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批《紅樓夢》(4)《金瓶梅》是怎樣寫成的

徐熥、徐??合寫《金瓶梅》


《金瓶梅》時間表

1579年,萬歷七年己卯。徐熥第一次鄉試失敗。

1582年,萬歷十年壬午。徐熥第二次鄉試失敗。

1585年,萬歷十三年乙酉。徐熥第三次鄉試失敗。

1588年,徐熥成舉人。

1589年,萬歷十七年。《金瓶梅》抄本問世。

1591年,萬歷十九年辛卯。徐熥父徐木昂死。

1592年,萬歷二十年壬辰。世德堂百回本《西游記》問世。

徐熥多次科考受挫之后,三兄弟就在家寫文章作為娛樂。

1594年,萬歷二十二年甲午。徐熥《陳唯秦詩序》:“余既困于公車,稍厭棄故業,日與仲、季二氏杜門掃執,以柔翰自娛。”柔翰,即毛筆。

徐氏三兄弟這時創作的消遣,寫的就是《金瓶梅》。

1595年,萬歷二十三年乙未。袁宏道《錦帆集·致董思白書》說在董其昌處得《金瓶梅》抄本。

1599年,萬歷二十七年己亥,八月八日,徐熥病死。

1617年,萬歷四十六年丁巳。《金瓶梅詞話》刊行。

風流詩人徐熥

徐熥風流多情,出手豪闊揮霍。徐??是個喜歡在家讀書的書呆子宅男,不喜聲妓,不嗜酒。《金瓶梅》應該是來自于徐熥的生活經驗。

1588年,萬歷十六年戊子。夏,徐熥作詩《青樓俠氣卷》贈妓李儀卿,同時唱和者十余人。

萬歷十六年(1588)冬,徐熥北上杭州,眷戀武林名妓月仙。萬歷十七年(1589)謝肇淛、徐熥同下第過杭州,月仙已死。謝肇淛《小草齋詩話》雜篇下,記徐熥與月仙之情緣:“月仙者,武林名妓也。戊子冬徐惟和北上,過而眷之,越數夕,余至,妓詢徐孝廉不去口。翊歲,下第復過,竟諧繾綣。徐作詩云:

匆匆相見未分明,別后逢人便寄聲。

萬里歸期看乳燕,一春心事付流鶯。

柳枝猶記當年曲,芎蔻難消此夜情。

搗盡玄霜三萬杵,夢中還見舊云英。

越三年上計,復過其地,詢之,則月仙死矣。”

1589年,萬歷十七年已丑。徐熥和謝肇淛上京趕考。謝肇淛《游燕紀》:“中有少年沙彌清慧,頗可與語。徐生頻目攝之。”

1593年,萬歷二十一年癸巳。徐熥作詩《春日懷舊》懷念月仙。

千山萬水夢魂遙,簫鼓聲中憶阿嬌。

半夜朱樓巫峽雨,幾行紅淚浙江潮。

青鸞錦字終難寄,司馬琴心不再挑。

一別西湖成隔歲,春風春雨長蘭苕。

1598年,萬歷二十六年戊戌。徐熥作詩《錢塘感舊》懷念月仙。

徐熥還作有李商隱風格的《無題》詩多首。

徐熥娶妻鄭氏,有侍兒紫玉,能詩。

1599年,萬歷二十七年己亥。徐熥納新姬陸姬,同年徐熥死。

徐熥《賦得系臂紗送陸姬》:“紅汗沾猶濕,纏綿玉釧知。暗香生皓腕,微暈隠豐肌。疑作同心結,看如續命絲。守宮今褪盡,情重枕郎時。”


東吳弄珠客與蘭陵笑笑生

徐熥即東吳弄珠客,徐??即蘭陵笑笑生、欣欣子,二人創作了《金瓶梅》。

《金瓶梅詞話》是《金瓶梅》現存最早的版本系統,為萬歷四十五年(1617年)東吳弄珠客及欣欣子序,一百回,所謂“詞話”是指書中插有大量的詩詞曲賦和韻文,這個本子及其傳刻本,統稱詞話本。

東吳:福建。

弄珠客:徐熥。《石頭記》中賈珠。

欣欣子:蘭陵笑笑生。即徐??。《石頭記》中賈寶玉。欣欣子,為徐??字興公的變換。徐??又號東海徐愉興公。

東吳弄珠客《金瓶梅序》文后注明序文寫作時間和地點,萬歷丁巳季冬東吳弄珠客漫書于金閶道中。金閶為蘇州。1617年《金瓶梅》刊行時徐熥已死,序文只能是生前所作。文后注明序文寫作時間和地點,非常奇怪,明確表示東吳弄珠客寫作序文的時候不在家,而是在旅途中。徐熥正是死在旅途中。

《石頭記》秦可卿死時,作者特地安排林黛玉不在家而是出門旅行,就是暗示秦可卿,即賈珠,即徐熥死在旅途中。

《金瓶梅》崇禎本引用徐熥的詩

《金瓶梅詞話》出來之后,很多人仍然當做黃色小說看,為了糾正,又出現了增加了大量道德說教的繡像本《金瓶梅》。

謝肇淛曾向袁宏道借抄《金瓶梅》,袁宏道在《與謝在杭書》中曾說:“仁兄近況何似?《金瓶梅》料已成誦,何久不見還也?”

