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讀《何以笙簫默》，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問題：何以琛為什么會愛上趙默笙？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比如：

趙默笙死纏爛打的水平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無人匹敵；

冷傲又有內涵的高富帥一般都喜歡這樣低顏值不優秀的平凡女；

趙默笙很善良，不同于何以琛周圍的其他女人……

直到前兩天有了一點新的發現。

2

多年前，第一次聽說Lawrence Kohlberg的“道德發展六階段論”，“海因茨偷藥救妻”的故事至今爛熟于心。但也只是在幾天前，才通過雷夫老師的眼睛對它有了一點膚淺的理解。

科爾伯格認為：人類的道德發展要經歷三個水平六個階段：

階段一：懲罰與服從定向階段——“我不想惹麻煩”

階段二：個人的工具主義目的與交易階段——“我想要獎勵”

水平二：習俗道德水平

階段三：相互性的人際期望、人際關系、人際協調階段——“我想取悅某人”

階段四：社會制度與良心維系階段——“我要遵守規則”

水平二/三：過渡階段，屬于后習俗水平，但仍未具有原則性特征——“我能體貼別人”

水平三：后習俗與原則道德水平，普遍性的倫理原則——“我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并奉行不?！?/p>

多年后再次讀到這個理論，突然內心通透。

作為一個純粹完美的個體，人類嬰兒其實已經具有達到最后一個階段的巨大潛質，只要父母及養育者給予足夠的溫暖與接納，絕大多數人都可以自然而然地達到這一步。

然而時至今日，人類能夠達到階段五和階段六的比例極少，尤其第六階段。

用雷夫的話說：這種準則存在于人類的靈魂中，還包括了一份健全的人格。

在《肖申克的救贖》里，安迪是被誣陷入獄的，他當然也認為自己是清白的。直到很多年后才由衷地后悔。他內心認定自己有罪——是他對妻子的無視置她于死地。他的行為準則不是基于恐懼、取悅他人，或是規則。他自己已經有了一套內在的行為準則，因而達到了第六階段。

我們絕大多數人，做人做事都被害怕懲罰、希望獲得肯定，以及遵守規則所囿；而現下的教育實際，很多時候還只是停留在階段一和階段二中……

3

在《何以笙簫默》中，趙默笙看似跟“成功”、“優秀”、“富有魅力”等差的十萬八千里，甚至忘性十足、跌跌撞撞、“糗事”百出，但她們內心卻擁有包括何以琛、應暉、何以枚等“成功”男女所望塵莫及的品質。

趙默笙的父母感情不和，好在她有一個超級寵她疼她的爸爸，讓她“無法無天”地生活，自由的天性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下來。

所以，她心地純善、天生樂觀、自由灑脫，從來不會像絕大多數女生那樣刻意紋飾和雕琢自己，也不愛慕虛榮，她會對自己所喜歡的人和物有坦白而直接的追求；

就連她的鏡頭，也是那么的干凈、剔透，她能請到別人請不到的真正大牌，因為當她拿起相機的時候，心無雜念，在用整個身心，捕捉到了人物的靈魂。

搞藝術，最需要的是天賦。有的天賦，打你一出生就很難改變，比如無論我多么自信，也不會成為莎拉.布萊曼；而有的天賦，只要有足夠的愛能滋養到自己，依然可以重新顯現。

當你心無雜念，專注于當下，悟性與靈性的那扇大門便被打開了。

純粹、天然、善良、樂觀、開朗、直率、自由、隨性、灑脫、通靈，尊重內心感受和需要，不受外物束縛。

趙默笙追何以琛就是如此，死纏爛打，卻一定不會招人煩；

在美國期間，默笙救應暉于危難之中、向中國領事館匿名巨額捐款，照顧娟姐的孩子小嘉，看似都是事出有因，但一個心有雜念的女人，是根本無法做出這些事的。

她有自己內在的準則，所以小事糊涂，大事則相當清醒。她當然有很多小狀態還處在一~四階段，但在大事上就已進入第五、六階段。

而這就是趙默笙，何以琛心目中的“sunshine”，照亮他的沉重、嚴肅、壓抑，讓他開始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懼。

因為回歸了真實，便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救贖。

也是應暉心中的sunshine。

事實上，越是優秀的男人，越會被這樣的女人深深吸引。

4

記得參加第一份工作時，同屋是一個黑不溜秋的女孩，總是容易忘事，大大咧咧，我行我素，卻不太容易處理單位復雜的人際關系，看上去十分普通。

但特別奇怪的是，在剛入職的半年內，追她的男生就有六七個，都是初次見面就深深迷住，有個男生竟然從西北五六環的農大騎車追到西南六環來找她……

而那次未婚女青年與部隊聯誼，只有她被人看上了，年輕的軍官仍然是百折不撓地追她，最終抱得美人歸。

這么多年來，一直搞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直到現在才了然于心。

猶記得當初她說出的一些話、做過的一些事，雖然內容不同，但本質與趙默笙何其相似！包括我在內的其他女生都或多或少端著，而她總以自己最真實的面目示人。

是的，真實最具魅力！

5

再回到劇里去。

或許，很多人都認為這是一個情比金堅的純情故事，但我卻認為，如果沒有相互匹配的健全的品格和完善的人性做強大后盾，即使他倆歷盡千辛萬苦走到了一起，還是會分開。

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看似普通的趙默笙配“億年修得”的何以琛，只能說是棋逢對手。

何以琛的優秀毋庸置疑，他的家庭遭遇變故卻自強不息，成功后完全可以像應暉那樣，卻始終沒能失去自己做人的原則，無論為人，還是處事。

更難能可貴的是，父輩的仇怨他比誰都清楚，有痛楚，有猶豫，卻最終沒將這沉重的負擔完全扛到自己身上變成仇恨，再壓到趙默笙身上去。原本沉重的因果鏈，在他這里戛然而止。沒有無比強大的內心、極為清晰的邊界、健全完善的人格，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何以琛能追上趙默笙，但應暉不行；趙默笙能等到何以琛，但何以玫不行。

即使應暉與何以琛角色互換，何以玫與趙默笙角色互換，前者也都不是后者的對手。

所以，應暉插不進來，何以玫插不進來，任何人都插不進來。

億年修得何以琛，那是因為趙默笙在億年后的同一端等他。

最后，我要說：無論怎樣，都要相信愛情。

哪怕遍體鱗傷，也要相信它的美好。

或許，這就是顧漫寫下這篇文字最大的初衷。

既然琴瑟起，何以笙蕭默？

是的，何以笙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