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君陌【來自清韻】
圖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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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泣山依然是冰天雪地,依然張燈結彩。雖然從阡夜回來到現在雪泣山的一切都已經變了,但改變更多的時候卻是好事。阡夜回到雪泣山,想起那個紫袍中年人,眉頭緊緊的皺著。他以為他現在有實力了但是這遠遠不夠,至少還沒有達到能探訪雪泣山深處的那個通道。原來這世間始終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沒有所謂的最高,只有更高。紫袍人的修為真的很高,比好幾層樓都高。
當那片雪花落到他發絲的瞬間,他眉頭突然舒展開了,眼神恢復了明亮。是的紫袍人的修為固然很高,但是阡夜不也是很年輕嗎?這就是他的資本,年輕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長長的出了口氣,堅定的往前走著,只是這一瞬間他的目光似乎落在更遠的地方。雪泣山是他的家,但是和很多年輕人一樣,家雖然是港灣但是小船卻不可能永遠停泊在這個港灣。
在離雪泣山很遙遠的地方有個高高的山崖,傳說太陽是從這個地方離開世界進而大地才會漆黑,所以老人給它取了一個很貼切的名字—落日崖。
雖然世界從這里進入黑暗,雖然很多人都害怕長夜。但這不代表落日崖就像原始森林一樣,只有野獸棲息,相反這里比雪泣山更加的熱鬧,依然是青石長街、依然人聲鼎沸。長長的街道上林立著許多的房屋,各式各樣的都有但不管豪華還是平凡都不缺一樣東西那就是酒。家家有酒旗,處處有杜康。無疑落日崖下的小鎮處處都洋溢著酒文化,這與落日崖居住的人有很大的關系。剛開始人們都懷著一顆好奇的心、一股探索的沖動,來到這里并在這里定居了下來,久而久之來的人多了留下的人多了就成現在的落日崖。喜好喝酒的人通常都是一些豪爽的人,當然酒喝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有喝醉的人。有時候落日崖就像一個混亂的國度,大街上時有爭斗發生、當然你也會看見有人醉臥街頭嚎啕大哭、有人抱著木樁不肯離去。或許在別的地方都是奇聞異事但這里卻已經是見慣不怪。
混亂的地方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暴力事件在上演著,一場落幕一場興起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來落日崖的時候,街口那家酒鋪也剛好打開那剛剛釀造好的酒。酒鋪外面那不大的地方都擠滿了人,當打開酒的一瞬間整個小鎮都彌漫著酒香。擁擠的人群在享受中那酒香,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們拿著酒壺爭先恐后的擠到門口,要跟這里的老板買酒。畢竟這間小店里的酒是落日崖最好的酒,雖然最好的東西按理來說應該是無價的或者是昂貴的,但是這里的酒卻賣得跟平常酒店里一樣。唯一不讓人滿意的只是一個月老板只賣一桶酒。擁擠的人群里各種聲音都有,最不缺的是問候人家祖先的話語。畢竟錯過了這一次就只有等下個月,再說下個月也不一定能買到。所以人們都是爭先恐后,曾有一個想獨自霸占這間酒鋪每個月賣的酒,但遺憾的是他死了。雖然前面有活生生的例子,但依然還是有不少的人都有這個想法并付諸行動,可是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人成功。
在離人群稍遠的地方有兩個年輕人并肩站著,一個穿著淡藍色的長裳,一個則是穿著黑色的長裳,他背著一把鐵劍,銀白色的頭發規規矩矩的梳著。看似涉世不深的他卻讓人一下子能感覺到他的悲傷,仿佛曾經在一剎那他經歷了很多,他的心,仿佛曾經為一些事而碎了。所以,經管他很年輕卻帶了幾分憂郁,盡管他很年輕眼中卻時常有幾分滄桑流過。穿藍色衣裳的人說道:“從來沒有人能夠獨享這份成果,那些先驅者早已變成黃土了。莫白,你也有可能是下一堆黃土。”
莫白看了看他,淡淡的說道:“誰又能永生呢?在幾年前我就已經是黃土了。黃三,如果早晚都會成黃土那么在成為黃土之前有些事情,畢竟還是要做的。”
黃三說道:“我知道,她的離開已經帶走了你的心。我也知道,她曾經說過她喜歡喝這里的酒。”
在提到她的時候莫白眼里充滿著悲傷,他背上的劍好像也在顫動著。莫白看了看黃三說道:“我想去試試。”
說完就往前走過去,人群里的聲音還在繼續,就在最前面的人剛要把酒壺遞給酒鋪里的店小二的時候。莫白開口了:“慢著,這酒,我全要。”雖然他的聲音不大但已經足夠讓人群聽見。
