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影子在你身邊

做個影子在你身邊

【一】

公交車燥熱的喊聲過去了之后,熱氣又開始像嘔吐物一般污染著每一個清醒的人。即使是在夜里,那些靈魂也寂寞得可怕,像是一些隨意栽種以后丟棄在荒園里的爛花。

每個人都想把自己活得精致些,于是他們過度要求自己突出的爪牙和肆意的氣焰,而不是孤獨。那等與他們買了一頂精美的燈罩,卻還是用著老式傷眼的熾燈。

我走過公園那邊陰森森的樹影,酒色的路燈很難侵入這里,只變成兇神惡煞的牙齒形狀。

一個需要人類來裝扮的景點是可憐的,它們的美似乎只是在人聲鼎沸的時候,一嗓子一嗓子吼出來的,在那些互相叫賣聲中互相摔打出它們的身價。

正如此刻走過一個平常的公園。水聲細細像是指頭在小弦上輕輕摩擦著,風吹來有數以萬計的森林鹿的影子低下頭緊張地查看著周圍,追著風的摩托在人們耳邊的神經線上壓迫著。

噴泉表演已經結束,那些鴿子也早已飛回高樓上的籠子,賣鴿食的老人使勁地拉上拉鏈,但還是有一包鴿食像泥一樣掉癟在地上,于是他笑了笑,喪氣地走了。練字的毛筆悄悄地放在一邊,被凍得硬邦邦得像個讀書人的模樣。燈都瞇起來,貓都俯在灌木叢里露出尾巴,有心上人的也早早回家,呼喚著別人的名字。

我斜背著一個黑色的小包,里面裝得鼓鼓的。那一刻我的腦子里也是滿的,而且極其混亂。別人說他們在睡覺的時候,一些文字就如羅馬皇帝的輦車一樣從腦袋上碾過去。我動著我的手指頭,畫一些符號來尋找些回應,可夜里什么也沒有。

我拉緊了包,看見前面的燈架在搖搖晃晃,影子從我的腳下生長出來,和樹的新芽一般拔出來栽到更深的色調里。一時間的地上就好像是深潭。

有些許人影在遙遠的地方抖動,都和那些光一樣搖擺。離我最近的那個女生,正在慌慌張張地前行,她穿著深色系的衣服,和夜色很容易就融為一體。

每一次抬腳就是影子的一次跳躍。而她跳得很極速。

還會有什么事情在夜里會讓她如此焦急?我下意識地往周圍看看,瑟瑟的風從地底里升上來,連近在咫尺的蟬聲都被壓得如在水中掙扎一般,安安靜靜地一個人也沒有。

她是失戀了?又或者是離家出走?她的小腿開始顫抖,往越偏僻的冷白色燈光那里走去了。

這讓我不自覺地也跟了上去,因為看上去她和我年齡相仿,走到那些牛奶一樣白的光里,我才看見,那件深色的校服,其實正是我們學校的校服。無疑,她是從放學之后就一直沒有回家,現在又走到這里。

我盯著她,把手伸進包里抓著耳機。包里的東西排布很復雜,加上我是個很不會整理東西的人,這個時候拿出小蛇一般纏繞的細細耳機就困難了好多,我必須分別開幾支筆,兩本很瘦的筆記本,一塊1000毫安的充電寶,還有一些很粗糙的老人皮膚一樣的紙幣。看見了,我看見那條細細的白色在纏繞著,把整個包的內部都貫穿在一起了。

“該死,真麻煩。”我通常這樣說一些很不順心的事情,就好像是我在責備我自己,聲音立馬就被夜風狠狠地壓下去。抬頭看見她還在我的前面走著,但是看不見她任何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她是什么樣的表情呢,驚慌失措,眼神空洞的向前走?雖然不知道她遇上什么事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正在需要幫助。

“噠噠噠!”耳機在包的內臟里惱人地碰撞著,像是兩個怎么也拉不住的小孩子,還時不時地卡住不想走,我用力地拉扯著包里的耳機,“噠噠噠”的聲音開始變響,我很害怕她會看見,我在最后拔出耳機的時候,偷偷瞥了她一眼,看見了很親切的東西。

