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鬼同途/
“都說你膽小,我看張醫生你的膽子一點也不小。”王宮敏竟然呵呵兩聲笑了出來道,那一刻從我的眼神里,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她應該也同時注意到我已經看到了她的餐桌上的人類脾臟。
“要不要品嘗一口?”王宮敏見我沒說話,一下子拉著我的右手,把我拉到了她的餐桌面前,并和我一塊兒都做了下來。
“你還喜歡吃這個么?”我看著還帶著鮮血的人類脾臟道。
有句話真是說的好,膽小的人,但當小到極點時,就會變得異常膽大。
還有人說,不管欺負誰,都不能欺負老實人,老實人一般不輕易發火,但一旦發起火來,是會殺人的。
這句話正好符合我當時的內心處境,太貼切了。
“喜歡?”王宮敏又咯咯笑了,但是她突然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我身邊,伸手就將我裝在口袋里的手術刀取了出來,在她手拿手術刀的時候,不知是她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竟然還用指尖劃了我大腿一一,我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
“真他媽的可笑,我一個大老爺們,竟然被一個女人戲弄。”我在心里暗罵道。
“張醫生,是不是以前沒談過戀愛?”王宮敏拿走手術刀,一邊切割脾臟吃,一邊盯著我的眼睛道。
“談過,大學時談過。”我簡潔道。
“喲,你高中沒談過么?”
“沒有。”我說。
“你撒謊了,你不是給哪個女生寫過情書么,具體叫什么我也不想說名字。”王宮敏十分肯定地說道。
“你連這個都知道。”我有點不可思議了,眼前的這個王宮敏,先不說她是人是妖還是鬼還是什么的,她好像還能知道我的前世今生,面前的這個是女孩還是女人的,簡直徹底激起我濃厚的興趣。
“你是個聰明人張醫生,你的直覺一直都很對,我也知道你今晚為什么來我這,因為至始至終,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未離開過你。”
“什么意思?”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當時在處理那個病人的時候,我一直也在你旁邊,但是你們看不到我,包括剛才你在進屋的時候,我也在你身邊。”
“你難道真不是人?!”雖然我敢肯定她不是人,但我卻不敢肯定她是鬼。
“你的話怎么跟罵人一樣,我告訴過你我是人了嗎?”王宮敏道,此刻王宮敏已經將脾臟切成了無數塊,然后正一小塊一小塊津津有味地品嘗著,而且在這個餐桌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了一瓶紅酒,她又倒了一杯紅酒,然后小抿一小口。
“你要不要也來一杯?”王宮敏問我。
“那么晚了,還是不用了,謝謝。”我連忙擺手說道。
“我是鬼是妖,對你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你。”王宮敏又喝了杯紅酒道。
“但是人鬼殊途,是不能在一起的。”我望著王宮敏的眼睛道。
“其實我們倆在一塊也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僅管我不能和你生孩子,但是我們可以領養孩子啊。”王宮敏像是在自言自語道。
“如果你是人就好了,長得如此秀色可餐,可惜你不是,唉。”我在心里默默地想著。
“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就像我現在喜歡你一樣。”王宮敏見我沒出聲,又補充了一句道。
“你那么肯定?”我呵呵笑了。
而正當王宮敏想說什么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又想了起來,我一看時間已經快到了凌晨5點了,我又看了看打來電話的人,原來收費室的同事打來的。
“張醫生,你在哪了?”同事像是很焦急地問道。
“什么事,我在衛生間了,拉肚子了。”我撒謊道。
“抓緊過來,有個人全身血淋淋地正在一樓找你,剛才敲我窗戶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嚇死,我還以為大早晨的見鬼了哪,全身都是血。”同事道。
“我馬上過去,讓他等兩分鐘。”我急忙說道。
很快電話那頭就掛斷了,發出了嘟嘟的聲音。
“怎么回事?”王宮敏問我道,“是不是有個男人滿身是血的找你看病?”王宮敏道。
“你咋知道?”我很好奇說道,“應該是吧,又不是我仇家。”
“你知道這個脾臟是誰的嗎?”王宮敏又吃了一小口脾臟道。
“難不成就是他的啊?”我故作驚訝地問道。
“嗯,”王宮敏點了點頭道,“你不知道他半夜里去干了什么,他晚上喝醉酒后,在大街上閑逛著,然后看到大街上有個20多歲的女孩子,他拽著人家的衣服想去強暴人家,正巧被我發現了,我當時正餓的沒東西吃,就索性直接把他打昏了,把他的脾臟挖出來了,留了他半條命,反正人沒有脾臟照樣活。”
“原來如此。”我說完就和王宮敏打了聲招呼,徑直朝醫院一樓門診跑去了。
……
一樓門診。
當我匆匆跑到一樓門診的時候,正如收費室同事說的那樣,那個全身沾滿鮮血的男人,乍一看的確怪嚇人,像是剛殺過人一樣,而且還滿身酒氣。
“你怎么回事?”我問那個男人道。
“他媽的,路上遇見鬼,我好像身上什么東西被人給偷去了,醫生,你幫我檢查一下。”那人說著,就走到我身邊。
“這得去手術室,得先止血,不然你會因為失血性休克而死。”我告訴他道。
說完,我看了那個男人一眼,我感到非常奇怪,這個男人脾臟被王宮敏取走了,竟然身上流血不多,不然估計早就畢業了,也撐不到現在這個時候,可見王宮敏說得沒錯,給他留了半條命。
“那抓緊吧,我也報過警了,警察應該待會就來找我詢問筆錄了。”那男人道。
待他說完,又讓他交了手術費用外,我就把他帶到了五樓手術室,給他清洗完傷口后,又叫來麻醉師和護士,然后我們幾個人幫他把傷口縫起來了。
“我身體少了什么?”當縫好后,那男人急不可耐地問我們道。
“脾臟沒有了。”我簡潔道。
“哦。”那男人聽了沒再說什么。
……