的表達了吧的感覺。我將這種能力歸為天賦,真的有人輕易就能擁有你操練一生都無法擁有的能力,這就是天賦。對感情的拿捏把握,對文字的駕馭卻有天賦一說,不然這世上就不會有那么多木訥之人了。
我喜歡用一段連續的時間寫作,這樣我的思維便不會斷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在我決定今天要花很久的時間來寫東西時,我會煮一大壺茶,這會給我一種責任感與儀式感,你看茶煮了一大壺,你要喝完喲。再則茶能抑制食欲,不容易犯饞。這很重要。
小說是虛構的藝術。“虛構”這件事真的會讓人有一種莫名的滿足,在小說里,你創造了一個世界,你是上帝視角。雖說創造出來的人物各有性格,作為小說的核心,應該讓他們拉著情節走,鑄成血肉。可說到底你才是創造者,一些事件因為人物的鮮活性你無法一手操縱,但人物命運,最終流向,作者作為那個世界的造物主還是掌握著決定權的。就像《變形記》,還不是卡夫卡幾個字薩姆沙就成了甲蟲,哪有道理可言,哪有性格的牽引。所以不管人物的力量多么強大,作者還是那個世界無可駁回的強權擁有者。
你創造了世界還順應了人物性格,就有一種強權者的施恩,我放權與你,你自行生活。這構成很大的滿足感。現階段的我還有一種夙愿達成的激動與對未知的期待。在寫成之前,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寫成什么樣子,這就是寫作的魔力。
我的職業不是小說家,也不會成為小說家,但寫小說門檻很低。為什么不能感受一下這種幸福呢。
我正在嘗試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