在她披肩的長發中間,也弱弱地蜷縮一條白線。

“耳機?”我心里說,原來她只是在聽音樂。

那些顫抖也只是她在愉悅地踮腳而已?誒呀誒呀,我拍了拍自己的頭,“原來只是這樣,那應該沒什么大事。”我在心里暗笑我的揣度,搞什么,難道我只是想搭訕她而已……

我一邊插上耳機,開始聽《夏洛特煩惱》的主題曲,好像就能看見那些銀杏樹下的陽光漏下來,一輛自行車蜿蜒著穿行其中。

廣場中的燈是圓形排列的,我打消了繼續觀察她的想法,那樣會顯得我若有其事。我準備穿過圓心,走出去。

地面上那些反射冷管的鐵管讓人感覺到寒冷,四周圍出的光線,直直得就像是一面面墻。

她沒有走進圓,她繞過燈光,孤零零地向著旁邊的林子走進。

一步、兩步,我的耳朵就長在她那里,聲音格外清晰。

突然,腳步聲停止了。她停住了?我不敢轉過去看,背后的汗毛清醒了,電流的酥麻感滾過全身。

她在看我——那種目光與那些燈不同,我能感受到。我好像能看見很深很深的井里,靜靜流動的暗河,瞬間涌起,送上來一個漂流瓶,還閃爍著月光。

“噠噠噠!”這樣的腳步又響起,她開始走動了。

? 不,萬一事情并不如這么簡單,我很快地向遠方搜索了一番。夜晚正在修補樹葉和樹葉之間的縫隙,糊進去粘稠的黑色漿水。最后一個健身的老人也摘下帽子往外走去,面前的建筑熄滅了最后那一站燈,最后的一輛白色汽車也開了遠燈毫不回首地走了……我將是她在這個園子里看見的最后一個人了吧。

就看一眼,我告誡自己。

時間很漫長,好像我的關節上都裝有發條,要我一頓一頓著向后轉過去,還能聽見骨頭和骨頭之間深沉的哀鳴。

故事從這里開始,從我的這個動作。

至此之后我都明白,那首詩所說:“雪、冰塊、命里帶霜的人,我對他們的愛,使我一生都沒有過罪惡感。”變得無比正確和真誠。我們終究要在某些地方用某種方式救贖一些人,用你自己的全部去影響一個人,這就是我們能拾起的最好緣分。

“你……”我感覺到我的左眼皮跳了一下,監獄般的光壓迫在她的影像上。

我認識她,我咽了咽口水。盡管我們只是新高中生,但是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很難讓人忘記。她的臉很小,甚至連眼睛也不能撐滿,走路的時候也只是直視,而且也沒有人結伴而行……她走過我的旁邊,我都會很古怪地反問自己。“她真的經過我了么?”,正因為她總是匆匆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我才對她特別留意。

她坐在我的斜前面,戴著圓眼睛,把一小撮頭發捋到耳朵后面,俯下身子的時候會突然臉紅。這種存在像是一首很小眾的歌曲。

然而這并不是最令我感到害怕的,她的形體,她的信息,是怎樣,都無所謂,和我有關和我無關都不是問題,此刻,我只覺得那個作為人類的同類,正在遭受著磨難。

她慢慢走到園里那顆很高的松樹下,松針正在紛紛落下,把影子戳破。她循著手掌觸到的冰冷的長椅坐下,眼神空洞無物,短裙似乎已經被汗潤濕,大腿變得發白。

我看見,白色的螢火蟲從樹枝上掉下來,河水流得很慢;我看見,樹木的手腳都伸出來,把幸存的人類包圍成森林的困獸;我看見,她坐在燈火闌珊的地方,手沒有可以放的地方,眼角邊還殘留著淚痕,耳朵上放置著那兩塊耳機,搖搖欲墜,那條線一直下垂著,從她的發間穿梭著,繞了手臂一圈,緩緩地爬到手肘上,空空地懸下來……