人群停止了各種謾罵都轉過頭來想看看,這到底是哪個秀逗的人,敢說這樣的話。只是當他們看見一身黑衣,滿頭銀發的莫白時,都沉默了。莫白在落日崖算是小有名氣。而他小有名氣則是在三年前的那個時候,那時候,他的劍很快,快到讓人來不及思考。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很美,美得讓人窒息。
但也就在三年前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消失了,他烏黑的頭發也消逝了,在場的落日崖的人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出劍。他們根本不知道他是更快了還是慢了,盡管是個未知數。但人們對未知的東西除了好奇還有恐懼。
他絕對的利益面前,紅的眼、黑的心總會戰勝那恐懼。沉默片刻后的人群里終于發出一道聲音:“憑什么,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戰勝我們這么多人嗎?癡心妄想。”隨著這一聲以后人群里附和的聲音就越來越多了。
莫白安靜地聽著人群里的聲音然后再度開口:“那就按江湖規矩,誰的拳頭大誰就合理。”
人群中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說道:“常見落日崖,百年一莫白。莫白,我承認你是落日崖近百年來最出色的劍客沒有之一。但是你一個人便想要大家一個月的精神糧,這是不是有點過分。既然他們都不想當出頭鳥,那我便來試試。你贏我的那份是你的,你輸這酒沒你的份。”
莫白眼里沒有任何的波動,他不會因為一句夸獎而沾沾自喜,也不會因為挑釁而怒發沖冠。他開口說道:“藍大叔,您請。”
“請”字剛說完,只見一道寒光中年男子的劍已經拔開了,對著莫白的咽喉刺了過來。一道微風吹過,莫白的發絲剛剛想要揚起的時候莫白的劍便已經在那個中年人的咽喉上留下一道傷口。當微風揚起莫白的發絲的時候,莫白的劍已經重新背在他的背上了。他的劍比以前更快了,他的心也比以前更冷了。如果是以前那么他的劍應該只是停在中年男子的咽喉處,不會輕易的刺下去。只是一切都會變,就像以前他擁有烏黑的頭發而現在卻是銀白色的。
人群開始變得慌亂起來,只不過沒有落荒而逃。“難到我們那么多人,還害怕他一個嗎?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我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他不成。”人群中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慌亂的人開始變得安靜開始都躍躍欲試,無疑這是當下最好的辦法。
莫白安靜的聽著,躍躍欲試的人,說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你們可以試試。”
黃三看到這個場面知道莫白這回真的玩大了,可是莫白不在乎那他又有什么可畏懼的呢。便大步走上來,說道:“想以多欺少,我黃三最看不慣。看得你們這么嗨,我都忍不住了,打架可是我一大興趣愛好啊。”
看到黃三上來,雖然大部分都還是躍躍欲試,但是就內心來說他們還真不想一下子就得罪落日崖里的這兩顆星。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酒鋪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今天這酒只賣給那個銀發小哥,你們都回去吧,散了吧,老朽這里還有一點存貨,明天早上再賣。望各位好漢給老朽幾分薄面就此散去吧。”人群當然不依,只是他們卻不敢得罪這位善于釀造的老板。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得不離開。
聽到老板的話黃三楞了楞,這老板開口而且還破例賣酒,這絕對是落日崖的頭一回啊。莫白依然很平靜,人群離開后只剩黃三跟莫白站在門口。店里的小二急忙跑過來對莫白說道:“掌柜的,請莫公子進去里屋。”莫白邁開步子就往前去,當黃三也準備抬起腳跟著進去的時候。店小二卻給他潑了盆冷水:“黃公子,請留步,掌柜的只吩咐小人喊莫公子不曾聽他說要喊黃公子。”黃三怒氣沖天惡狠狠的看了看店小二,但終究還是沒有發火,也收回了那只要邁出去的腳。嘴上說著:“本公子還不想進去呢。”
過了好久,只見莫白手里提著一壺酒,走了出來,眼眸深處的哀傷似乎比平時更加濃烈了。他一言不發的走著,黃三跟在他身邊也是一言不發。走了幾步黃三說道:“那老頭是什么人,你們都說什么了?”
莫白淡淡地說道:“阡夜曾經救過他,或許不久阡夜就會再次回來。”一瞬間黃三明白了為什么酒鋪的老板會突然破例了。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只是這并不影響他們的步伐。不久便到了一坐小青山下面,這里不光有花草樹木,還有一坐墳,一坐非常干凈的墳。
墳是新墳,人是舊人,葬的卻是一顆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