謝肇淛應該知道《金瓶梅》是徐??寫的,找袁宏道借抄《金瓶梅》,有兩種可能性。繡像本《金瓶梅》不是徐??寫的,徐??沒有。或者,繡像本《金瓶梅》是徐??寫的,謝肇淛為了掩蓋《金瓶梅》作者是自己熟人和朋友徐??的真相,故意去找袁宏道借抄《金瓶梅》。

繡像本《金瓶梅》之后,又出現了《金瓶梅》崇禎本。

《金瓶梅詞話》第六十四回回首使用的是福建福州人盧民表的詩。

著人情意覺初闌,試把鮫綃仔細看。

到老春蠶絲乃盡,成灰蠟燭淚方干。

顛鸞倒鳳驚花外,軟綠輕紅異世間。

兩字風流夸未了,雞鳴殘月五更寒。

《金瓶梅》崇禎本,第六十四回回首更換為一首徐熥的詩。

玉殞珠沉思悄然,明中流淚暗相憐。

常圖蛺蝶花樓下,記效鴛鴦翠幕前。

只有夢魂能結雨,更無心緒學非煙。

朱顏皓齒歸黃土,脈脈空尋再世緣。

此詩收入徐熥《幔亭集》卷八,原詩題名為《無題》,為十首一組詩第十首。又收入徐??文言小說集《榕陰新檢》,題名《花樓吟詠》。

《金瓶梅》崇禎本修訂者未知,把徐熥的詩放在第六十四回回首,用意即是指《金瓶梅》作者之一是徐熥。

徐??編輯徐熥詩集,刪去大量徐熥少時作品,目的是刪去已見于《西游記》、《金瓶梅》的,以免暴露身份。《金瓶梅》崇禎本第六十四回回首徐熥詩可能是未刪干凈殘余的。

謝肇淛(1567-1624)是徐氏兄弟的朋友、親戚。謝肇淛是徐??侄兒,但是年齡大四歲。謝肇淛死后,徐??編輯謝肇淛文集《小草齋集》,收入了謝肇淛的《金瓶梅跋》。《金瓶梅跋》見《小草齋文集》卷之二十四,此卷收74篇跋文,《金瓶梅跋》放置的位置值得注意,正好是在徐熥的作品《徐惟和卷跋》、《墨梅卷跋》、《徐惟和詩卷跋》之后。徐??把《金瓶梅跋》放置于此,用意在于明示《金瓶梅》作者是徐熥。

《金瓶梅》崇禎本修訂者,可能是徐??或者謝肇淛,或者二人合作,修訂可能參考了謝肇淛的意見。

《金瓶梅詞話》多次提到環境是在南方

《金瓶梅詞話》第二回,王婆的兒子王潮跟了一個淮上的客人走了。淮為安徽,既稱淮為上方,正說明作者在淮的南方。

《金瓶梅詞話》第二十五回:“雪娥道:你爹今日被應二眾人邀去門外耍子去了;你大娘和大姐都在花園中打秋千哩!來旺兒道:阿呀,打他則甚!秋千雖是北方戎戲,南方人不打他。婦女們到春三月,只斗百草耍子。”來旺兒說,我們南方人不打秋千。

《金瓶梅詞話》第二十七回:“單道這熱: 祝融南來鞭火龍”。祝融南來,指火神炎風走到南方來。

《金瓶梅詞話》第六十七回::“孟鋭道:出月初二日準起身。定不的年歲,還到荊州買紙,川廣販香蠟,著緊一二年也不定。販畢貨,就來家了。此去従河南、陜西、漢中去,回來打水路,従峽江、荊州那條路來,往回七八千里地。”孟銳的經商路線,是從福建出發到湖北荊州、四川,出發時走陸路河南、陜西、漢中,回來時走水路,峽江、湖北荊州。顯然孟銳的出發點和終點,不是北方的山東,而是南方的福建。

上國

《金瓶梅詞話》“觀光上國景致”,《石頭記》“游覽上國風光”,流露出來,作者是在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即福建。