插頭就懸在那里,像是在醫院要打針前懸在空中的針頭一樣,她沒有帶手機,沒有帶MP3,那束耳機,真的就只是耳機而已……

在這個公園里,沒有任何音樂,但是我真的能聽見圓弧樣的光從身后的未知處如月亮般隆起,開始演奏某種交響樂般的東西,只是那些樂器都被雨淋過,是我此刻的喉嚨。

在這個公園里,沒有任何音樂,除了我耳朵里,那束真的耳機。我沒有再回頭,開始弄出很大很大的噪聲,把那些鐵管都踩出聲音,想讓她注意到我。

是的,從沒和你打過招呼,從沒見你笑過,從沒見你看過我一眼,也從沒有看過你上學的樣子,更沒有看過你喘氣著上樓呼喚朋友的雙眼。

耳機里,那句歌詞開始清晰起來,如同是我的腳步聲。

“我會在你身邊,你左右,絕不會回頭……

你的一舉一動,像心跳,牽動我所有……”

【女孩的日記】

7月14日:聽我說,今天我所做的一切恐怕是我這輩子最不想做的事情,真的不想,但現在我已經來不及了,如果等我走了之后,誰還能打開這篇日記看到這些文字,他應該也會感到震驚。如果說一切事情要怪罪的話,應該是怪老師,那個新來的男老師,他只要不做出那些事情……

好吧,這件事,實實在在是我的錯。

聽我說,那天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選擇的這條路是別人都不想走的,所以一路上都不會看見幾個人,而且我通常不和別人回家,其實就是因為我沒有朋友。我也不敢評價我自己的長相。所以我總是不喜歡說話,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別的公共場合,我相信我在陌生人面前,灌下整箱啤酒也不會說些心里話。這就是我,我也會罵自己混蛋,也有很多人罵我裝,如今我的形象已經是破爛不堪,又害怕什么影子呢……

我在回家的路上會想很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新來的男老師,他和我們一樣都是新來到這座學校的,他有著實力很強勁的后臺,讓他甚至跳過實習期,領上能看的工資,讓人很羨慕。可他底氣不足,誰都看得出來。他的自我介紹和個學生一樣緊張,把臉憋得好像是個忍著不放出氣的氣球,他的教學方法很老套,還在黑板旁邊為我們分組,用答對畫星星的方法激發我們答題的興趣,這些我們都默默地迎合著,正是因為我們都看出了他的努力,他沉醉在他自己的課堂中,擦汗的時候還拿錯了,順手就撿起了黑板擦……

他肯定是有過教師夢想的,只不過是過早被推上這個舞臺了。

今天他還為了活躍氣氛,唱了一首許巍的《曾經的你》,我就開始喜歡上這個老師了。

然而一切都還沒完。故事從這里開始,從我的這個停留開始。

記住這個時間,7點半的黃昏,太陽很近好像是某個人的眼睛,事后想起來我才覺得那是一張吞噬希望的熔爐。

“老師,真的要這樣嗎?我……我很害怕!”那是女生在失聲叫著,還有板鞋在石地上摩擦的顫抖聲。

“真的不好意思,如果你決定了這樣,請不要害怕……”我聽見有這樣的聲音。

是他?我對他的聲音有條件反射了,這絕對是他,是他?他為什么要在黃昏的時候和女孩子在公園里?

我捂著短裙,從欄桿外面種植的矮樹里面望里面看,那些葉子都很粗糙,劃過眼睛的時候都很疼。

果真是他,在這個時候我看清了。然后他們又開始說話。那些對話,正常人都會覺得不對勁。

“老師,別……別這樣,我不想這樣……”

“說什么呢,你在浪費時間哦,我們得快點完事,不然就會有人來了……”

什么?我心上的觸角突然就豎了起來,他說了對吧,那個“完事”,可惡,難道這個老師就是個猥瑣男么?

想到這里的時候,那個老師已經開始過去扯女生的頭發了,他們兩個在推推搡搡,渾然就像是犯罪現場。

怎么辦?這個時候我不應該就這樣走過去的。我沒有什么朋友,也沒有多少人理解我,就算我去幫助了她又能怎樣?我又能得到什么……

說不定我還會被那個老師盯上然后不得安生,哦天啊,那一刻我的眼前出現了無限的彈幕。人們的很多真理只在危險臨近一刻的選擇,正義中總有個人色彩的演繹。

不管了……

只想了五秒鐘,我就站了起來,繞了個圈徑直往公園里沖進去。

那時候還只是黃昏,有些狗叫都很遠了,因為是下班高峰期,兩邊的公路都是擁擠的車潮,在晚飯之前的時間段,沒有人想跨過那些復雜的交通現場進來,而現在連下課的學生都走完之后,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幾只鳥飛進那顆墜下去的太陽里,就沒有影子了。地面上的萬物,也慢慢被它自己的影子所吞噬。

我跑過去的時候,女生正在擦拭著眼淚哭泣,而那個男老師的手里仿佛拿著些什么,在慢慢地下蹲,把手伸向女生的下半身,哦不,還要往下。女生裸露的大腿,鋪上一層閃耀的輝光,格外有誘惑力。

“住手!”我只是叫了這么一聲,那個老師就像是觸電了一樣,嚇掉了形體,張開驚愕的嘴巴,我從沒看見過那么夸張的他,這讓我堅定了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猥瑣男。

但是他的手并沒有停止,仿佛就是某種力量在按下他的手,他很虔誠地這么去做一樣,簡直惡心到我了,但在這里我才覺得不對勁。

他開始叫嚷出來,很慌,很可怕,就像是被感染的僵尸一樣,叫著:“快離開這里,別看過來!”

我心中的怒氣更盛了,直到我看見他的手,伸向她的大腿,不是,伸向她的靴子,不是,再往下是——她的影子?

為什么,是影子?我一瞬間就呆住了,沒有聽他說的,要離開。如果我當時離開了該多好。

“嗷——”

我聽見野獸一般的叫聲突然就立在我的腦子里,眼前的事物都黑了一圈,變成了好多層,我看見的手指頭變得越來越粗,又越來越細。最后,那種洪水般的痛感席卷全身,有什么東西被抽走的痛感,不像是抽血,而是更清楚的一樣東西,而我卻從沒覺得它存在。

我正在被剝皮一般,被一雙很有力的大手,從腳底開始,使勁地撕扯,彈出血和皮肉……

我最后看見他圍在我的旁邊,像個上年紀的老人一樣嘀咕著,像個拉著磨的驢在周圍旋轉,而我看到的都是不成形的影子……

然后我就知道了關于他的一切。

是的,那天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老師的日記】

7月13日:有個學生找到我,但是我并不知道我能幫她什么。因為作為一個老師能做的太有限,不管我說點什么,她都持續很短的一段時間。況且,我只是個新來的老師。

而如果我是作為別的人,是不是就會有辦法……

下午和她談過了。她同意這樣做,盡管這會很痛。

7月14日:今天上課的時候還是心不在焉的,因為總想著那個女生的事情。

而且今天發生了更嚴重的事情,這讓我更手足無措。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當我們一起到學校旁邊那個在黃昏時刻不會有多少人的公園里的時候,她開始反悔了。而黃昏不會持續太久,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影子在黃昏的時候才有這種效果,也不能讓人打擾……

于是我開始強制她,或許我不該這么心急地逼她,這是我做錯了。

當我把頭發,放進她的影子里的時候,旁邊沖出了另外一個女孩子,我對她還有點印象,應該是我教到的班里的。我真的嚇到了,真的,我真的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

她的影子就要被奪走了……

是的,那樣很痛,然后她就直直地暈了過去。

我把她扶到我的家里,告訴她事情已經發生了。

影子的徹底消失大概會在五天之后。

【二】

“你……還好吧。”我想湊近去問她,但我們之間好像就是橫亙著一堵無形的墻。

明明她沒有捂住耳朵,一切聲音都從她的身邊走過,她不可能沒有感覺到。

“同學……”我又焦急地跟上一句,右手已經滲出汗來了。

她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沒有多余的動作。

這里的公園好像就是城市里一個深邃的峽谷。所有未知的秘密都陷到這里了。

“有多少人就會有多少份思念,有多少人就會有多少個秘密。”

她好像沒有朋友,好像只是獨身一人,只是這樣的話,她一定有很多的秘密。

不需要刻意去理解他人,當別人在你的心外走過,卻能在你的心里給他們關懷。

“你好……”她抬起頭來,眼睛稍微恢復了一些神色。

高高的燈光其實只是虛張聲勢,她的影子淡淡地飄在那里。

“不好意思,我認識你的,我也是同個學校的,那個,我剛剛……”我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找不到任何明朗的說話方式,此刻的腦子就像是一個大蒸籠一般,超負荷地運載著。

她怔怔地看著我,死死地用牙齒抵住下唇,顫抖又開始存在于她的面部,她是很想很想哭出來的。

“不……不好意思,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我招招手,剛想往后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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