《金瓶梅詞話》第二回:武松應道:“小人得蒙恩相抬舉,安敢推辭?既蒙差遣,只得便去。小人自來也不曾到東京,就那里觀光上國景致,走一遭,也是恩相抬舉。”

《石頭記》第四回:薛蟠素聞得都中乃第一繁華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機會,一為送妹待選,二為望親,三因親自入部銷算舊帳,再計新支,——實則為游覽上國風光之意。

荔枝

荔枝,是福建特產水果。徐熥兄弟關注、重視荔枝,徐熥寫了把荔枝擬人化的《絳囊生傳》、《十八娘外傳》。徐??著有《荔枝譜》。《金瓶梅詞話》中多次提到荔枝,就是日常水果,并沒有說荔枝是從遠處來。

《金瓶梅詞話》第十回,西門慶家宴,“龍眼荔枝,信是東南佳味。”

《金瓶梅詞話》第十九回:“芍薬展開菩薩面,荔枝擎出鬼王頭”。

《金瓶梅詞話》第四十二回:“買四盤鮮菓:一盤李干、一盤胡桃、一盤龍眼、一盤荔枝。”

《金瓶梅詞話》第五十四回:“不住的拿上廿碗下飯菜兒:蒜燒荔枝肉、蔥白椒料桂魚、煮的爛羊肉、燒魚、燒雞、酥鴨、熟肚之類”

《金瓶梅詞話》第九十回:“左右圍發,利市相對荔枝叢”

海魚、海味、海鮮

《金瓶梅詞話》多次提到海魚、海味、海鮮,顯然離海不遠。

《金瓶梅詞話》第七十六回:“謹具土儀:貂鼠十個,海魚一尾,蝦米一包,臘鵝四只,臘鴨十只,油紙簾二架,少申芹敬。”

《金瓶梅詞話》第六十一回:“無非是鴨臘、蝦米、海味、燒骨禿之類。”

《金瓶梅詞話》第七十七回:“四碟海味案酒”。

《金瓶梅詞話》第七十八回:“一面擺酒在炕桌上,都是燒鴨、火腿、熏臘腸、細鲊、糟魚、菓仁、咸酸、蜜食、海味之類,堆滿春臺。”

《金瓶梅詞話》第三十四回:“都是金緞尺頭、豬酒金餅、鰣魚海鮮、雞鵝大禮,各有輕重不同。”

《金瓶梅詞話》第五十一回::“就是湯飯點心,海鮮羙味,一齊上來。”

魯酒和金華酒

《金瓶梅詞話》提到魯酒只有兩次,大多數之后,飲用的是金華酒、南酒、南燒酒、葡萄酒,以金華酒為最多。

金華酒,產于浙江,流行于南方。從飲酒的品種和風俗看,《金瓶梅詞話》不是北方人而是南方人的作品。

《金瓶梅詞話》的戲曲

《金瓶梅詞話》中,西門慶等人飲酒作樂的時候,聽的都是南方戲曲,南戲、南曲,演唱者為福建本地人、蘇州人、揚州人、浙江海鹽戲子。

戲曲是極具地方性的娛樂,從戲曲的南北分類看,《金瓶梅詞話》不是北方人而是南方人的作品。

《金瓶梅詞話》第三十一回:“又拿帖兒送了一名小郎來答應,年方一十六歲,本貫蘇州府常熟縣人,喚名小張松。原是縣中門子出身,生的清俊,面如傅粉,齒白唇紅。又識字會寫,善能歌唱南曲。穿著青綃直裰,京鞋凈襪。西門慶一見小郎伶俐,滿心歡喜。就拿拜帖回覆李知縣,留下他在家答應,改換了名字,呌做書童兒。”

《金瓶梅詞話》第三十六回:“西門慶已是呌廚子家裏預備下酒席。因在李知縣衙內吃酒,看見有一起蘇州戲子唱的好,問書童兒,說在南門外磨子營兒那裏住。”

《金瓶梅詞話》第三十六回:“安進士問:你們是那裏子弟?茍子孝道:小的都是蘇州人。安進士道:你等先妝扮了來,唱個我們聽。四個戲子下邊妝扮去了。”

《金瓶梅詞話》第七十四回:“西門慶又令春鴻唱了一套金門獻罷平胡表,把宋御史喜歡的了不的。西門慶道:此是小價,原是揚州人。”

《金瓶梅》中提到的《石頭記》元素:

《金瓶梅詞話》:何九七手八腳葫蘆提殮了,裝入棺材內,兩下用長命釘釘了。《石頭記》葫蘆僧判斷葫蘆案。

《金瓶梅詞話》第十八回:“西門慶名字改作賈慶”。《石頭記》賈家。

《金瓶梅詞話》第二十一回“正是有眼不識荊山玉,拿著頑石一樣看。”荊山徐氏賈寶玉。

《金瓶梅》中提到的《西游記》元素:

《金瓶梅詞話》第十回:“水晶盤內,高堆火棗交梨。”

火棗交梨,也見于《西游記》。只見赤腳大仙又至。向玉帝前俯囟禮畢,又對佛祖謝道:“深感法力,降伏妖猴。無物可以表敬,特具交梨二顆,火棗數枚奉獻。”

《金瓶梅詞話》第十二回:琴童“只因昨夜與玉皇殿上掌書僊子廝調戲,今日罪犯天條貶下方。”《西游記》豬八戒戲嫦娥被貶。

《金瓶梅詞話》第二十六回:“玳安道:嫂子,我告你知了罷,俺哥這早晚到流沙河了。”

《金瓶梅詞話》第六十三回:“謹以剛鬣柔毛庶羞之奠,致祭于故親家母西門孺人李氏之靈。”

《金瓶梅詞話》寫作時間

1610年,《金瓶梅》創作于此年前后。根據是《石頭記》1640年庚辰眉批:

“讀五件事未完,余不禁失聲大哭,三十年前作書人在何處耶?”

當時還沒有開始寫作《石頭記》,寫的是《金瓶梅》。

《金瓶梅詞話》第二回:王婆子道:“那娘子是丁亥生,屬豬的,交新年恰九十三歲了。”

那娘子是丁亥生,1587年,萬歷十五年丁亥。王婆說話時為1596年,萬歷十四年丙戌。《金瓶梅》作于此年。

《金瓶梅》第十二回劉瞎子給潘金蓮算命說:“今歲流年甲辰”。時為1604年,萬歷三十二年甲辰。

《金瓶梅》合作寫作的方式

徐熥與弟徐??并有才名。但是徐??以博學稱,亦復工文,徐熥則以詞采著,擅長詩詞。

徐熥與弟徐??合作《金瓶梅》的方式是徐熥負責詩詞部分,徐??負責敘述文字部分。這一模式在創作《石頭記》時沿用,只是詩詞作者換成了曹學佺。

《石頭記》甲戌眉批: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懷舊,故仍因之。

棠村,指徐熥。

此批應該理解為,芹溪,即蘭陵笑笑生、徐??,原來寫有《金瓶梅》,即《風月寶鑒》,其兄東吳弄珠客、徐熥、棠村作序,現在徐熥死了,仍然沿用《風月寶鑒》的書名。

為什么二人合作《金瓶梅》、《石頭記》

為什么要采用合作方式?徐??的詩詞寫的也很好,不是不可以自己寫詩詞。但是小說敘事和詩詞創作需要不同的思維方式,小說細密,詩詞跳躍,這就是為什么同時擅長小說和詩詞的作家不多。而且同時創作小說和詩詞需要在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中間頻繁地來回轉換,耗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為了不耽誤小說創作進度,一般都是先寫小說,再添加詩詞,或者干脆另外找別人合作。

《金瓶梅》、《石頭記》創作手法的相似

《紅樓夢》庚辰本第十三回脂評:“深得《金瓶》壺奧”。

《金瓶梅》、《石頭記》兩本書創作手法極為相似,應該是同一作家的作品。

《金瓶梅》、《石頭記》都是由二人合作,分別寫作文字和詩詞。

《金瓶梅》、《石頭記》都是文人在書齋創作的小說,《金瓶梅》能充分利用《水滸》的書本素材。《石頭記》能充分利用作者身邊的生活素材。作者富于想象能力,用想象填補素材中的空白,串聯起來,用于表達主題。

對于時間的處理,《金瓶梅》、《石頭記》都是根據主題來組織事件和時間,而不是根據事件發生的真實的時間。這樣的好處是主題的表現得到極大的加強,缺點是真實時間混亂。在《金瓶梅》初次嘗試,《石頭記》更為明顯,登峰造極,運用到極致。

人物塑造方面,《金瓶梅》、《石頭記》都善于用人物語言來表現,每個人物的語言特征極為明顯。能做到聽其言,知其人。

《金瓶梅》、《石頭記》的作者善于運用方言。寫《金瓶梅》,不是山東人,讓人誤以為作者是山東人。寫《石頭記》,不是江蘇人,讓人誤以為作者是江蘇人。

《金瓶梅》中的詩詞過多,比例失當。這一點在《石頭記》中得到改善。《石頭記》詩詞也很多,但是安排得恰到好處,讓讀者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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